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星海的那一刻,李茂陽差點兒把自個兒的臉給笑歪了。
只見這傢伙原本不算帥,但也算周正的一張臉,此時卻變得醜不堪言,像被鬼手給捏住了一樣抽扭著!
眼斜著,嘴抽著,腮鼓著,歪著的嘴巴裡還不時流下一絲絲哈喇子來!
臥槽,這就是不知道節制的傢伙的下場啊!
“這個也不知道今天能糾正過來不?嗯……啊,哈哈,”李茂陽給王星海診一下脈,咧著嘴巴笑道,“可能得後天才能糾正過來啊!”
王星海聽李茂陽這麼說嚇壞了,趕緊給李茂陽說下情話(討好的話):“茂……李……大夫,李哥……求……你了!”
白金鳳也在一邊哭喃喃地求李茂陽道:“茂陽,麻煩你給好好用點兒心啊,出診費隨你要!”
她自然也知道李茂陽不可能跟他們要多高的診費,所以才這麼說道。
“哈哈,我先喝口茶想想該怎麼弄才好!”
李茂陽笑著坐到沙發上。
白金鳳要給他倒茶,他擺手道:“我不喝隔夜茶。”
“那我給你熱一壺水,泡新茶咋樣?”白金鳳趕緊道。
“行,你快點熱!我現在口渴得厲害!”
李茂陽說著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
他平時很少抽菸,只有在煩惱時、快樂時和需要大動腦筋思考問題時才抽一兩根煙。
一根煙抽到半拉,他給按滅了,開始動手給王星海治療起來。
他行針牽正、地倉、水溝、陽白、翳風、下關、合谷等數穴,同時配合區域性小推拿術,做得幹脆利索又認真!
此時的他已經滿臉的嚴肅鄭重,再沒有剛才的嬉皮笑臉的模樣了。
一邊的白金鳳和王星海父親只見他捏針不時提插捻轉,有時還用手指捻揉和點刺一下王星海臉部和身上的一些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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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也不到二十分鍾吧,王星海突然覺得自己那張像被無形鬼手給強行扭歪了的臉,豁然地就鬆緩了下來!
然後,他的臉又被李茂陽用手給像揉捏面人一樣揉捏了幾把,一邊的王星海父親和白金鳳再看上去,王星海那張臉已經恢復了正常樣子了。
兩人頓時目瞪口呆!
雖然他們也知道李茂陽醫術的神奇,但這麼短短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就把王星海的臉給擺弄正了,還是把他們驚得夠嗆!
“這只是治標,還得給配一副藥來鞏固療效。”
擺弄正了王星海的一張歪臉,李茂陽道,然後他才開始給王星海四診。
診斷結果,這王星海屬於太陽陽明合病,並且,明顯少陰不足。
(此處可簡單理解為,表裡合病,並且,腎氣不足。)
嗯,看來這傢伙自從把白金鳳弄到手,那一定是幹了不少的活兒了。
他這病,雖說發得突然,但也是小傷小病累積而來的。
當下,李茂陽給他開了一副麻黃附子細辛湯合葛根湯加減。
麻黃、炮附子、細辛、葛根、桂枝、赤芍、生薑、紅棗、炙甘草。
這算是標本兼治了。
寫明煎藥服藥之法,李茂陽對王星海招一下手:“跟我去拿藥吧。”
說著他背起藥箱就要走。
“哎,茂陽,喝了茶再走!”白金鳳趕緊道。
“這你又不著急了?萬一王星海這傢伙再把臉抽歪了咋辦?走了。”
李茂陽說一聲就出去上了車,發著了車就走。
跟白金鳳要茶喝,其實就是他心裡莫名其妙地不順氣,故意折騰白金鳳的。
王星海趕緊在後面開著車跟上。
回到診所,李茂陽給王星海配完藥,又叮囑了一遍煎藥法,比如炮附子、麻黃和細辛各先煎多長時間什麼的。
再次叮囑完這些,李茂陽又道:“你小子要節制些啊,再說懷孕初期和後期都不適宜駕駛的,你小子小心駕駛出問題來。”
王星海訕訕地點頭稱是,然後問李茂陽多少錢?
