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系列的罪名，業明羽也抵擋不住了，有活下來的可能，誰會輕易的想死？
他慌了，心裡慌了。
蔣浩宇看著業明羽的表情，暗暗給夏初藍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專業的，人家都不逼你，只和你談你還能活多久。
“交代吧，算你坦白，如果你交代的都是真的，會適量減刑。”
“李東...他是我年輕時的工友。”
業明羽放下了所有抵抗，開始坦白。
“那個時候我才二十多歲，什麼也不懂，李東比我大了幾歲，我們一起在富順的一家廠子裡上班，後來李東突然就消失了，當時我聽說他來沈城混了幾年，混的風生水起，腰包也鼓了起來。”
“然後突然有一天，李東回富順找到我，問我又一樁大生意要和我一起做，問我要不要。”
“當時我也是窮怕了，我就答應了，還和他說，是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他說不是，我也就沒多想。”
“然後他讓我幫他準備了一些工具，我問他這是幹什麼用的，他沒說。”
“後來我才知道，他殺了人，我想去報警，他威脅我說，東西是我準備的，要是抓進去蹲號子我也會進去，我害怕，就沒敢說出去，他走之前也給我留下了好幾十萬的現金。”
說到這，業明羽臉上有些激動，“當時那個年代，好幾十萬代表著什麼！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如果我省吃儉用，可能一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接下來呢？你就和他一起幹了？”
蔣浩宇低著頭問道，誰也看不清他臉上什麼表情，只不過語氣更加冰冷。
“也不算，大概幾年的光景裡只和他合作過兩次，每次他都會給我留下一大筆錢，後來，我也迷失了，在一次酒後，打群架，之後就被抓到了這裡。”
蔣浩宇手指輕輕敲著板凳，在斟酌他到底有沒有說謊，一時間，審訊室裡只有他敲擊的“噠噠”聲。
“那你藏在凳子下面的人偶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為什麼要跑？後山那把槍呢？”
“後來，我經常能做夢夢到那些被李東殺死的人，我就去寺廟求了個人偶，那個和尚告訴我，這個東西能驅邪，能壓下很多不好的東西，於是我就拿進一個人偶進了監獄裡。”
“黃志剛你認不認識？”
“我不認識。”
業明羽搖頭。
“不認識？那為什麼你倆手裡的人偶是同一個？”
蔣浩宇提高了音量，還把黃志剛的照片甩了過去，“仔細看看，到底認不認識。”
“我確實不認識什麼黃志剛，但是我在幾年前的時候見了李東一面，是他告訴我，他去寺廟求了什麼東西，能壓下邪物的，讓我也去，然後按照李東的交代，把這幾個人偶送到城郊一戶人家裡。”
“到底是幾年前！”
“大概....”業明羽思索了半天，“大概是兩年前。”
和黃志剛的口供對上了，但是還有一絲不對。
蔣浩宇心中有疑問，黃志剛之前明明說過，他某一天回家的時候看見了自家院子裡那個兇手拿著匕首正站在她女兒身後對著他笑。
按照業明羽的說法，這個人不是他？他只是把人偶送了過去，那拿著匕首的那個人是李東？
那李東為什麼不自己把那些人偶送過去反而讓業明羽送過去，他只是現身讓黃志剛發現呢？
他真的這麼小心謹慎嗎？
“好，那你說說，為什麼要越獄吧。”
蔣浩宇先把這個疑問放在了心裡，繼續下一個問題。
“因為...前一次搜查監舍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剛入伍的小戰士注意到了我這個人偶，還把裡面的棉花都掏出來檢查，我當時就著急了，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就想逃出去，不然被發現我的罪行又要加深了。”
“我平時在監獄裡表現也很好，就是想早點出去，所以就給管教塞了點錢，找個藉口讓他給我幾天的時間。”
“但是當天在手續上出了一些小問題，我剛出監獄大門沒走多遠，就看見你們趕過來了，當時我心裡害怕，沒敢過去，就往監獄後山跑了，因為李東和我說過，當時他有一次殺完人就是躲藏在後山的一個地方，還有一把槍在藏哪裡，那把槍歸我了，所以我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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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浩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都交代清楚了？”
業明羽點點頭，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警察同志，我真的能減刑嗎，我不想一輩子呆在監獄裡，我還有錢沒花完，我還年輕，我還沒討老婆....”
“行，先這樣吧，有問題我們會隨時來審訊你，你有什麼忽略的細節也可以隨時提出來。”
回到辦公室，蔣浩宇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不當警察不知道，有些人到底多麼窮兇極惡，有些人到底多麼無知。
他們行走在法律的鋼繩上卻絲毫不顧，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被金錢矇蔽了雙眼。
“初藍姐，我想，我想提審一下黃志剛，讓他去辨認一下，他到底認不認識業明羽這個人。”
夏初藍想了想，也同意了，她有這個許可權可以隨時提審。
“這個李東，是不是能說明，和黃志剛交代的殺人兇手就是同一個人？”
“這個不確定，現在沒有證據，只是我們的猜測，還需要下一步的求證才能知道。”
夏初藍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晚上了，她點了外賣，還特意給蔣浩宇點了一個老母雞湯補身體。
“李東的身份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查了，我們等訊息吧，吃過飯在去提審黃志剛，你在這坐一會，我去和副局彙報一下。”
蔣浩宇點點頭，揉著眉頭，這個案件有一些複雜，繞的他腦瓜子嗡嗡的，邏輯不好可能還推理不明白。
雖然看似沒有關係的兩件事，但是卻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偶結合在了一起。
而繼續的審問之下，兩個案件背後，竟然是同一個人在操縱著，而且，這個人，好像還是個竄逃多年的殺人犯？
聽這個意思，這個李東在殺完人之後，依舊逍遙法外？
這個謎團，好像越來越不清晰了.....
兇手，真的像業明羽交代的那樣，是李東嗎？
吃過中午飯，下面傳來了最新消息，排查了十多年前和業明羽一起在工廠上班的工友，根本沒有李東這個人！
他們又繼續排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工廠裡只有一個人的背景和業明羽交代的有些相似，這個人，叫白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