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微微一笑。“可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從來沒有過的好。我覺得，我輪迴而來，尋求的大約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吧。”
曾經以為叱吒風雲，操控了別人的生死，凌駕於人，甚至凌駕於神之上，就會得到最大的快樂。可是，在自己的前生，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他都沒有真正地快樂過。
射日弓慢慢地消失在手掌中，補天箭又再次回到了身體裡面。身上的力量因為大量的消耗終於再也支撐不下去了，他慢慢地朝後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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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想去抱住他，卻又撐不住他的重量，只是隨著他一同地倒在了地上。
兩人側面相對，林白露出的笑，非常的靦腆，幾乎有種羞澀的可愛。
“好累，突然覺得想睡覺。”
賀蘭慢慢地把他鬢角的發微微地移到了耳後。“若是想睡的話，就睡下吧。”
林白微微地把頭靠了過來，直到自己的耳中可以聽到賀蘭的心跳聲，那樣地溫柔，一聲接著一聲。
“賀蘭。”
“嗯？”
“如果說，萬年之前，你的爸爸是因為我才會撞倒不周山的？如果說，我欺騙了他，戲弄了他，讓他丟失了所有的名譽和尊嚴，讓他不得不為了尋找十大神器而遊走各地，再也無法回到故鄉崑崙？如果說，他一萬年的寂寞，他那樣無聲無息的死亡全部都是因為我，你還會愛著我嗎？”他不抬頭，只是等待著她的回覆，他的氣息平緩，即使說出了心底最大的介懷，他也可以釋然了。
彷彿是可以猜到答案的，因為對面的女孩子是賀蘭，不是任何的人類或者妖族。
“是嗎？”賀蘭的語氣依然溫柔平緩，一如她手中的動作。“那爸爸和你說了什麼呢？”
“他說，也許在人間，我和他能夠再相遇。”
“所以，我們相遇了，我們相愛了。林白，我想這就是宿命。”賀蘭幾乎可以看到爸爸那樣溫柔地笑著，這樣的相逢，是一種既定的安排，一定是這樣的。
“我一直覺得，我的命運不在上天，而在我自己。”林白喃喃地說道，“不過老天要是給我安排了這樣的命運的話，那真是太幸福了……”
閉上眼睛，也覺得一股叫做幸福的氣流在體內漸漸地溫暖著。
漸漸地，他沒有了聲音，睡著了。
賀蘭聽到耳邊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沒有抬頭，就問：“他絕對不是劫難。”
破音一愣，隨即就笑。“難得在這個時候，你還如此維護他。大約也是由於你如此的維護，如此的愛惜，他才能過了這一關吧。放心吧，此刻他體內的魔性已經消退了。”
賀蘭欣喜而笑。“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幸好那時沒有聽你們的話。我和林白，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既然是一體，我怎麼可以輕易的放棄自己的另外一半呢。”
放棄另外一半嗎？對於地獄蝶而言，就是透過同伴之間互相的吞噬才有了成長的根源，又是透過吸食別人的生命，才有了成長的可能？若是不放棄的話，他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是，心底卻在蠢蠢欲動，或許更早之前，看著這個弱小的丫頭一步步地成長起來的時候，就在蠢蠢欲動了。也想要試一試，成為什麼人的另外一半，試一試不放棄的感覺。哪怕一次也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