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男子，也就是張姓男子的孃舅，張府的大總管聞言嘿嘿笑道：“你我本就是兩情廂願，只是我那沒用外甥先遇到你罷了，他看不住自己老婆，怪得了誰去。”
女子掙脫出張總管的懷抱，故意退出半步，假意端詳面前的男人半晌，才掩嘴笑道：“喲，好了不起麼！大半夜趁人家相公不在才敢跑過來，告訴你，張子才就在隔壁廂房！你有本事現在把他叫醒，當面說清楚！”
“這是怎麼了？誰把我家心肝寶貝給得罪了！”張總管滿臉賠笑，伸手拉住少婦，軟語求道：“我這不是顧著大家的面子麼？要是把事公開了，他張子才成了老龜咱不在乎，可弄不好叫老主人知道了，就不好辦了。”
女子寒著臉道：“老主人是誰？比我還重要麼？”
“這怎麼能比啊，”張總管苦笑，“老主人重要，是因為咱的飯碗握在他老人家手裡，若是一個不小心，丟了這營什，拿什麼養我的寶貝？”
“誰是你的心肝寶貝了！”女子啐了一口，對於男人的不規矩半推半就，作勢幾下，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上脖子，嗔道：“你若真的在乎人家，好歹也給我那丈夫弄個像樣的活兒幹。似如今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跟著幹受罪。”
張總管樂得享受，自是順著她的心意，滿口答應道：“這個好辦，看在你的面上，改日我去同掌櫃的說下。”
女子輕輕拍下攀上自己雙峰的賊手，不喜道：“怎麼還要改日，明兒個就不成麼？你又成心糊弄人家是不？”
“這是哪裡的話，”張總管雙手其下，左右夾攻，弄得婦人嬌喘不已。“莊裡最近不是忙著籌措糧食麼，在這個點，不是說話的時候。”
女子皺眉道：“好端端的收那麼多糧食幹嘛？”
“誰知道，”張總管聳聳肩，“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我哪敢多問。”看了看懷裡的美人，復又淫笑道：“談這些作甚，如此良辰美景，大好的時光，我們倘若不好好珍惜，豈不太對不起自己了？嘿嘿。”
“你去死吧，為老不尊。”“呵呵，相公戲娘子，天經地義，你就老實的從了我吧。”
一陣打鬧嬉笑之聲從屋內傳了出來，過得一會兒，轉為男女粗重的喘息*。李苦兒在門外聽了個完完全全，這時不再停留，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卻是憐憫與激動交加，憐憫的是那張子才為人不錯，知書達理，可沒成想攤了這麼一樁子糗事，戴了頂綠帽子不說，整日還對那人恭敬有加，感激涕零，實在讓人感嘆。
而激動的則是方才聽聞張府內籌措糧食，怕是與於沐和脫不了干係了，這樣一來，自己此趟算是來著了，若是一切順利，自然是好的；即便發生變故，也好為他打個幫手，做做掩護什麼的。
到此為止，今日之事可以說收穫不小，也沒留下什麼破綻，李苦兒本應高興才是，可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妥，又搞不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日上三竿，這才起來。
用過早點，張、李兩人欲邀他一起去鎮中書齋品詩作對，被他以還有他事之名推搪了過去，二人也不好勉強，就此作罷。出得院子，張家娘子送了出來，李苦兒看著這個被雨露滋潤的滿面紅光的女子，暗暗搖了搖頭。
辭別之後，李苦兒一人獨自找了家客棧住下，向夥計打聽清楚，張府的詳細地址，便又睡了個回籠覺，養足了精神，以待晚上探查一番。
……
到了晚間，更夫敲了定更羅，李苦兒換了一身黑色短打，背後別好長劍，從窗戶跳了出去，徑直朝張府而來。
避過大門，轉到側面矮牆，帖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確定了沒有守備，這才提氣縱身越牆跳入。他藉著月光打量了下身處的小院，發現並不是住人的居所，倒像是一間倉庫。
李苦兒躲到角落暗處，仔細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動。張府是進來了，可該怎麼找線索呢？他的目的是進入白龍山，首先要找到運送糧食往來的賊人，但這偌大的張府，安安靜靜的，誰知道那夥人藏在哪裡，總不能讓他旁若無人的翻個遍吧？
正在這時，一名家丁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從外面走過，看樣子是起夜的，李苦兒靈光一閃，來了主意。他迅速撲上，一把捂住家丁的嘴，強行把他拖進小院，抽出長劍抵在脖子上。
那家丁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到湛著青光的長劍橫了過來，滿腦子的睡意登時沒了，驚懼之下，憋著的尿液失去禁錮，順著褲腳流出。他哆哆嗦嗦的說道：“別、別殺我，我只不過是、是個下人，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苦兒皺了皺眉，刺鼻的騷味讓他明白發生了什麼，心中對這人的膽小極是不屑，聞聽其言，啞著嗓子回道：“想讓我不殺你容易，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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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說，我一定說，千萬別殺我。”家丁跪在地上，舉著雙手，忙不迭的答道。
“那好，”李苦兒滿意的點點頭，“我問你，最近你們府裡是不是買了很多糧食？”
“是，是有這麼回事。”
“那你知道這些糧食都去哪了麼？”
“這…..”家丁有些遲疑。
李苦兒眉頭一立，握劍的右手稍微用力，在家丁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痕，力道極有分寸，流血但不致命。
家丁嚇得淚流滿面，直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李苦兒冷聲道：“再問你一遍，糧食移去哪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下人，這些東西都是張總管他們高等傭人做的，求求你，別殺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的孩童……”
“夠了！”李苦兒喝道：“不是你做的，總得知道他們在哪裡倒手的吧？”
“這我知道，這我知道……”家丁點頭如雞喯碎米，奓著膽子伸手指向西面一處院落，“他們每次都是把糧食送到那個院子去的。”
李苦兒暗自記下，目光朝那院子望去，突然想起這個方向正是直對白龍山的，腦中生出一個怪怪的念頭。
他低頭瞧了瞧兀自顫抖不停的家丁，也不願動手殺人，讓他站起身來，反手用劍柄打暈了，拖到屋裡綁好，不再管他。自己一個人毫無聲息的潛進那所宅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