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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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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景和墨菲斯都板著臉看著他,曼妥思無奈地拂了拂額上不存在的汗, 對雲景和墨菲斯道:“當時我正海里泡澡, 享受著沙灘與陽光, 結果他就這麼朝我走來, 我張大嘴巴想要嚇唬他, 他竟然沒看到, 不僅沒躲開,反而還鑽進了我的嘴裡……”

說到這, 曼妥思還頓了一下, 然後道:“就不小心被我的牙齒給扎死了。”

說著, 曼妥思砸了砸嘴巴:“好久沒吃人肉啦, 口感還是那麼的鮮嫩——唔,我的意思是,雖然他年紀有點大,但畢竟人是雜食動物, 從小吃那麼多好東西養著長大, 就算年紀大一點,吃起來也沒有障礙呢……

“不過這人臨死前心懷恨意,死的很不甘心, 雖然這和我關系不大, 但看在他是一個挺好吃的零食的份上,我還是勉為其難地決定幫助他一下,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好心, 有沒有特別善良~”

雲景看著曼妥思:“你吃了施宏?”

曼妥思立刻伸出一根手指對著雲景:“不是我吃了他哦,是他自己鑽進我的嘴裡,硬要填我的胃,無可奈何的我,只好吞下了。

“然後把他的靈魂放出來,送了一點小禮物給他,至於有了能力後,他想要做什麼,可就不是在我操控範圍啦。”

雲景看著曼妥思臉上輕鬆的笑容,低聲道:“你知道施宏想要復仇,所以給了他力量,讓他來對付村民,你在旁邊看熱鬧。”

曼妥思無奈地攤了攤手:“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雲景道:“你潛伏在船隻附近,張凱誠跑上樓的時候,有幾個被附體的村民本來是在追他的,後來卻突然沒了蹤影,是被你吃掉的吧?墨菲斯沒有抓到他們的靈魂,你把他們全部都吞了,如果當時張凱誠也下樓,也會成為你的盤中餐。”

說著,雲景只想心中慶幸,還好當時和張凱誠影片,指點張凱誠透過頂樓離開,否則恐怕現在他就再也看不到張凱誠了!

曼妥思臉上神情一動,似乎有些興奮:“原來這個小家夥名叫墨菲斯嗎?名字發音和我有點兒像呢,那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在人類中,應該也是修煉者中的佼佼者了吧?”

見雲景和墨菲斯都微微皺眉,曼妥思只好整理了一下表情,摸了摸下巴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一條有原則的海怪,不會隨便吃人的。

“一旦開始吃呢,要麼對方實在是太鮮美了,讓我無法拒絕,當然,這種情況是非常少的,畢竟我是一條自制力很強的海怪嘛;要麼就是有吃的理由,對方理所應當滿足我的口腹之慾。”

說著,見雲景依然一臉戒備,經過了這麼短暫的對話,曼妥思已經狡猾地察覺到了雲景與墨菲斯之間的關係,雖然雲景的實力比墨菲斯要遜色不少,但是墨菲斯卻顯然以雲景為主,支援雲景的一切言行。

曼妥思想了想,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海灘上的燒烤架,那是之前在沙灘邊燒烤的遊客留下的,當時他們還沒將食物全烤熟吃掉,就已經變異了,現在他們都被墨菲斯給弄昏倒在房屋附近,那些海鮮自然沒人動,一直留在了原地。

曼妥思問雲景道:“那些是什麼?”

雲景看了一眼,既然是海邊燒烤,烤的自然是以海鮮為主,雲景一眼掃過去,各種常見的海鮮都有,整齊地擺放在一起,隨時可以架上去火烤。

曼妥思道:“對於你們人類而言,那是食物,但對我們而言,裡頭可有不少同類。人類,你既然能和陸地的神獸混在一起,應該早就接受他偶爾吃一吃人的習慣了吧?”

