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口？”
江小武笑了：“小四，你電影看多了，入戲太深吧。別動不動就殺人，動不動就滅口好不好？殺個人可不是殺只雞，沒那麼簡單吧！”
小四又是一愣，他承認，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確實沒那麼簡單。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殺人者’，他敢用板磚砸嘎子的腦袋，卻還沒有勇氣要了他的命。
江小武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說到他的心坎裡去。
“選擇。”
江小武幽幽說道：“之前，你說以後要跟著我闖，那是你先選擇了我。可那時候，我並未接納你，如果剛才你沒有要求我把車開回去，沒有讓嘎子跪下唱征服的手段和氣魄，就算你哭著嚷著跪在我面前，把嗓子都唱啞了，我依然不會接受你！可你做到，所以，我對你有了徹底的改觀……
既然如此，那便坦誠相待，我沒必要隱瞞你。我和李源一是同一個戰壕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大老闆……看過唱歌類的綜藝選修節目嗎？現在權力反轉，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如果選擇跟我，那就要與‘龍頭’為敵，如果你的答案是否，放心，我絕不會殺你滅口，我不是什麼嗜殺成癮的殺人魔王——只要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江小武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應，他臉上的笑容，那樣的溫暖，那樣的人畜無害，誰都不會懷疑他的話，可是，他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插在了褲兜裡。
——只要小四敢說出一個‘不’字，江小武會毫不猶豫地用鋒利軍匕，瞬間割斷小四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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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只有一種人能真正保守秘密，做到守口如瓶，那就是……死人！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從八歲開始，江小武的詞典裡，早已沒有了‘婦人之仁’這個詞彙。
小四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向前一步，海闊天空，向後一步，屍骨無存，生與死，只在江小武的一念間，更在於小四自己的選擇。
車載的DJ電臺，FM104.8頻道，很應景地傳出了舒緩的歌聲，正是一首《選擇》。
“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我，這是我們的……選擇。”
現在，到了小四選擇的時候了！
小四沉思片刻，似乎在做著某種深思熟慮：“武哥……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即便你要殺我滅口，我也依然是這個答案。”
江小武藏在口袋裡的右手，早已握緊了匕首，他的大拇指抽動了一下，像是一條即將從冬眠中甦醒的惡龍，更像一柄快按捺不住，隨時都有可能出竅的嗜血之劍。
“為什麼？”江小武還想給小四最後一次機會。
“也許，我的想法很天真很可笑，就像武哥你之前說的那樣，太過理想主義了。可是，我依然覺得，做人要義氣為先！龍頭……大老闆待我不薄，我沒有立什麼功勞，可他依然很信任我，讓我做他的司機，時常將我帶在他身邊，我不能背叛他，更不成出賣他！要不然，我和剛才那個忘恩負義的牆頭草男生，有什麼區別？”小四果斷說道。
“說得好！”
江小武低喝一聲，握著鋒利軍匕的右手，卻已經抵在了小四的脖子上，雖不是咽喉，卻是更要命的頸部大動脈。
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了小四的皮膚，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流下去……傷口只要往下再深兩釐米，神仙都難救了。
“對不起了，小四。”江小武很歉意地說道：“之前，我說了謊。這個秘密，牽扯太大，不僅僅是我自己，還包括很多人，都為此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我不能冒險，所以……”
“我懂。”
小四居然還笑了笑：“既然各為其主，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武哥。是你將我從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拽了出來，讓我認清了自己，更是超越了自己，完成蛻變。朝聞道而夕死，足矣！”
小四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武哥，我沒什麼遺言，你動手吧。”
江小武皺眉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武哥，你不用再問了。就算你再問五百遍，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小四面色從容，決心安然赴死。
“我不殺你！”
江小武突然收回了抵在小四脖頸上的匕首。
可話剛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這完全違背他做人的原則，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婦人之仁，可現在，他‘婦’了，像個患得患失，猶豫不決的小女人。
“哎……”江小武嘆息一聲：“真不知道該說你傻呢，還是講義氣。總之，在這個金錢至上，唯利是圖的年代，像你這種又傻又天真的奇葩，真的不多了。既然你不惜性命，都不肯背叛大老闆，我相信，你也會不惜性命，守住我的秘密，對不對？”
“對！”小四道：“任何人，哪怕是大老闆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絕不會說的，武哥，你放心！”
“嗯，我信你！”
江小武笑了笑，突然覺得有些百無聊賴，自從回到華夏後，自己彷彿變了很多。變得不像以前那麼冷血，變得有些有肉有情感……可是，人最大的弱點，就是‘情感’啊！
或許，小四真的能守口如瓶，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說出江小武的秘密，江小武相信他能做到！
可是……如果綁了小四一家妻兒老小呢？聽說，他不但有一個溫柔漂亮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以他們的性命做要挾，小四還能守得住江小武的‘秘密’嗎？
江小武又下意識掃了一眼小四的脖子，無奈地苦笑起來……
“小四，你知道李源一為什麼要對付大老闆嗎？”江小武像是午後與人閒聊般說道。
他沒有問小四，他自己為什麼要對付大老闆，而是問李源一為什麼要對付大老闆。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但是我，恐怕省城三歲的小孩都知道原因吧。李源一翅膀硬了，想要展翅高飛，他被稱之為‘一哥’，卻不是省城地下世界真正的一哥！他要成為暗夜之王，就必須過大老闆這一關，畢竟，現在明面上大老闆才是真正的龍頭，手持龍頭棍，號令江湖。就像老獅王和雄獅……他們二人，終究難免一戰的！”
小四呆在大老闆身邊多時，很多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緣由的。
不過，江小武卻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小四，你錯了！如果李源一隻是為了爭權奪利，為了一支龍頭棍……他若目光如此短淺，心胸氣魄如此狹隘，我根本不會和他合作的，他也根本不配與我結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