“連藥帶出診費,三千,給我記在白金鳳的禮帳上。”
李茂陽說一聲打了一個呵欠:“滾吧,我要繼續睡覺了,還能睡一會兒。”
王星海拿著藥笑著出去,然後又跑回診室來,給李茂陽丟下一條軟華子,這才開車走了。
李茂陽繼續睡覺。
因為半夜被這麼擾了一下,早晨他睡到六點半多才起來,這時已經等下很多病人了。
葛根也是剛來,凍得在診室裡半天暖不過來,直捂耳朵直跺腳,讓李茂陽實在看不下去。
“你就不能把你老婆那輛車開上嗎?”李茂陽恨鐵不成鋼道,“即便她現在又回美容院上班了,可畢竟也是在縣城裡啊,你這來回跑得多遠?”
葛根這傢伙只搖頭不做聲。
其實王小仙也讓他把車開上,可他一嫌王小仙上下班凍,二來也是耍剛骨(堅強自尊),因為他現在還沒和王小仙復婚,而那輛車是分給王小仙的。
李茂陽察言觀色,問道:“你現在手頭有多少?”
“六萬多。”葛根道。
這點錢大多是他來李茂陽這裡後掙得攢下的。
“我給你借七八萬,你買輛車吧。”李茂陽道,“不能這麼來回騎摩托跑了。”
“不用不用。”葛根趕緊擺手道,“家裡就這點錢,不能全買車了,萬一有個啥急用咋辦?”
“有急用我再給你借。”李茂陽這麼說完,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家裡那點錢留著家用,你再從我這兒拿十二萬,十二萬也夠買個奇瑞瑞虎了,那車也還不錯。”
葛根還想推辭,李茂陽眼睛一瞪,他也就不說啥了。
一上午接診完,中午李茂陽去參加王星海和白金鳳的喜宴。
舉辦婚禮的地方,自然又是那種車拉的帳篷式廚房、飯館和宿舍,他們這裡鄉下辦紅白事宴,現在全是這種的。
渡口村白金鳳這邊和南沙村王星海那邊,各搞這麼個攤場,各請各的人。
李茂陽自然只需參加白金鳳這邊的事宴。
在這攤場上,李茂陽坐在年輕人一桌上。
這些年輕人,有蒙族的,有漢族的,大多都是他的小學同學,基本都是同齡人,上下最多也就差個兩三歲。
(他們這邊的小學,原來是蒙漢一校,分班各念各的功課。現在只有鎮上才有小學了。)
平時這些傢伙們不是念大學,就是出外打工,如今春節臨近,大都回來了,也能湊起一桌來。
這些傢伙們,李茂陽這段時間都沒怎麼見著。
他自己忙得什麼的,這些傢伙們也知道他太忙,而且出於各種複雜的心理,沒病也不會去他診所打擾他。
互相有個什麼隨便組織起來的飯局,也都不會叫他。
所以,李茂陽現在在這些同村的同齡人中,還是和以前一樣,處於一個孤立的狀態。
以前是大家多少有些看不上他這個長年呆在家裡的,現在倒是大家多少有些高攀不上他了。
念大學的還心氣高些,自覺李茂陽也比他們高不到哪裡去;出外打工的,對社會認識得更加清楚,心態也更加現實,在李茂陽面前就真感覺抬不起頭來。
所以李茂陽坐在這年輕人的一桌,大家各種複雜的心態,就顯得這張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太和諧。
再加上李茂陽也不主動說話,像一個大掌櫃一樣坐在那裡只管在手機上整理上午的醫桉,大家有樣學樣,也都是各拿著自己的手機玩。
這倒頗像如今這社會的一個縮影了,坐得很近的人,心卻離得很遠,大家都和遠方人聊天,卻很少和坐在身邊的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