雲景看著那一排海鮮,沉默不語。

“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吃我,我吃你,誰強,誰就吃誰。”曼妥思道,“不吃海鮮,人類會死嗎?並不會,他們只是因為海鮮好吃,而去大量養殖,然後發明出各種各樣的烹飪方法食用,沒有任何理由,吃之前,會有人想,這只螃蟹家中有沒有子女?這只蝦有沒有幹過壞事?那條魚以前是好魚還是壞魚?並沒有……而我在吃之前,都會略略瞭解一下再下口,你說,我是不是一條有原則的海怪,是不是一個自控力很強的萌萌噠海怪?”

雲景抬頭看向曼妥思,曼妥思察覺到雲景的目光,立刻再接再厲:“施宏之前是幹什麼的?”

雲景一怔,施宏之前說過,他家世代生活在海邊,靠賣海鮮為生,那會兒他家中還沒承包養殖場,毫無疑問,他們是出海打撈各種海鮮魚類,然後販賣為生。

後來施宏承包了私人養殖場,成家後又承包了油蛤養殖場,從人類的角度來說,施宏做的只是一份謀生工作罷了,但從油蛤的角度來看,施宏雖然養了他們,但同時也是在販賣它們的生命。

曼妥思道:“如果把人類與我們的角度互換,那麼,施宏就是一個販賣人類養殖場的油蛤精,他把人類嬰兒養大,然後批次賣出去,結果有一天,隔壁的龍蝦精把人類全都搶走帶回家吃掉了,油蛤精一夜之間虧損無數,最終走投無路跳入土中活埋自殺,你要遇到這麼一隻鮮美的油蛤,你會拒絕把他吃掉嗎?”

雲景陷入了沉默,他不會吃,但因為他身邊有個墨菲斯,如果墨菲斯吃的話,雲景是不會阻攔的。

別說油蛤了,如果有人對他不利,雲景也會毫不手軟地殺人,他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所以你看我多善良,我吃了人後,知道他心有怨念死不甘心,還助他去報復隔壁村的龍蝦精,至於我為什麼也吃了龍蝦嘛……”曼妥思道,“當然是看到這群龍蝦做了壞事,他們偷了人類嬰兒就算了,居然用各種殘忍的辦法吃掉人類嬰兒,有的直接生吃,有的放在水裡燙死了炒著吃,有的放在火中活烤後再吃,各種殘忍的手段啊……太可怕了,嚇死寶寶了。”

雲景無語地看著佯裝恐懼的曼妥思。

曼妥思道:“這群龍蝦精這麼壞,但我還是沒有把他們全部吃掉,只吃了其中幾個特別殘忍的罷了。比如這個女人——”

曼妥思說著,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孔萍:“活烤了一條還不夠,竟然連烤了四五條,更可惡的是,烤完了她居然一口都沒吃,把食物全都浪費了,你說,這種女人該不該懲罰?”

“孔萍烤了什麼?”雲景問道。

“嘿嘿,你猜。”曼妥思神神秘秘地道,“現在,你能理解我了吧,人家真的是一條特別善良正直的海怪啦!”

雲景看著那海鮮,再看看曼妥思,緩緩道:“我承認人類因為有了智慧而變得更加貪婪陰暗,但也正是因為有了思想,使我們善於表達交流,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建立起了這麼一個龐大的群體……這就是人類與動物的最大區別。

“人用各種殘忍的辦法吃海鮮,是因為人類與海鮮的思維差距,導致了人感受不到海鮮的痛苦,在人類的律法之中,有保護各種野生瀕危動物,在人類的道德之中,對於相對海鮮而言更高等的生物,如小貓小狗等等,人類也往往會更加寬容與善待——”

曼妥思哼哼道:“但人類依然會吃小貓小狗,虐貓虐狗的事情層出不窮,哪怕發展至今,人類依然討論不出個結果出來。”

雲景道:“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人類的思維與感情高於別的動物,因此這個群體的不安性自然也比動物群要更高,這也是人類最終制定了法律與道德的緣故,我們制定了一個底線,至少不允許大部分人挑戰底線,一旦跨越出這個界限,就將要遭受人類內部的懲罰。”

“然而一切的道德與法律,都是基於人類的生命是最高的,比其他生物更優等的規定下而產生的。”曼妥思道,“保護瀕危動物?這個世界每天都有無數生命種族在面臨消失,然而人類只會選擇保護對他們而言有用處的生命罷了,麥地那龍線蟲也是瀕危動物呢,人類為什麼只想著消滅它,從來沒有把它列入瀕危保護動物名單?

