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晚期
“這位是我女朋友，高涵。”
當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小張護士的表情立刻露出了幾分失落，不過她倒是沒有表現的太明顯，依舊禮貌地和高涵握了握手。
“行啊，兒子和兒媳婦都來了，心情肯定不錯吧。”
高大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趙明爸爸的病床旁邊，隨後便彎腰開始替他檢查起來，越檢查他的表情便越發凝重了幾分。
“還行，精神狀態不錯，一會兒去做個檢查吧，然後家屬跟我出來籤一下相關的東西，還有幾件事兒要交代你們的。”
“好。”
趙明聽後便立刻跟著高大夫走了出去，緊隨其後的便是他的媽媽和高涵，一瞬間病房裡只剩下他爸爸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默默嘆息了一口氣。
“高大夫，我爸的狀況怎麼樣？”
關上病房門之後，趙明便立刻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他知道剛才高大夫在裡面的表情代表著什麼，他爸爸的病情一定不容樂觀。
“不太好。”
果然，當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趙明媽媽立刻忍不住偷偷抬手摸了摸眼淚，一旁的高涵看了心裡也十分難受，只好默默地牽住了他媽媽的手。
“具體是什麼情況呢？”
趙明倒是相對比較淡定的一個，畢竟這是他的養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趙明一直把他當做親生父親來看待的，所以該做到的事情他一定會不留餘力地做到。
“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看這個樣子估計已經是晚期了，你們要做好準備。”
趙明爸爸的皮膚已經比常人黃出幾倍了，而且他的眼白也全都染上了黃色，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肝癌晚期，除了做移植以外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一會兒準備做個檢查吧，做個手術，取出部分肝組織送去活檢，沒準兒還能有一線希望。”
“好好，謝謝高大夫，辛苦你了。”
趙明的媽媽一邊摸著眼淚一邊緊緊地握住了高大夫的手，一瞬間，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剛才房間裡的歡聲笑語所帶來的幸福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十分悲痛的表情，大家都知道肝癌晚期意味著什麼，所以自然沒有人能夠笑得出來了。
“媽……”
高大夫走後，趙明便轉身看向身旁不停落淚的母親，他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這麼多年趙明一直在外面打拼，他總覺得今天這件事兒和他有很大的關係，是他沒有盡到一個兒子的本分。
“別哭了，要堅強起來。”
說完，他便走上前張開手臂，將已經瘦弱了很多的母親抱在懷裡，母子倆相擁在一起的瞬間，兩個人的眼淚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趙明的親生父親去世之後，他媽媽就一直一個人努力帶他，直到很多年之後才終於再一次開啟心扉，遇見了趙明現在的這個養父。
本以為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安享晚年了，誰知道竟然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這個打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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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涵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流淚的樣子，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不禁也跟著紅了眼眶。
怪不得趙明這一次這麼著急就趕了回來，他父親的病情已經這麼嚴重了，高涵還不知道這是趙明的養父，不禁更加替他傷心起來，同時也想辦法要怎麼才能讓他不那麼難過。
“回去吧，我們離開太長時間他會起疑心的。”
趙明率先開口說道，可是病房裡臉色蠟黃的男人卻早就已經猜到了一切，從剛才高大夫的話中，他就能夠猜個七七八八了。
所以，當他們回來的時候，趙明的爸爸依舊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嘻嘻哈哈地問道。
“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看到他這個樣子，想要說出的話如同一根巨大的魚刺一般，死死地堵在了趙明的喉嚨裡，怎麼也沒有辦法開口。
“你啊……”
趙明媽媽說著便開始掉起眼淚來，趙明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去偷偷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高涵則在一旁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著。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這種悲傷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緩解的，這是一個過程，一個很漫長而且痛苦的過程。
“行了，我知道了，看樣子應該挺嚴重了是不是？”
男人依舊笑嘻嘻的樣子，可是此時他表現的越是開朗這些人心裡反而更加難受，趙明的媽媽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高涵連忙過去扶著她坐了下來。
“行吧，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我們就回家吧。”
男人笑了笑，語氣十分輕鬆地說道，好像他只是得了一個普通的感冒，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樣子。
“不行，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活您的。”
“傻小子。”
趙明的爸爸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樣的話，這三個字如同烙鐵一般，深深地印在了趙明的心裡。
“我知道你孝順，但是我這樣已經沒有努力的必要了，不如讓我回去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情，家裡呆著比這兒舒服多了，在這兒雖然待遇不錯，但總覺得心裡壓抑。”
這句話倒是沒錯，所有的病人在醫院裡的時候都不是高高興興的，每天不止要為自己的病情提心吊膽，還要看著那些同樣病入膏肓的人吃苦受罪。
這滋味絕對不好受，所以，趙明的爸爸老早就有了想要回家的念頭。
“可是……”
“趙明，算了。就聽你爸的吧。”
趙明的媽媽開口攔住了他，她知道男人已經受夠了這種折磨，每天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就算真的救活了，他以後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自由快樂了。
既然兩個人都已經這麼決定了，趙明只好閉上了嘴，站在一旁，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高涵此時簡直不知道要安慰誰才好，不禁也站在一旁跟著抹起眼淚來。
這個時候，病床上的男人卻突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