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如人生。”景老師呷了口酒和我說。
“爸，你就別說你那棋了。”
“不說棋說什麼，呵呵。到了這個年紀了，下下棋，體驗體驗人生，外面的世界留給你們年輕人。”景老師笑著說。
“我只知道善有善行，賣賣報也挺好。”我說。
“你是覺得你挺好，你好了也要想到其他人，那才是真的好，你不能忘了你的使命。”景芮溪說。
“我也覺得我過過我的小日子，自己都管不了，還管得上別人？”
“狹隘！要有寬宏和博愛。”景芮溪似乎要和我吵起來。
“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到我的頭上。”我說。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能胸懷天下，為人類的進步做點什麼。”景芮溪說。
“太遙遠，再說你這喜歡是一廂情願。”我說。
“別吵了，你們，來，趙衍，喝酒。小劉，再去炒兩個菜。”景老師說。
“你要向你媽學習，你看阿姨吃個飯也沒說什麼話。”我說。
“你這麼說，爸，給我倒上一杯，不好好喚醒你，不知道你是誰。”景芮溪拿出喝酒的架勢。
我真的喝多了，一覺睡到晚上。我反覆在做一個夢，和我看的小說類似。
“趙醫生你可以啊，活學活用。對了，已是三月了。還是石克池提醒我是三月了，不知道他怎麼樣。”璟然斷了斷說，“你對女眷的化妝技巧倒有些瞭解，似乎是有故事的人。難怪範伯要將範妮許配給你，你默不作聲。”璟然這傢伙就像是個蛔蟲，哪天的事情都還能記得。
“小小年紀，道行不淺。我能有什麼，你想多了吧。”趙旭說。
“你瞞不了的呀，哈哈。我打拳了，不用解釋。”璟然說。
或許真是進了三月，東南亞季風來了，天說陰就陰，眼看就要下雨了。
“快點，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趙旭說。
“哦。”璟然說。
說走就走，跟後面就下雨了。
回洞裡，璟然已淋了點雨。
“看來要下幾日了。也好，這幾天可以靜下心來看書。”趙旭說。
“什麼書，平時都沒時間看嗎？”璟然說。
“醫書。平時找我的人太多，難以靜下心來專研。”趙旭說。
“你醫術都這麼高明了，還看什麼書？”璟然說。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書這個東西，幾日不看就生疏了。救死扶傷，不能因為細節的事情而耽誤百姓性命。比如說你記得不清楚，就不能亂開藥。馬虎不得的。”趙旭說。
“這倒也是。那我回屋，你看還能找幾件換洗的衣服，我也忘記跟範妮要幾件了。還好這天不熱，要不然我恐怕就得下山了。”璟然說。
這時趙旭才想起確實幾天沒見璟然換衣服了，也是，尋山也沒想到不回去。
趙旭找了幾件寬敞和乾淨的衣服，遞給璟然。
璟然倒是利落，一會兒就換好了。到底是穿慣了男裝，打扮起來也快。
“你倒是蠻適合穿男裝的，一點也不生外。”趙旭說。
“開玩笑，我從小就這身打扮了，沒人比我還利索了，除了男人。”說完璟然都笑了。
“好吧，好吧，我去看書。你要是無聊，看看旭花去吧。它們很有靈性。”趙旭說。
“那好吧，只能這樣了。”璟然說。
雨一下就是幾日，沒有要停的意思。這天晚上，璟然確實無聊睡不著，聽到外面有呼救的聲音，於是她去隔壁叫醒趙旭。
這二人撐起油紙傘，點了一盞燈就往外去。走了不到一裡路，看見一個似人非人的幻影，這幻影若隱若現，走近了卻看見是一條九尺大龍，龍頭有龍的觸角，鬍鬚老長，著實把璟然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剛才看還是一個人的。”璟然嚇得躲到趙旭身後。