“你們人類常常說一句話,地球是人類的,我們要愛護它,但實際上,地球真的是人類的嗎?這個星球這麼大,有這麼多的物種,人類只是其中一種罷了,你們,才是地球的。

“所以,法律與倫理不過是從人類角度出發為人類自己制定的,束縛的也應該是人類本身,當人類比別的動物要強大的時候,人類將把自己制定的準則強加在了全世界所有的生物身上,人類已經習慣了當這個世界的主宰,把自己當做動物的上帝,然而,像我這種已經跳脫出了低等生物範疇,甚至比人類更加強大的海怪,人類是沒有資格拿自己的標準來衡量我的,對於我而言,吃人,和你們吃海鮮,並沒有任何差別。”

雲景道:“人類群體太過強大與龐大,確實給這個星球帶來了極大的負擔……但數萬年前的自然法則選擇了讓人類進化成最終的高等生命,就已經決定了如今人類統治地球的現狀,換做別的任何生物成為最高統治者,這個世界也許會變得不一樣,但不同物種互食的現象,一樣無法避免,這是一道無解的偽命題。”

曼妥思微笑道:“所以說嘛,我才是最善良正直的,我不是人類,卻在拿人類的標準來控制自己,儘量配合你們呢。”

雲景道:“但是你依然吃人。”

曼妥思看著歪頭看著雲景:“你身邊的神獸也一樣吃人,所以,作為人類,你的想法是……?”

“以我的角度出發,自己制定一套準則。”雲景道,雙目清明,坦坦蕩蕩,“不求十全十美,但求問心無愧!”

說著,雲景上前一步,盯著曼妥思道:“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但因為種族不同,決定了你我的立場不同。

“你的實力很強,我不是你的對手,但為了生存,為了我心目中的準則與律法,明知道你殺人食人,我不能放任不管!”

曼妥思感應到了雲景的殺氣,正想反駁,忽然見到原本站在雲景身後的墨菲斯,也往前一步,他位於雲景身後,成為雲景最堅實的靠山與後盾,紫色的眼眸與雲景一樣,冷漠地看著自己。

曼妥思立刻道:“等等……我這樣現身,是打算和你們交朋友的,並沒有打算和你們打架啊!我雖然吃人,但那是逼不得已的,施宏自己鑽進我的嘴巴裡來,我一個不小心把它吞了,難道錯在我?人家明明也是受害者!”

“還有別的人。”雲景冷冷地道。

“那幾個被我吃掉的不是好人,是漁村的流氓,平日裡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這種人生存在人類世界中,對你們只會是毒瘤,而不然為什麼這麼多村民,我只吃他們,不吃別人?至於你同學……”曼妥思無奈地道,“我並沒有對她出手,也沒要了她的命,她活烤了我的同類,所以懲罰她的,自然也是那些曾經淪落成她食物的生命,我是無辜的啦……”

雲景想到從孔萍身體鑽出來的東西,道:“那另一個女生呢,當時是有兩個女孩子,一起朝漁船跑去的。”

“哦,那個小妞只烤了油蛤,然而我又不是油蛤精,所以沒有懲罰她啦,她現在正躲在船裡呢。”曼妥思道,忍不住又強調了一句,“所以說,我就是這麼一個正直有原則的海怪吶。”

雲景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道:“她們是我的同學,我要把她們帶回去。”

“沒問題。我只有一個要求。”說著,曼妥思看向墨菲斯,“墨菲斯,你的本體是什麼呀?”

墨菲斯見雲景與曼妥思之間的氣氛緩和下來,看著笑眯眯的曼妥思,緩緩道:“你想知道?”

“是的呀。”曼妥思道。

墨菲斯將雲景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下一瞬,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虛空處。

黑夜中,瑩瑩紫光繚繞,火焰中,一頭威風凜凜的墨麒麟出現在了夜空中,它冰冷的雙眸盯著海上的曼妥思,二話不說,張口就是一道紫焰朝曼妥思襲去!

