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都到河套，大方向上一直在向西行。
如果算車程的話，也就需要走十五六個小時。
李茂陽他們這支小型車隊是從上午八點多從京郊出發的，如果一直行駛的話，最多凌晨一點多就可以到達麥香鎮渡口村了。
但人不是機器，不可能連著十五六個小時地連續開車，尤其是房車這玩意兒，司機只有一個，其他人又無法代開，所以，中途必須休息一晚上的。
高速路上，小型服務站點是沒有旅店的，只有大型的服務站才有。
第一天，李茂陽他們這列小型車隊也就走了多一半的路，然後在晚上八點多時就停在高速路上一處大型服務站休息了。
“李大夫這次去京都做了點什麼？”
在服務站飯店裡吃晚飯時，田文進主動和李茂陽搭腔道。
兩人中午吃飯時經江中榮介紹認識，也沒聊過，這共進晚餐之時，田文進卻想要瞭解一下李茂陽了。
“去見了一位朋友，玩了幾天。”李茂陽隨口扯謊道。
此時侯寶來也在這裡，他自然不會給剛認識的田文進說起侯寶來患有肝癌的事。
“哦，那李大夫學醫幾年了？”田文進又問道。
此時他的心中，對李茂陽充滿了驚奇，甚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天中，江小雪服了李茂陽開出的兩服藥後，勐拉了兩次大便，脈象就有了一些變化，不再那麼弦滑了，變得稍稍平穩了些，江小雪人也好像變得更安靜了一些，連眼睛都好像清明了一些。
這樣的變化，連江中榮夫妻都看出來了，田文進作為光平門中醫院裡的一個副主任醫師，自然看得更明白，李茂陽開出的藥方，這是僅僅兩服藥就見效了！
對於江小雪這樣的頑固精神病患者來說，這樣的藥效可謂神速了！
所以，此時田文進真的對李茂陽這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強大的醫術，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時自然急於要對李茂陽一探究竟了！
可他問出的這個問題卻是李茂陽比較頭疼的。
他又不好給這田文進扯謊說他從三四歲起就開始學醫了，因為這田文進也是要去他們村子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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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接說實話，說他李茂陽從頭到尾只學了三四年醫，又肯定會招來這田文進更多的問題。
“學得很苦啊，學得頭髮都全白了，然後又學得把頭髮都變黑了。”
微微頓了一下，他答非所問地半開玩笑地道。
一邊聽著他們談話的陳晴便噗嗤笑了出來，這回答也太鬼扯了！
田文進也只能無奈地笑笑，江中榮一路上跟他說這李茂陽身上有些鬼頭，看來是真的。
陳晴逮住這個說話的空隙，雙目明亮地看著李茂陽問道：“李大夫，我就是有些不太明白啊，怎麼你開出的藥方，讓小雪拉了兩次，然後就讓小雪變得好了一些？”
這話問出來，她立即就覺得有些不妥，現在大家正吃著晚飯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當醫生的，把這些給習慣了。”
她趕緊給大家道歉道，自然主要是給一邊的侯寶來夫妻道歉。
“沒事兒沒事兒！”侯寶來擺手笑道，“我也想聽聽其中的道理呢。”
田文進本能地就想給陳晴回答這個問題，但一轉念，他又閉上了嘴巴，他想聽聽李茂陽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李茂陽簡單解釋道：“我們中醫認為江小雪這種病情主要是因為體內淤堵，矇蔽神竅造成的。
具體到江小雪身上，主要是因為痰淤矇蔽神竅造成的。
另外與江小雪本人的肝鬱氣滯也有一定的關係。
我給她開的藥方中有大量化痰藥，還有理氣解鬱之藥，然後又開了大黃，這樣體內部分痰淤和鬱氣隨下瀉而出，自然就可以減輕她的病情了。”
（通俗大白話：化痰又瀉下後，痰淤是可以隨大便出去一部分的。）
陳晴聽了，思索了一會兒感嘆道：“你們中醫這些理論，總讓我們西醫感覺不可思議，精神上的問題不從神經上考慮，卻從氣血淤堵上考慮，真的感到好怪！但偏偏就是能見效！”
李茂陽笑道：“我們中醫的這些理論，其實也很樸素很客觀。
比如，你們理解不了我們中醫的五臟藏五神這個觀點，可是你們西醫不是也開始探討腸腦的問題嗎？
這是不是也算一種殊途同歸？
而且隨著科學的發展，我相信這世界上的頂尖科學家們也最終會承認我們中醫的科學性。
畢竟，科學真要成為真正的科學，它最終一定會承認他們現在不願承認，但確實存在的一些東西！
你像量子糾纏，雙縫干涉實驗這些東西，其實越來越在一步步走近科學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一些現象。”
李茂陽說完，飯桌上短暫的沉默後，侯寶來和田文進都給李茂陽豎起了大拇指來。
“茂陽你說得太對了！”侯寶來道。
“李大夫肚子裡還是很有東西的！”田文進也認真地道。
（江中榮夫妻都陪女兒在房車裡吃飯，此時並不在飯桌上。）
陳晴沒說話，她稍微有些迷惑，既感覺李茂陽說得有些道理，又覺得他說得有些偏激。
……
吃完晚飯，陳晴、費清璇和保姆陪江小雪在房車上休息，其他人都住進了服務站裡的旅店。
“你們走到哪了？”
李茂陽剛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阿麗亞就給他發來了影片邀請，問道。
“走多一半路了。”李茂陽大喇喇道，“坐了一天車，累死我了。”
這丫頭終於不再生他氣了，肯給他發來影片邀請了，這讓他心裡又鬆快了一些。
並且，他現在基本調整好了心態，不再因為和郭海濤的事感覺難以面對喬果果和阿麗亞了。
最起碼，現在面對阿麗亞，他是能做到和以前一樣坦然了。
甚至，由於他現在食鰤髓知味了，看著影片裡臉蛋紅紅的阿麗亞，心裡就有些活跳跳地直冒煙火。
“你臉那麼紅，幹甚灰事了？”
阿麗亞明亮的雙目盯著他，突然皺皺鼻子像聞了聞影片中的他一樣問道。
“啥我就幹甚灰事了？我能幹甚灰事？整天忙都忙不過來！
你這問題好無聊！
還有說的沒？沒說的我掛了！”
阿麗亞這話無意中正戳中他心底的愧疚，立即就讓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咋咋呼呼地對阿麗亞道。
“豬頭，你一定幹甚灰事了！我能看得出來！”
阿麗亞嚇唬他道。
“別鬼扯了，哎呀，我累得夠嗆，要睡覺了！掛了！”
李茂陽說著就掛了影片。
然後他心裡就多少有些不安起來，都說女人有神奇的第六感知，這阿麗亞不會是真有什麼感覺吧？
不可能！
他想了想定下心來。
然後他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好像真有些紅啊。
嘿，他剛才看著阿麗亞心裡起了些煙火，立即就在臉上表現了出來，這還真是不夠城府啊！
而且，他剛才被阿麗亞無意中嚇唬了一下，立馬就咋咋呼呼起來，這也不夠城府！
當時應該是笑著更詭詐地說話的！
這是面對阿麗亞，如果面對喬果果的話，一定會被喬果果給看出端倪來的！
在這方面，喬果果可比阿麗亞靈醒多了！
啊呀，等會兒喬果果應該就下班了，那她或許就會給他發來影片邀請的，他可千萬不能心虛！
必須得做一個胸藏城府的男人！
李茂陽這樣默默地告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