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火燒火燎地讓我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啊?”
江小武一邊剝著橘子,一邊問道。
他一共就買了七個橘子,自己吃了六個,這麼‘不客氣’的‘客人’,李源一簡直無語了。
“把人帶進來。”李源一說道。
很快,一個全身血肉模糊、六十多歲的老頭兒,被李源一的兩名手下,一左一右夾著胳膊,架了起來。
這名老者,手臂上有紋身,臉上有刀疤,想必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善茬,可現在,他雙眼渾濁,像一個即將油盡燈枯的風燭老人。
他畏畏縮縮的樣子,像是一隻被甩到地上的臭蟲,哪裡還有半分當年的威武。
李源一的手下,將老者往地上一拋,便走了出去,老頭兒看著李源一,瑟瑟發抖起來,猶如篩糠。
“他是誰?你要跟我說的事,和此人有關?”
想到李源一電話裡說過,此事與米蘭有關,他頓時又腦洞大開。
“他......他偷看米蘭洗澡了?”江小武問道:“或者,他是米蘭的親爹?”
江小武砸了砸嘴,撮了個牙花子,蛋疼地說道:“瞧你把人打成這樣,多不好啊。如果他是米蘭的親爹,看在我和小蘭蘭親密的關係上,你也該給我點面子,少打兩拳嘛。如果是偷窺我家小蘭蘭洗澡,你直接把他兩顆眼珠子摳出去不就行了,現在,你把他打得連他親兒子都不認識,太殘暴,太血腥,太不文雅了!”
老頭兒沒有因為江小武的話,情緒緩和下來,反而抖的更厲害了——尤其是聽到要‘挖眼珠子’的時候。
“我去!這老貨,不會真偷看米蘭洗澡吧?”
江小武出離憤怒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氣憤,很生氣。
“尼瑪,老子還沒看過,你憑什麼先看?”江小武怒瞪著老頭:“說!那個啥......皮膚白不白,胸大不大,屁股翹不翹,胸前有沒有大黑痣?快說!”
老頭兒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了一眼江小武,顯得那麼無助......
“你有病啊!”
李源一實在聽不下去了。
“誰說他偷看米蘭洗澡了?”
“啊?那......那他難道真的是米蘭的親爹?米蘭她娘,當年嫁給了豪門二少,大老闆的親弟弟,可這傢伙整天出去花天酒地,米蘭她娘耐不住寂寞,就和打掃衛生或當司機的這個老貨苟且上了,珠胎暗結,懷了米蘭?”
江小武又開始神經質地碎碎念,看趴在地上,喊道:“伯父,我和你女兒米蘭,真的沒什麼,我從來沒偷看過她洗澡,我發誓。”
“夠了!!!”
李源一快瘋了,自從認識江小武的那天起,他感到自己的人生,開始變得灰暗起來。
江小武這個‘活寶’,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那種表面嘻嘻哈哈每個正經,其實極為睿智的傢伙。
可有時候,這貨真的......真的就是個神經病!
就像現在,自導自演,還不停給自己‘加戲’,都快上演認‘岳父’的橋段了。
“他沒有偷看誰洗澡,更不是米蘭的親爹。”李源一道:“大老闆的親弟弟,米蘭的親爹,早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過世了。”
江小武:“你不早說!害我一個勁地喊伯父......那他是誰啊?”
“早說?你給我機會,讓我開口了嗎?伯父?我看你都快喊岳父了!”
李源一很無語,江小武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加戲,現在還怪他不早點說,這是什麼道理?
委屈啊!
堂堂一個市的‘地下世界一哥’,整個省城排行前三的大佬,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李源一真的很想哭。
“他叫吉慶,二十多年前,是米家的司機,更準確地說,是米蘭的父親,米星河的專職司機。”李源一道。
米星河?
這是江小武第一次知道米蘭生父的名諱。
“那大老闆呢,這位省城地下世界的龍頭,他叫什麼名字?”江小武道。
李源一道:“他是龍頭,但大多數人都喊他‘大老闆’,所以,真正知道他名字的人,並不是很多。”
“別賣關子了,說吧!”江小武催促道。
“米星海。”李源一道:“大老闆的真名,叫做米星海。”
米星海?