曼妥思驚悚地看著神獸本體的墨菲斯:“我靠!!!”

見火焰朝自己噴來,曼妥思根本來不及多說,連忙抬手一舉,一大片半透明的粘液猶如圓球一樣,將曼妥思包裹在裡頭,阻擋著墨菲斯的紫火。

然而墨菲斯是可以直接剋制曼妥思的粘液的,在紫火的攻擊下,粘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蒸發,躲在粘液最中心的曼妥思眼看紫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他那光滑黏膩的皮膚,可承受不住麒麟之火的炙烤。

無奈之下,曼妥思深吸一口氣,下一瞬,他身後的海浪忽然沖天而起,掀起了幾十米的高浪,猛地傾覆下來,衝向沙灘,瞬間將海邊燒烤的架子與海鮮全部沖垮。

作為修煉者,雲景自然不擔心這海浪,靈力化作的防禦罩立於身前,所有朝雲景衝來的海浪,全都定格在了他身前一米處,四周所有東西全都被海浪打溼,唯獨雲景不受干擾。

這時,雲景抬起頭,便見海浪中,一個高達幾十丈的黑影,從海水中揚起身軀。

那是一條碩大猙獰的海怪,渾身呈滑膩的肉粉色,像一條放大幾千倍的蚯蚓,從海水中平地升起,身軀靈活地擺動著,它沒有頭,只有一張呈裂縫狀的嘴巴,裡頭密密麻麻地生長著數不清的利齒,像一排排梳子,從口腔遍佈進喉嚨深處,在月光下,泛著猙獰的冷光。

口部附近生長豎條斷續,靈敏地擺動著,乍一看上去沒有雙眼,仔細一瞧,卻能在皮下看到隱約的眼睛。

見墨菲斯又噴吐出了一團紫火攻擊而來,顯露本體的曼妥思立刻一擺尾,一注海水沖天而已,在曼妥思身前匯聚成一面防禦火焰的盾牌,當墨菲斯的紫火襲來時,曼妥思操控著海水卷著火焰,水與火在空中交鋒,不斷碰撞,纏繞,蒸發,熄滅。

空氣中傳來陣陣靈力碰撞的聲音,最終,只聽“轟”地一聲,海水與紫火共同爆炸消失不見,曼妥思一低頭,忽然發現自己的周身開滿了血紅的花朵,花根生於他的體內,在月光與夜風下,微微搖曳著,看起來美豔而嬌弱。

曼妥思渾身一僵,之前就是這血花破了他的結界,他很清楚,這玩意兒要是在他的體表爆破,雖然不至於當場死亡,但體表肯定這一片黑那一片黃,別提多難看了。

儘管身為海怪,自愈能力是非常發達的,但一想到接下來有那麼一段時間會又疼又醜見不得人,曼妥思頓時不敢再有動作。

他抬起頭,巨大猙獰的頭部面向墨菲斯的方向,清脆爽朗的聲音在海域上迴響:“就沒見過你這麼小心眼的神獸,明明人家什麼都沒做,哼。”

面對曼妥思的指責,墨菲斯冷冷地看著他,完全不為所動。

曼妥思看著自己身上血花還在妖嬈盛放,無奈之下,從體內取出了兩樣東西,然後各自送到了雲景和墨菲斯的面前。

雲景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片扇形的玉色貝殼,呈晶瑩的半透明狀態,仔細一看,貝殼內竟然還刻有精細的陣法,傳遞出陣陣能量波動——

這是一枚法器!

“海鮮盛宴的邀請函,渡海法器,足夠彌補你那位小心肝人類被我嚇到的損失了吧?”曼妥思沒好氣地對墨菲斯道。

他與墨菲斯無冤無仇,不僅如此,雙方都非人類,在面對人類態度上,觀點應該相當一致的,那麼墨菲斯無端對他出手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之前對雲景釋放出了粘液,惹毛了墨菲斯。

曼妥思承認,看到墨菲斯和雲景在一起後,他以為雲景是墨菲斯養在身邊的奴僕或者口糧。

這麼可愛的小少年,還沒成年,就有這麼強的天賦,太罕見了,實在是太稀罕了!

