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恥辱與恨意，令賈龍不堪忍受。
他最不能容忍的並非三位總管被人類所殺，而是這個人類居然還成功脫身了！
“找遍第二層，不論遇到誰，只要是仙界人類，立即彙報給我，絕不饒恕。”
賈龍再次下令。
鬼差小弟們紛紛去找人了，賈龍自己則是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他剛剛向二層的鬼王大人求援，雖然二鬼王脾氣古怪，什麼事都不管，但也是有可能現身的。
所以，賈龍總得稍微等一下二鬼王。
結果，過了好一會兒，二鬼王也沒見個蹤影。
賈龍暗暗咬牙，惱羞道：“幸好一開始就沒指望二鬼王……該死，那該死的人類小子，我定要親手讓你落入下六層地獄！”
旋即，賈龍也是親自去找人去了。
跟著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仙府……
仙府內，楚雲端軟綿綿的，癱在鬆軟土壤上。
他的身體下面，早已被血液染成了黑紅色，身體周圍則是飄著淡淡的黑色霧氣……
顧荷一臉焦慮，坐在楚雲端身邊，用生命之力為他療傷。
只不過，就連顧荷的生命之力，都沒有發揮出平日裡的效果。
“你到底是怎麼打的，為什麼變成這樣了？”顧荷看著楚雲端渾身的傷口、血洞，都覺得不是人類能忍受的。
假若是換做別人，承受如此痛苦，恐怕早就死了。
顧荷在仙府內只是看到楚雲端忽然變得十分狂暴、嗜殺而強大，卻不知道一切的根源是鬼差之氣。
楚雲端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假若不是他的心志堅定，現在已然魂飛魄散。
三方大軍在體內的狂化，根本不是一般的金仙能夠承受的。
“顧荷，你先別急，主人性命無虞。”老虛見顧荷焦慮不安，於是替楚雲端安慰道。
“他到底是怎麼了？”顧荷追問道。
老虛簡單解釋道：“跟你打個比方吧，主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炮臺，每一種炮臺能發射的炮彈也是固定的。主人施展他自己修煉出的靈力，好似是發射炮彈。不過，外來的鬼差之氣，就如同另一種型別的炮彈，不該為主人所用。多種類型的炮彈擠在一起，於是在炮臺內炸掉了……”
顧荷目光一閃，心驚肉跳地道：“遭到這樣的變故，居然沒死？”
她同樣是金仙，所以能想象得到老虛描述的過程。
內外不同的力量在體內爆炸，的確能讓自身發揮出超越極限的破壞力，但也極有可能會讓本人灰飛煙滅。
至少，顧荷想不到有誰能撐得住。
可偏偏，楚雲端撐住了，雖然半死不活，但的確是逃回了仙府。
“現在主人體內的鬼差、祖龍、人類的三種力量，已經被發洩得差不多了，暫時是不會暴走了。”老虛又提醒道，“你的生命之力不要斷掉，起碼先將主人的身體修復好一點。”
顧荷臉色您中，點了點頭，也是按照老虛的話去做了。
楚雲端的狀態，其實他自己才最清楚。
受到顧荷的幫助，他的確覺得身體稍微好受了一點。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就是一個廢人。
不，連廢人都算不上，根本就是真正的一攤爛泥。
甚至，楚雲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
直至現在，他體內雖然相比最狂躁的時候有所平靜，但並非真正的安生了下來。
正如老虛所言，人類身體好像炮臺，幾種炸彈在炮臺內部炸掉，即便爆炸結束，炮臺又怎可能和最初一樣？
楚雲端的情況大抵如此。
他身體內其實依舊是存在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而且已經根深蒂固，幾乎與他融為一體。
現在，連他早已掌控的祖龍之力，也自發分離出來，與鬼差之力對抗。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點？”少頃後，顧荷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還好，能稍微動動了。”楚雲端道。
顧荷松了口氣：“看來你是真的命大，這都沒死。”
楚雲端啞然失笑，小聲道：“多虧了你的生命之力，不然靠我自己恢復，要說話至少還得兩個時辰。”
“別說話了，先集中精神養傷，盡快恢復。外面，鬼差還在找人呢。”顧荷難得沒有自誇，正色道。
楚雲端也是微閉雙目，平心靜氣地思索起來。
他有些慶幸，顧荷幸好跟了過來，起碼這次，顧荷的生命之力還是挺有用的。
儘管恢復得很慢，但這只是因為楚雲端本身幾近崩潰，卻不是顧荷的手段不行。
只不過，即便是有顧荷幫助，楚雲端也只能將表面的傷勢恢復。
問題的根源，顧荷卻不可能解決。
體內的鬼差之氣，已經很難驅除了。
這就好比是，一塊肉放在鹽水裡醃製，剛放進去再拿出來，洗一洗，還是能把鹹味洗掉的；但醃製久了，就很難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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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糙理不糙，楚雲端身體內三種力量混戰、糾纏，早已難以分離和驅除。
可偏偏，鬼差之氣並不是他本人的，就算是“醃入味”，對他也沒有好處。
而且，萬一再受到外界鬼氣的刺激，他可能又會狂化暴走。
楚雲端這次能僥倖沒死，卻不敢再試一次——如果炮臺內部隔三差五就有炮彈爆炸，就算再結實也扛不住啊……
“主人……你可知道，這次你沒有形神崩潰的關鍵是什麼？”
正當楚雲端頭疼的時候，老虛小聲道。
“是因為我之前經歷過許多苦難，撕裂魂魄、三頭六臂，等等，所以承受力很強吧。還有，就是心志頑強……”楚雲端淡淡道。
“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老虛老成持重地道，“不過最重要的，其實是九脈心經。”
“怎麼說？”楚雲端好奇道，“我修煉九脈心經至今，早已習慣，始終受到功法的好處，幾乎都要忘記了。”
老虛笑了笑，道：“主人習慣是習慣，切不能掩蓋九脈心經強大的事實，它可是除了太虛混沌訣之外最優的功法之一了。如果不是這部功法，主人就算心性、承受力再強，也會在鬼氣暴走的時候，肉身和元神雙重爆成齏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