江小武點了點頭,道:“這爹媽也真夠偏心的,大兒子是‘海’,二兒子怎麼著也是片‘湖’吧,沒想到只是條小‘河’......”
“其實,米星海和米星河中間,確實還有個米星湖,不過,出生沒幾個月就夭折了。”李源一道。
“你把老司機抓過來幹什麼?”
江小武身為一名‘老司機’,對於同為老司機的老頭兒,很是同情,畢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嘛。
“老哥,有空一起研究一下島國精彩刺激的影片,對了,你是喜歡劇情的,還是暴力的?母子或者師生,或者......”江小武一言不合就‘開車’。
李源一直接把桌上剩下那只沒剝皮的桔子,塞進江小武嘴裡,堵著了他大放厥詞的嘴。
“我之所以把吉慶抓來,是因為他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旋即,李源一踹了吉慶一腳,有些厭惡地道:“說吧,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重新說一遍。”
鼻青臉腫,鼻子、眉骨都被打爆的吉慶,哆哆嗦嗦,不敢有絲毫違抗,將他當年知道的事,全都複述了一遍。
原來,當年的米星河,是個絕頂聰明,而且極有商業頭腦的天才,他急於想把米家‘省城地下世界第一家族’的帽子摘掉,不僅僅是漂白,而是徹底與地下世界分隔,劃清界限。
畢竟,在華夏國,是絕不允許所謂‘地下世界’存在的,即便是偷偷摸摸,也難登大雅之堂,只能永遠躲在黑暗之中,像一隻躲在地下臭水溝的老鼠,只有‘從商’才是王道正途。
就連當時的‘家主’,米星河的父親米震也深以為然,甚至已經決定,讓米星河成為下一任的家主,帶領家族,脫離地下世界。
如果米星河是‘商界奇才’,那後來成為家主,成為‘龍頭’的大老闆米星海,則恰恰相反,天生就是那種適合生活在地下世界,生活在陰暗中的人物,陰險、兇殘、詭計多端,當他得知,父親想要讓自己的弟弟繼承家主之位時,他已經起了殺心。
於是,他買通了弟弟米星河的司機吉慶,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吉慶答應了米星海......
米星河有一個愛好,就是潛水。
他每次去潛水,都會帶上自己最為信任的‘專職老司機’吉慶,下水前,讓後者幫自己檢查潛水裝備是否有問題。
然後,吉慶就按照米星海的安排,偷偷在潛水裝置上做了手腳,製造了這場看起來很像‘意外’的謀殺!
之後,吉慶得到了一筆鉅款,他留了個心眼兒,知道米星海有可能殺他滅口,於是乘人不備,偷偷潛回老家,那時候四十多歲的他,得到這麼一筆鉅款,本以為這輩子都可以舒舒服服過日子了,沒想到,回到老家的第三天,半夜裡就遭到了暗殺!
要不是吉慶有所防備,回來的當天,就在床底下挖了一條通到外面菜園子裡的地道,恐怕早就被大老闆派來的四名殺手給滅口了。
之後的這二十多年,吉慶比喪家之犬更慘,就像一隻老鼠,真的躲到了地下去——他背井離鄉,到煤礦上當了二十多年的礦工,一年沒幾天能上到地面,曬到太陽,一直躲在地下幾十數百米,還要被黑工頭辱罵毆打,要多慘就有多慘。
李源一早就懷疑當年的那場意外,並不是單純的意外,這件事太蹊蹺了,直接導致了米星海成為家主,繼續將米家,在‘地下世界’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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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動用了無數的人力財力,終於在十天前,找到了吉慶,將他從地下幾百米的礦井中帶了回來。
一開始,吉慶不肯鬆口,李源一的手下一頓拳腳伺候,他便老實了,把事情和盤托出。
“我已經把他的‘供述’錄下來了,要打敗龍頭,除了實力,更需要輿論支援,否則就是以下犯上,師出無名,江湖上的那些大哥們,很多都不會站在我這邊的,不過,有了這段錄影就不一樣了......一個謀殺親弟弟的混蛋,到哪裡都會被唾棄的。”李源一道。
“我懂!就像很梟雄造反,都打著‘清君側’的幌子一樣。”
江小武點了點頭,旋即說道:“把影片複製一份給我......有了它,米蘭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江小武想到的,並不是米蘭站在他這邊,而是坐在他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