於是曼妥思就忍不住動了心思,想要把雲景捉過來帶去海里好好觀察把玩一番,結果不僅被墨菲斯打斷計劃,這貨竟然這麼記仇,變出本體後,就直接對他展開了進攻!

還好他戰鬥經驗豐富,立刻就擋住了。

海鮮盛宴的邀請函雖然珍貴,不過給眼前這一人一獸,好像也挺值得的樣子,總覺得有他們來參加,今年一定會比往年要熱鬧不少呢。

雲景疑惑地道:“海鮮盛宴?”

曼妥思見雲景有興趣,立刻笑眯眯地道:“就是一群海鮮怪物聚集在一起的活動,參加的有肥美的螃蟹,鮮美的大魚,鮮嫩的大蝦,脆爽的海帶,以及可愛而迷人的盲鰻~偶爾也會有人類或者陸地靈獸來參加,不過這些年世界的靈氣越來越少,陸地靈獸也越發稀罕了,神獸更是一隻都沒見過呢。”

雲景:……

怎麼覺得這傢伙故意把海鮮盛宴,描述成了一頓海鮮大餐的感覺?

墨菲斯看著這貝殼法器,半空中巨大的黑麒麟逐漸消失不見,墨菲斯恢復成了人形,將兩個貝殼法器接住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把兩個貝殼法器都交給了雲景。

墨菲斯化作人形後,曼妥思也搖身一變,變回了之前妖異的人形狀態,他的眼睛依舊是睜不開的,不過臉朝著雲景和墨菲斯的方向,當注意到墨菲斯把兩個法器都交給雲景保管後,曼妥思的臉上出現了耐人尋味的神情。

“好了,我該回去補充一下水分了,戰鬥了這麼久,人家溼滑細潤的皮都快晾乾了。”曼妥思伸了伸懶腰,緩緩道,“人類,黑麒麟,期待下次見面哦~”

說完,曼妥思轉過身,帶著滔天的海水,朝大海深處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海平面上,四周很快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雲景低頭看著手中的貝殼法器,哪怕是他,此刻也覺得一切恍然如夢一般。

突然,倒在不遠處沙灘上的孔萍,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喉嚨發出無意識的哀鳴。

雲景立刻回過神來,將貝殼法器收起來,然後快步走到孔萍的面前,發現曼妥思確實沒有說謊,孔萍雖然身體被鑽了好幾個洞,但卻沒有傷到致命處,她還活著!

許是剛才海水翻湧過來,淋在孔萍的身上,把她給弄醒了。

雲景將孔萍翻了個身,仰面平躺著,好歹呼吸會順暢一些,看著孔萍身體兩側洞口汩汩留著鮮血,雲景嘆了一口氣,還是釋放出靈力,為孔萍暫時將血止住。

“張凱誠,你們出來吧!”見孔萍這個樣子,雲景對躲在房屋裡頭的張凱誠等人喊道。

張凱誠幾人正躲在房屋裡頭,期間也有人忍不住想要探出腦袋透過窗戶觀察外面的情況,不過窗外到處都繚繞著墨菲斯的紫霧,作為幻境高手,墨菲斯自然不會讓這幾個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不僅沒有任何畫面,包括聲音之類的,張凱誠等人全都聽不到。

曼妥思雖然翻湧起了幾十米高的海浪,不過他也是有分寸的,海浪只打在沙灘上,並沒有波及漁村,所以從始至終,張凱誠等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此刻聽到了雲景的聲音,張凱誠等人立刻從樓中出來,一眼便瞧見了雲景以及他身旁的孔萍。

“孔、孔萍?!”張凱誠還記得自己進屋前看到的畫面,此刻見孔萍果然倒在地上,頓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倒是李悅明等人進屋前沒有見到孔萍,此刻看到她這樣倒在地上,連忙跑上前,忍不住問道:“她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了?”