“龍，”趙旭鎮定的說，“他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璟然說。
“當我天天白看書的啊，在書中有描述過的。”趙旭說。
“哦哦哦。”璟然依舊驚呆的樣子。
“別傻站著，你打傘回去，把我的藥箱拿來。”趙旭將傘遞給璟然，囑咐她快去。
“那你呢，你不要傘嗎？”璟然捨不得。
“我淋點雨不要緊，再晚他就沒命了。”趙旭著急的樣子。
璟然只好回洞裡，趙旭俯下身來，用手僅僅握住龍鱗出血處的傷口。
不一會兒，璟然拎著藥箱回來了。她一手拿傘和藥箱，一手提燈，很不方便的樣子。趙旭讓她把傘擋住流血處的地方，以免傷口遇了水。這下璟然也淋了雨，但璟然沒有絲毫不樂意。
“把藥箱遞給我。”趙旭說。
璟然將手上的藥箱小心地和傘分離開來遞給趙旭，趙旭從中取出旭花製成的粉末，灑在出血處的龍鱗上。從箱子裡抽出一卷紗布，給傷口纏住。龍尾部位的直徑大概有半米粗，一卷紗布剛好用完。
“快，我倆把他拖進洞裡。”趙旭說。
“那傘和藥箱呢，還有燈？”璟然捨不得。
“那都是身外之物，回頭再做。命只有一條。”趙旭說。
“拖進洞裡晚上睡覺我害怕。”璟然說。
“先拖進去再說，回頭我再想辦法。”趙旭說。
兩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大龍拖進洞裡。因為有龍鱗，在地面上不會劃出什麼傷口。
“璟然麻煩你燒點熱水，我給他熬點湯藥。”趙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好的，不必客氣。正好也閒著睡不著，看你怎麼熬藥。”璟然說。
趙旭從師父的房間裡的櫃子裡拿出三七、旭花、蒲公英、天麻還有幾味蟲草，一齊倒入璟然燒的水中。
璟然用的藥罐，水燒開了，又抽出幾根樹枝，文火慢熬，漸漸地湯濃藥香。趙旭讓璟然去廚房拿來只碗，將藥罐裡的湯倒出，正好半碗。
趙旭叫璟然將龍嘴開啟，璟然有些害怕。
“這樣吧，我來開啟他的嘴，你把湯倒進去。”趙旭說。
“好的，好的，這個我會。你先掰開，我先把藥吹一吹。”璟然說。
趙旭小心地把龍嘴開啟，璟然趁機把涼好的藥倒進龍嘴裡。
一切弄好之後，趙旭又從柴房裡拿了些乾草附在龍的身上。此時二人已淋溼。不得不各自去洗一下身子。
璟然這時又換回前幾日穿的女裝，衣服也幹了。一直猶豫不敢一個人睡。
“好吧，你去睡吧，我就守在你門口睡。”趙旭說。
這下璟然才放心睡去。趙旭在門口歪了一夜。
第二天璟然先行醒來，看趙旭依舊倚在門口，堂屋裡的龍已幻化成人形，是一位四五十歲的長者。
這下璟然已不害怕了，去廚房弄點吃的。
趙旭是被餓醒了，雖然聞見的味道不是很香，想想忙了一夜也餓了吧。
兩人慢慢吃了點燙飯，搭了點趙旭醃製的蘿蔔乾。味道也還好，比起璟然在家吃的，真還別說，沒有吃過這個型別的蘿蔔乾。
他們二人吃完，龍已迷糊著雙眼，正欲起身。
“不要起來，以免傷了元氣。”趙旭說。
“我想我恢復得差不多了。”龍說。
“那也歇一會。”趙旭說，“那你要吃點什麼，我讓這位丫頭給你準備。”
“我真想不起來我要吃什麼。”龍說。
“莊子說鳳凰，‘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趙旭說，“我還真不知道龍吃什麼，書上也沒有說。”
“就給我來一份你們吃的那個吧，我現在是人身，人吃的都能吃。”龍說。
“好吧，璟然，去給龍叔取上一碗。”趙旭笑。
“好嘞！”璟然吆喝道。
