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辛依的心情明顯低落了許多。
“怎麼了?”司珩問。
辛依拿筷子戳著碗裡的飯,看著有說有笑的鍾毅和姚靜,嘆了口氣道,“小靜姐結婚了。”
“那是誰?”
“關你什麼事,吃你的飯!”
司珩什麼事都不記得,她懶得把以前的事跟他從頭到尾講一遍。
司珩,“……”
他問問都不行嗎?
晚飯後,司珩給辛依找好住處,帶著銘一回到了顏棠雪住的酒店。
*
六平方米的小房間裡,只有床和桌子。牆是白的,床和桌子也是白的,房間裡的佈置很簡單。
“可以開始了嗎?”司珩端正地坐在床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金髮催眠師把玩著手裡的鐘擺,用流利的中文說,“可以。”
“好。”
“閉上眼睛。等我在你肩上輕輕地拍了三下之後,你就能醒過來了。”催眠師道。
司珩薄唇微抿,閉上了眼睛。
要不是他確實忘記了以前的事,他還真不信催眠這玩意能讓人失憶。
……
不知道過了多久,肩上落下三次重力,司珩按照催眠師的話,睜開了眼睛。
渙散的眸子漸漸聚焦,如潮水般襲來的記憶在腦海裡閃現。
回來了。
記憶回來了,他回來了。
辛依也該回來了。
*
辛依再次見到司珩,是在一個星期後。
見司珩推著行李箱,辛依眼睛暗淡下去,蔫蔫地問,“你跟銘一要回國了?”
司珩收拾著銘一的東西,嗯了一聲,“今天下午一點的飛機。”
“以後銘一要是想我了,你能不能讓雲婉帶他過來住幾天?”
“不能。”司珩看向辛依,繼續道,“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就不回去了,回去怪麻煩的,我在這裡待著就行。銘一想我了,你就讓他過來見見我,謝謝了。”
司珩盯了她許久,然後嘆了口氣,繼續收拾東西。回國之後,他有一堆事情要忙。如果要跟顏棠雪離婚,那就必須得有對抗顏家和俞家的能力。無論如何,這個婚都必須離。
“辛依,你一定要等我。”
“哈?”
辛依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妙。
等他什麼?
司珩在說什麼?
“跟我回國。機票我已經給你訂好了。”
司珩拉上行李箱的拉鍊,看向辛依,“銘一要是想你,我永遠都不會把他送過來。你要是想看見銘一,就跟我回國。”
辛依不悅道,“跟你回國做什麼?難道你想讓我被那些人關起來?跟個罪犯似的!”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
“不要,我可不想當你婚內出軌的女人。我怕遭天譴。”
司珩閉上眼,沉沉地吐出口氣,“回國之後,我就跟顏棠雪離婚。”
離婚?辛依傻了,司珩要離婚?
“難道是為了我?”
司珩點頭。
“別別別,我怕顏家和俞家削了我。司珩,我求你了,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依依……”
司珩頗為無奈地喚了聲辛依的名字。像打仗似的,他已經全副武裝準備上戰場了,可辛依卻臨陣退縮了。這怎麼能行,他準備大幹一場,辛依必須當他強有力的後盾。
許是太久沒聽到司珩喊她依依了,辛依愣了愣,斂下眸子道,“別叫我依依。”
依依這個稱呼,只有她最親近的人才能喊。司珩是有婦之夫,辛依不喜歡他這樣喊自己。主要是因為司珩喊依依,她受不了,就像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司珩愛她的時候。他總是繾綣地喊她依依,就連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她還是忍不住悸動。
司珩深深地望進辛依的眸子裡,那深邃幽黑的眼睛裡含著複雜,深情,熾熱,難以言喻。催眠解除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辛依知道了對她並沒有好處,他先不把這件事告訴辛依,等時機到了再說。
最後,辛依還是被強拖硬拽地上了飛機。
司珩,銘一和顏棠雪坐的是顏家的私人飛機。辛依則是被黑衣男人押送著去了機場,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
洗完澡,辛依穿上白色睡裙,披了件外套,去海邊散步。
水溼的短髮凌亂地垂在肩頭,辛依脫掉鞋子,細嫩的腳掌踩在沙灘上,在海邊慢慢地走著。
走累了,頭髮也幹的差不多了,辛依在海水裡涮了涮腳,穿上鞋回家。
回國後,司珩安排她住進海邊別墅。至於住到什麼時候,司珩也沒說。
到別墅門口,辛依看見了一輛黑色賓利。好像是司珩的車。
他來了?
辛依進入別墅,路過客廳時,看見了正在品酒的司珩。
他靠在沙發上,輕闔的鳳眸睨著高腳杯,薄唇沾染紅酒液,潤澤晶亮,聽見動靜,那似醉非醉的燻眸看向了辛依。
“我今晚睡這。”司珩抿了口酒,唇角朝上勾著。
辛依收回目光,走向客房,“這是你的房子,就算你去睡廁所,我也管不著。”
走進房間,辛依剛要關門,司珩突然從後面出現,大手將門摔到牆上,“哐”的一聲,辛依的心臟都跟著顫了一顫。
“有病!”
辛依瞪了他一眼。門摔壞了,得裝新的。用手去拍門,那掌心不疼嗎?司珩就是有病。
“我想跟你睡。”
司珩進入房間,將門關上,一個利落的轉身便將辛依壓到了牆上。不給她反應,他低頭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柔軟觸感,司珩的呼吸越來越亂,越來越熱。
忽然,辛依一把推開司珩,趕緊閃到一旁,裹緊身上的衣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身體還沒有恢復好!”
她流產不到一個月,不能做這種事。
司珩忽然想到什麼,儒雅俊美的臉浮上落寞。
“依依,對不起。”
在他失憶的那段時間,他給辛依下藥,強行跟她發生關係。他被傅明誠誤導,誤認為辛依是放**人,以至於後面他沒少羞辱她。他還懷疑辛依肚子裡孩子是野男人的種,在她流產過後,強要了她一個下午。
下腹的熱漸漸散了,司珩坐到床上,垂下的眸子看著辛依潔白瑩潤的腳趾,悶悶地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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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少來我這邊。”辛依看著司珩,“你是有妻子的男人。”
司珩自動忽略前面的話,笑著看向辛依,玩味道,“你吃醋了?”
“滾!”
辛依吼了一句,甩掉拖鞋,爬到床上,“回你自己的屋去!”
她現在不能做,司珩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我說了,我想跟你睡。”
在失憶那段日子裡,他幾乎沒有跟辛依睡過覺。一般他都是提起褲子走人,從來不留宿。現在他解開了催眠,懷中沒有溫香軟玉,司珩恐怕要失眠了。為了明天能有個良好的精神狀態,他得讓辛依陪他睡覺。
“隨便你。”辛依道。
反正她現在不能做,司珩留下也不能對她動手動腳。辛依掀開被子,躺進去,“你睡覺的時候離我遠點,我不喜歡酒味。”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洗澡。”司珩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辛依呆若木雞,直到司珩進入浴室,她才反應過來。
聽著那淅淅瀝瀝的水聲,辛依蹙起眉。司珩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麼突然對她溫柔,而且還特別考慮她的感受。她說討厭酒味,司珩立馬就去洗澡了。真是見鬼了。
司珩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辛依已經睡著了。他到別的客房吹乾頭髮才回到房間。
屋裡一片漆黑,司珩憑著記憶,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然後小心翼翼地湊向辛依,慢慢地將她擁進懷裡。
薄唇貼了下辛依的額頭,司珩輕聲說,“老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