“被魚咬了吧。”雲景道。

李悅明等人:“……”

費明小聲問道:“你看到被什麼東西咬的嗎?”

雲景回想了一下從孔萍肚子裡鑽出來的東西,還有曼妥思的本體,道:“應該是盲鰻。”

“盲鰻?!”眾人頓時驚呆,“這個,這個……”

雲景突然想到了曼妥思的話,問道:“孔萍之前烤盲鰻吃了嗎?”

“呃……烤了……”張凱誠道,“她說她喜歡吃這個,親自動手活烤盲鰻,烤了好幾條呢。”

雲景嘆了一口氣,起身道:“你們看著她,順道報警和叫救護車,我去找另一個女生。”

說著,雲景朝漁船走去,墨菲斯自然跟在雲景身後,與他一起登上漁船,最終在漁船的某個黑暗角落,找到了落單的女生。

只是,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顯然被嚇壞了,雲景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在無意識地發抖抽搐,兩眼發直,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神情。

雲景叫了她好幾句,她都沒聽見,而後好不容易看到了雲景,卻像看到怪獸一樣,不斷發出淒厲的尖叫,雙手不斷揮舞,抓撓著雲景,極為恐懼的模樣。

墨菲斯見她差點抓到了雲景,頓時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讓她腦海裡混亂的畫面全部安靜下來。

女生一怔,見眼前的怪物終於消失不見,頓時雙眼往上一翻,就這麼直挺挺地暈過去了。

當雲景將這個女生送回到漁村時,那些之前被施宏操控的村民也紛紛清醒過來,當發現這麼多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時,村民們紛紛嚇了一跳,趕緊將大家叫醒。

隨著清醒的人走出房屋,當瞧見整個漁村被眾人弄的亂七八糟時,村民們先是不可置信,隨後個個都哀嚎起來。

幾乎每家每戶房內的傢俱與電器,全都被破壞了,不少人的房子也被砸的亂七八糟,家裡之前存放的海鮮也全都不翼而飛,想要一切恢復如初,每戶人至少得花個十幾萬,才能回到之前的正常生活。

更別提所有人都失去了神智,一同昏迷在地上,簡直就像全村的人都被鬼附身一樣。

在村民們一個個醒來,又驚又怕哀嚎的時候,那些只是過來度假玩耍的遊客,也紛紛醒來,一看這情形,遊客個個面如土色,連忙報警,報警完了,又趕緊打電話給親朋好友,恐懼地將這裡發生的一切一一道來。

村民們見遊客如此,更加痛苦了,本來家中損失那麼多就夠他們頭痛的了,結果這些遊客再這麼一宣傳,以後這個村就變成了鬼村,誰還敢來旅遊啊?!

沒有人來旅遊,光靠村民們出海打撈,又辛苦,又不賺錢,哪裡有開發旅遊/行業賺錢來的爽快?!

可偏偏今日之事太過離奇,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個個嚇得要死,也沒工夫去勸說安撫遊客了,整個漁村亂成一團,有哀嚎損失的,有害怕被鬼纏身的,有痛哭找不到親人的,有大罵不知道誰把自己踩傷快癱瘓的,有吐槽自己怎麼這麼倒黴,為什麼來這裡旅遊的……

雲景看著這人生百態,緩緩收回目光,轉頭一看,便見墨菲斯單手一轉,將幾道靈力所化的沙子落入張凱誠孔萍等六人的眼睛中。

“墨菲斯?”雲景喚道。

沙子由靈力所化,進入人的頭顱中後,人的夢境由墨菲斯操控,以前這是墨菲斯用來覓食的手段之一。

“他們看到過我們。”墨菲斯道,“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

雲景點了點頭,原來墨菲斯是透過幻境,讓這幾個人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人甦醒後,很容易將夢中的內容遺忘,再加上這些村民的話語,這幾人透過暗示,會以為自己與村民一樣被附身操控。

由於正常來說,雲景和墨菲斯是絕不可能迅速從寶豐市趕到這裡的,所以他們很快就會認定,雲景和墨菲斯,只不過是夢中的人物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大們的投喂,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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