吃完，龍跟他們說了他的遭遇。原來龍宮就是在旭城的底下，海底下。他被蝦戲落難到了人間，蝦王佔了他的龍位，他的腿也是被蝦王的大鉗子所傷。蝦頭朝上，頂兩根鬍鬚，看起來挺可愛，確確沒想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離開了龍宮，蝦王派蝦兵蟹將追殺我，這幾日連日下雨就是這樣的。東海裡的海水沸騰了，騰上天空，化作雨水。”龍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幾天陰雨。”璟然說。
“是的，等會我還得回海里。去龍宮對面的一處海溝，那裡很深，沒有魚蝦可以前去。謝謝你們二人救我，我也沒有什麼能給你們的，這是兩顆龍珠，就當我的謝意了。”龍從衣服口袋掏出兩顆閃閃發光的東西，每顆都足有一顆雞蛋大小。
“這恐怕不好吧，受之不起。”趙旭說。
“你就拿下吧，大恩不言謝。等會我就走了，等會我會從西邊下海，我的功力可以在東邊劈開海水一個時辰，做一個幌子，讓蝦以為我從東邊開道。這兩顆龍珠可以吞入腹中，有事可以去海里玩，可以換氣用的，也可以到海溝來找我，也沒有想的那麼陰森，海底下五彩斑斕的。”龍說。
“這個好玩，你就收下吧。”璟然倒是興奮。
“那就委託你替我收下吧。”趙旭說。
這時龍就決定走了，正如他所說，他從西邊下海，在東邊劈開了海水。璟然和趙旭去東山腳下看了，很是壯觀。魚蝦全都分兩旁，捲起的浪花，足有十層樓高。
龍走了，殊不知他倆跟龍結下了不解之緣。
龍走了以後，天晴了。東山的太陽又照常升起。
璟然每日對著龍珠好奇，已然忘了石克池還在找她。
她突然想起，可以寫信的。她不想回去，於是想到了張小二。
她寫了封信給張小二，讓他帶到福緣客棧。
“士可恥，是可恥。展信勿念。我還好，叫你這名字，你應該知道我是璟然。我在尋找旭花，並且我已找到。但是主人不讓我帶走，待我軟磨硬泡一段時間再與你相見。”璟然寫好信轉交給張小二。
這邊福緣客棧已找了璟然多日，收到信大家都長吁一口。
“我就差點不知道該怎麼向家裡交代了。”石克池說。
“你沒辦法我也沒辦法。”十六說。
“現在起好了，我還是去準備吃的，大家好好吃一頓。慶祝一番。”一五九六說。
“這個批了。好好放鬆放鬆，這傢伙到現在才報平安。”十六說，“對了，你叫什麼？留下一起吃吧。”
“張小二。”張小二當然沒有在這麼好的飯店吃過，索性留下吃飯。省得回去吃，下午還得來市集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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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然對這兩顆珠子充滿好奇。恨不得立馬到海里玩一趟。
“別再把玩了。你的拳練得怎麼樣了？”趙旭問璟然。
“打完了。一天比一天精神。”璟然說。
“那就是了。”趙旭說。
這時外面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要找趙旭看病。趙旭收拾收拾東西於是就動身了。
璟然依舊按捺不住對龍珠的好奇，在趙旭走後，偷偷吞入龍珠，悄悄潛入海底。她往西邊去了，她想去看看龍所說的海溝到底是什麼樣的五彩斑斕的世界。
璟然像只魚一樣在海里遊著，大海里美極了：這裡有她不常見到的珊瑚，有海龜，還不時有五顏六色的魚從她的身邊遊來。
璟然心情不錯，嘴裡默唸著在腦海裡想到大海的小詩：
“有人說你是藍色，但你湧動著潔白的浪花；有人說你含沙，但那是對抗颶風。誰能還原你本色？是青天白雲還是海上明月？只在平靜的時候，我能看穿你清澈的眼睛，湧動著五彩斑斕的世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