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長籲一口氣，靜靜聆聽。
“我們不知道生命是被創造，還是源於偶然。我們可以穿梭星空到很多地方，卻並不知道宇宙最開始是什麼樣子的，它會不會和生命一樣，是被人製造出來的。”
“另外，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我們科技再怎麼發達，都無法掌控時間，我們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加速抵達未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永遠都是恆定的、無法加以改變。”
秦天笑道：“我想問的問題也就這些，看樣子你也無法作答啊！”
智慧水晶球呵呵笑道：“怎麼作答？我要是能解決這三個問題，我還會是現在這樣嗎？我要是能掌控時間，我為何不去時間的盡頭，看看宇宙會變成什麼樣子？”
秦天沉默了。
活了十幾億年的智慧水晶球，都無法解決這些問題，那麼這趟辛辛苦苦的跑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想走了？”智慧水晶球忽然問道。
秦天就在它的身體內，所有的想法都不用說出來，它便什麼都知道。
“是啊！我是帶著好奇來的，現在想想，估計外面那些生物也是一樣。”
智慧水晶球笑道：“都說我是萬能的，我哪兒有那麼神？無外乎是多活了一些年月罷了，其實跟你們也沒什麼區別，很多文明的代表，跨越遙遠的星空來到這裡，它們想要求問的問題，都跟你差不多。”
“難怪……難怪它們出去之後，都垂頭喪氣的。”秦天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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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水晶球笑道：“你還年輕，沒必要考慮太過於深遠的問題，就像你見到過的安西帝國後裔們，它們對生活感到絕望、找不到活下去的興趣，那也是用了成千上萬年才活膩的，你現在才剛剛開始，你還有多事情可以去做、去體驗。”
秦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臨走之前，我想再問問你，六維宇宙真的存在嗎？”
智慧水晶球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笑道：“你覺得它在，它就一定在。”
這句話回答得模稜兩可了，根本算不得是準確的回答。
就像以前小時候詢問長輩，鬼神真的存在嗎？
有些長輩也會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而此時此刻，智慧水晶球的回答，卻並沒有讓秦天感覺到迷茫。
因為這個回答，是最好的了。
如果說沒有，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秦天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
沒有六維宇宙，或者說五維宇宙也都是虛假的，那麼對於心理素質脆弱的生物而言，可能就會瞬間感到絕望，因為沒有了繼續下去的興趣。
就像玩一款遊戲，如果還有級別可以提升、還有更多地圖可以去涉獵，那麼還有玩下去的興趣，但如果什麼都到頂了到頭了，那麼要不了多久就會興趣乏乏，徹底失望。
而如果智慧水晶球說有，那就成了騙人。
太昊雖然一直沒有承認，但秦天早就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六維宇宙是不存在的。
甚至，所謂的五維宇宙，也其實是四維的，只有長寬高和時間，這四個最基本的組成元素構成了一切。
之所以稱之為是五維宇宙，那是因為用極強的能量，開闢出了短時間或者長期可以維持的獨立空間，就像是給自己套上了一層保護罩，讓保護罩外的所有儀器設備和肉眼，都統統看不見摸不著。
人活著就是要有希望，就像辛苦上班的員工，渴望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老闆希望業績更好市場佔有率更高，學生渴望成績更好考到理想的院校……
因此智慧水晶球的回答，便是給秦天保留了最後的願望，就像太昊並不說破，並不承認。
六維宇宙有嗎？
這個問題，就像彩民們詢問有沒有頭等獎。
大獎肯定是要有的，就算機率再低，也必須要有，否則怎麼吸引彩民們購買呢？
假如明說了機率為零，根本不可能中獎，那麼自然沒人會購買。
智慧水晶球和太昊，並不說破沒有六維宇宙，這是一種高度的默契。
或許再等幾百年幾千年，秦天也活成了一不死不休的老怪物了，面對新成長起來的文明，面對天辰星發展壯大起來的新秀，它們詢問有沒有六維宇宙之時，或許秦天也會說一定有。
這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激勵。
儘管詢問者和被詢問者，都明知道這是不存在的，大家都寧願它有。
畢竟，這就是很多高階文明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啊。
很多想穿了這個問題，知道六維宇宙其實並不存在的高階文明，它們都走向了衰亡沒落，而安西帝國便是最好的例子。
這種感覺，就像是好的老師，絕對不會對差等生說你沒希望考大學了，也不會對學霸說你沒必要那麼努力已經到頭了。
好的老師，都是不斷鼓勵好好學習、不斷複習夯實爭取取得新進步，哪怕明知道差等生沒救了、學霸不可能再有提升空間了。
恰如現在，智慧水晶球就像是一個諄諄老者，面對一批又一批的滿分學霸，就算知道大家都是一百分都沒有提升空間了，都還是會說好好活下去，萬一突破進入六維宇宙了呢？
追求生命和宇宙的終點，解析時間的奧妙……這都沒意義，不在考題範圍之內。
“回去吧孩子！”
智慧水晶球語氣柔和的說道：“你是星宇聯盟的先驅，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那就不要急著說出去，讓大家滿懷希望的或者，而不是絕望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不同的物種有著不同的心態，有的會穩得住，有的會崩潰，所以太昊讓你全副武裝過來，是不無道理的，萬一遇到那種陷入絕望要瘋狂殺戮的，你一定小心了！”
絕望與無助，孤獨與彷徨……在很多情緒的交織下，覺得活下去沒意義的，即便不瘋癲，也該變得心如止水，無欲無求了。
就像以前醫療技術落後，癌症、艾滋等絕症，一旦確證就相當於判了死刑，心理素質差的真的很容易發瘋。
而一旦瘋狂起來，那就是大開殺戒，瘋狂發洩自己的情緒，因此來去之路都不容易。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秦天點了點頭，鞠躬離去。
智慧水晶球緩緩開啟，秦天慢步走了出來。
太昊揚了揚手裡的空間震盪射線槍，打趣笑問道：“怎麼樣？現在滿意了嗎？”
秦天微微側目，回望了一眼智慧水晶球。
又有新的生物進去了。
雖然不知道它們從哪兒來，但秦天知道它們會問什麼問題，又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滿意啊！它給我說了，不只有六維宇宙，還有七維、八維乃至十維呢！”
秦天哈哈笑道。
太昊愣了一下，然後也哈哈大笑：“好啊！你相信就好，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外面有一些瘋子已經鬧起來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殺出去吧？”
“瘋了？”
秦天深吸一口氣，真是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誰又想變成瘋子？
但現在已經顧不得想太多了，癲狂的怪異生物迸發出超強的戰力，它已經不想活了，也不想讓其他生物活下去，試圖要用絢爛而又慘烈的死亡，來謀取生命最後的輝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