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的農活,到了地下午四點多鍾才全部幹完。
期間林谷雨來送了一次午飯,都是些挺簡單,但是都非常硬的才,一看就是昨天剩下的食材做的。
林谷雨下午也沒有回家,在地裡幫忙,而吃午飯的時候,林谷雨把最大的一隻雞腿留給了聶天鳴。
這個小小的動作被林志業看在了眼裡,他拿著筷子輕輕敲打著自己閨女的腦袋。
“別人都說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你這是嫁了漢子忘了爹。”
林志業笑著說道,他對林谷雨的舉動很是滿意,並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只要兩個人關係好,那就說明以後的生活肯定不會差,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說明自己家這閨女是完全在乎聶天鳴的。
只要林谷雨開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怕自己家這傻閨女怕給自己和家庭增加負擔,委屈自己早早嫁人算了,這是最不應該的。
吃完飯之後,林谷雨在旁邊收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碎葉子,並且從其他人家的地裡,將遺落的一些小玉米都撿回來,放進隨身帶的布口袋中。
這些事情聶天鳴都看在心裡,這是個賢妻良母的典範,現如今像她這樣年齡的小姑娘,那一個不是嬌生慣養,是在蜜罐裡泡著長大的。
不過,這讓聶天鳴個更加心疼林谷雨了。
她懂事得讓人有些揪心,看著她額頭上掛著的汗珠,聶天鳴竟然開始心痛起來。
難道這就是愛嗎?聶天鳴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於林谷雨的感情,並不是一見鍾情的見色起意。
在此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得到了昇華。
由於林志業的身體剛剛康復,他上午的時候,力氣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聶天鳴包攬了剩下的玉米棵。
下午回家的時候,林志業很聰明得早走了一會,只留下聶天鳴和林谷雨遠遠得落在後面。
“真沒看出來,你不是吹牛,你幹活還真是有兩下子。”
“我用得著吹牛嘛,這些都是皮毛,等什麼時候我帶你去山上轉轉,保準讓你大開眼界。”
聶天鳴一手扛著鋤頭,一手將林谷雨摟在懷裡。
林谷雨也不做反抗,兩個人就這樣慢悠悠在田野裡逛蕩著,有一搭沒一搭得說這話。
而聶天鳴想起來早上林志業說過的話,詢問林谷雨道:
“你爸手上之前,工地上的包工頭一分錢都沒給?”
“豈止是一分錢都沒給,甚至連醫藥費都是我們家拿的,自從我爸受了傷,他就再也沒露過面。”
談及此事,林谷雨恨得牙根洋洋,她抬腳將地上一個石子踢得老遠。
聶天鳴以前也在工地幹活,他知道有的包工頭是特別沒良心,但也不至於一分錢都沒給就跑了呀,這豈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嘛,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這件事,誰還敢跟著他一起幹活。
“對了,你爸有包工頭的電話嗎?”
幹包工頭的,基本上沒有換電話號碼的習慣,很多工人都是記住他這一個號碼的,以後聯絡別人幹活,也好招工。
林谷雨聽到聶天鳴的問題,就更生氣了,堅挺的鼻子一皺,說道:“怎麼沒有,每次打電話,就說自己也有難處,自己做的這件事是挺對不起我爸的,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
“他就一句沒提工資還有醫藥費的事情?”
“他就是哭窮,而且還是帶著哭腔,說這幾年生意不好做,自己賠了不少錢,現在自己還欠著一屁股債呢,等什麼時候有了錢,就還,現在我爸的工資和醫療費,就當是打欠條了。”
聶天鳴聽完之後,心裡一冷,他明白,這些都是固定的套話,謊話連篇的鬼話,騙鬼鬼都不相信。
再問一些什麼事情,林谷雨就是說不知道了,說林志業並沒有告訴她太多的事情,怕她和媽媽跟著著急上火。
林志業這麼做是對的,打碎了牙嚥進肚子裡,不能讓老婆孩子跟著和受罪。
把事情捋順了,聶天鳴心裡也就清楚得八九不離十了,還有一些猜測,等回家見到林志業,就能得到論證。
回到家,林谷雨利索得讓聶天鳴把身上的衣服都換下來。
林谷雨母親很是詫異,她不相信聶天鳴和林志業兩個人一天能把玉米棵全部收拾完畢。
原本她以為,聶天鳴也是個不經常下地的新手,只是好面子才誇大自己的能力,而自己家的老頭子更是久病之後,剛剛痊癒,做不了太多事情。
但林谷雨是一親眼所見,這不會作假的,而且還特別誇了誇聶天鳴,說他基本上包攬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這讓林谷雨母親更是欣喜。
看來真的沒有招錯女婿,自己沒有看走眼,閨女也是有福氣。
吃完晚飯之後,聶天鳴找到林志業,想和他聊一聊關於被包工頭拖欠工資的事情。
原本聶天鳴以為,林志業會跟著自己的暗示出去,兩個人好好聊聊,但林志業卻是一擺手,說在屋裡說就好了。
“這件事其實憋在我的心裡好久了,原本以為我會永遠攤在床上,這筆錢永遠也要不回來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我的身體康復了,我就應該去找王濱文把這筆錢,還有醫藥費都要回來。”
林志業點上了一顆煙,自顧自抽著,煙霧將他整張臉都遮蓋住了,有那麼一瞬間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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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住在哪裡?”聶天鳴問道。
“包工頭和包工頭之間也都認識,我只要打聽肯定能打聽出來。”
林谷雨緊接問道:“那之前你怎麼不說,你早說的話,這錢早就要回來了?”
“哎~”
林志業嘆了口氣,說道:“昨天我還是一副廢人的模樣,我親自去找肯定是不可能的,難道讓你們兩個女人去找?
錢沒了也就沒了,這都是些小事,如果你們進城出了什麼事情,再讓人家欺負了,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雖說王濱文嘴上說著沒錢,但他的話一句都不能信,我這次打算去要賬都不一定有把握,你們女人家去,那不是更沒有希望嘛。”
這些話都是大實話,聶天鳴也能聽得出,林志業是真心為這個家,為林谷雨母女兩個人著想。
畢竟在此之前,他癱在床上,肯定需要有一個人來照顧,而林谷雨那時在上學,林谷雨的母親也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去到高樓林立的城裡,不把自己弄丟都算是萬幸了。
“那林鑫家就沒有說幫忙嗎?林鑫他爸不是你大爺嗎?”
聶天鳴問林谷雨道。
“哎~”
林志業又是一聲嘆息。
儘管此處沒有回答,可聶天鳴聽到這聲嘆息,心裡也就如明鏡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