第一卷 王府記
第十九章 宮中對峙[1/1頁]
清晨的時候，李彌筠便攜著葉然一起前往皇宮。經過昨夜的深談，葉然希望皇上能對恪親王府的子弟網開一面，而自己和恪親王在夜宴上的當場決裂，也算是皇上默許的。
在曙光的照射下，皇宮內外顯的分外華貴，褪去了昨夜的血腥，在南朝的京都向四方傳達出最新的政令。
而皇上也一早就坐在了乾清宮裡面。
面對李彌筠和葉然的到來，年輕的帝王沒有露出半分的驚奇，好像一早便知道他們所來的目的。
在叩謝完皇恩之後，皇帝看著李彌筠和葉然，心中也不由一讚：好一對璧人。
只是昨晚玉華公主的請求讓皇上有些猶豫，一方是自己的血親妹妹，為了江山舍下妹妹，他心中有愧疚；一方是陪伴自己少年登基的能臣干將，他已經和他做過一次交易，如何能再傷一次彌之的心，他亦不忍心。
看著一代帝王在自己的面前陷入了沉思。葉然感到今日相求之事，恐怕不易。
和李彌筠對視了一眼，看著他目光有些沉凝，葉然微微皺眉。
乾淨爽朗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皇上，在下請求皇上賜婚。在下仰慕葉家小姐久矣，然恪親王與葉家小姐先結連理，而夜宴當日，兩人對決。恪親王身死兵亂，在下不改衷腸，而當日陛下之允諾，在下時刻不敢相忘，此番歸來，只望陛下能允了彌之與所愛之人共結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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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陳情不慌不及，葉然看著眼前的男子，那是怎樣的一番深情，歷經生死亦不改初衷。
看著面前單膝跪地，一片赤誠的李彌筠，皇帝感到自己的內心也稍有觸動，只是片刻，他便壓下了心中的內疚與觸動。目光變的凌厲，“李彌筠，你可知罪？”。
李彌筠的嘴角微帶笑意，在這政治的漩渦中，他習慣了用淺淺的笑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在下不懂。”
葉然看著眼前的帝王眯了眯雙眼，“你身為少師，卻一口一個在下，這就是朝廷多年教給你的禮儀？在朕面前，你一口一個承諾，你把朕當成何人了，也敢如此拿著雞毛當令箭？”
面對皇上的咄咄相逼，李彌筠面不變色。
“在下早已辭官，非朝堂中人，故稱在下，是故不以朝堂禮儀為遵。皇上乃君子，一諾相承，彌之不敢相忘。”
言語中雖然不乏敬語，只是李彌筠的雙眼所透出的決然，讓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由的為之一怔。這是曾經在朝堂上、在戰場上擋在自己前方，和自己一併籌謀的那個少年嗎？不知不覺中，少時的情誼如何變成了這樣。
“好。不就是賜婚。李彌筠，你太小看朕了。”皇上一拍案幾，應聲到。
聽到了皇帝的賜婚，葉然看著李彌筠，二人臉上方才露出半點放鬆。
黃色的綢布上，大總管一絲不苟的書寫著聖意，當黃玉雕龍的玉璽落下的那個瞬間，葉然覺著自己有如做夢。
一夕之間，自己也將成為他的妻子。
而此時的皇上看著面前眼波流動的二人，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假裝著怒意未消，皇上的聲音略帶低沉，“彌之，這回你該滿意了吧！”皇上的眼睛卻洩露出他的笑意。
拉著葉然一併跪下，“謝皇上賜婚！”
葉然看到了自己的賜婚，幸福充溢著心田的時候還想著給元芳求一個寬恕。
“皇上，葉然還有事相求。”葉然試探著開口。
正在糾結於如何給公主解釋的時候，聽到葉然的話，不由一愣。“說！”
看了一眼李彌筠，葉然開口道，“關於恪親王府一家……”
“葉然，你莫要得寸進尺！”這回，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李彌筠暗中拉了一下葉然的衣袖，示意離開，而葉然卻固執的再次開口。“皇上向來以德服人，以寬容治理天下……”
“李彌筠，帶她走吧！朕不想再看見她。”皇上一個轉身便向內殿走去。
“然兒。莫要置氣。”李彌筠拉著還想說下去的葉然。
可是葉然的話還是開口了，“葉然願獻上葉家之寶。”
皇上停住了腳步，轉頭間，他看到了葉然眼中的決然。和李彌筠是那般相像，他們都一樣的固執，為了自己所愛，所要保護的人，從不妥協。
這一刻，皇上開始理解為什麼李彌筠會為眼前這個女子堅守若斯，少年重臣，彌之本是各家府邸都爭相邀請的座上之賓，若他想娶，連玉華公主，皇上也願意賜下婚約。只是李彌筠卻為了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葉府小姐而放棄了這錦秀京都的柳綠燈紅，果然也是頗有番心意的。
想到也是這個女子在夜宴上一曲笙歌技壓群芳，皇帝開始仔細打量葉然。
葉然如李彌筠一般坦然應對皇帝的目光。
“李彌筠，你先下去吧！”皇上開口道。
李彌筠懷著擔憂的目光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大殿，葉家的藏寶圖和所謂的秘密，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沒有把此趟離京的歷程告訴殿中二人，只因其中部分秘辛，他也不能夠完全篤定。
待李彌筠離開了大殿，皇帝斥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
“說吧。”皇上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此刻在空寂的殿中迴響，顯得有些森然。
葉然醞釀了幾句言辭。“葉家的藏寶圖，還有皇上一直想要的秘密，葉然願意傾囊相告。希望皇上對沈福生三口寬容大量，網開一面。”
皇上沉吟片刻，“你和他有什麼關係？”
葉然鎮定的答道，“葉然與沈福生的夫人杜元芳乃閨中密友，多年手帕相交，不忍相負，願以一力保全其性命。”
聽了葉然的一番言辭，皇上的嘴角換上了一抹笑意。“好個不忍相負，葉然，朕此番倒是重新認識了你。”
伴著高亢的笑，皇上向內殿走去。望著皇上離開的明黃，葉然只覺的手心皆是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