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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告白與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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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躺在榻榻米上注視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小聲說:“不會下雨吧,難得的夏日祭……”

“天氣預報說沒有雨。”雖然天氣預報這麼說, 夏目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總覺得會下雨。

暮指著灰暗的天空, 語氣高傲的說:“不要,吾要參加夏日祭,不許下雨。”

夏目輕輕一笑,其實他比她更期待夏日祭,現在想到夏日祭的這三個字,心臟都會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厲害。

暮突然起身揪起睡覺的貓咪老師,一臉笑眯眯地說:“夏目, 白豬, 我們來做晴天娃娃吧!”

“晴天娃娃?”夏目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到夏日祭開始的時間了,“就算在掛上晴天娃娃,也不一定會見效呢!”

暮搖著貓尾巴, 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一定會見效的, 吾親手做的晴天娃娃怎麼可能不見效!”

夏目貴志發現暮腦袋上的貓耳朵抖了抖,似乎正在等他回答,夏目淺淺一笑,算了,就當夏日祭開始前消磨時間吧,否則一直這麼無事可做的呆在她身邊,他也靜不下心。

“好吧, 我去準備做晴天娃娃的材料。”

“恩。”暮對夏目貴志點了點,狠狠拍了一下還在睡覺的貓咪老師,“起來了,白豬,來一起做晴天娃娃。”

“……”貓咪老師眼睛都沒睜一下,抬爪對暮揮了過去,暮微微側頭躲過它的爪子,面色一沉,一腳踩在貓咪老師胖乎乎地身體上,“想打架嗎,白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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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正和我意,你這種打擾別人睡覺的傢伙必須要好好教訓一下才行!”

“正好,你要是輸的話,”暮陰森一笑,搖著尾巴說,“就把你當做加肥版晴天娃娃掛在窗戶上……”

“可惜,你那副黑漆漆的模樣,掛在窗戶上的話,天氣或許會更加陰暗!”

“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小孩子嗎?!”夏目一進房間就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一“人”一“貓”,嘴裡還嚷嚷著自己的“招式”的名稱。

“一決勝負,然後把這個白豬當做晴天娃娃掛在窗戶上!”

“別說大話了,今天就讓你認清自己和我的差別!”

“我說別鬧了,沒有聽見嗎?”夏目將手中的材料放在桌子上後,轉身給暮和貓咪老師一“人”一個爆慄。

貓咪老師捂住腦袋大吼:“好疼,你做什麼,蠢貨!”

暮瞪住夏目,惡狠狠地說:“竟然敢敲吾的腦袋,想死嗎,愚蠢的夏目!”

“我不這樣做,你們兩個根本沒有停手的打算吧。”

“哼,竟然敢打吾的腦袋,最近越來越放肆了,夏目!”

“提出做晴天娃娃的是你吧,”夏目微笑著揉了揉暮的腦袋,彷彿在安撫炸毛的貓咪一般,“一會就要去參加夏日祭了,不抓緊時間就掛不上晴天娃娃了。”

“會不會晴天都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參加夏日祭。”

“你不去參加夏日祭?為什麼?”暮驚訝地看著貓咪老師,這個超級吃貨竟然會說不去有各式各樣小吃的夏日祭,真是太稀奇。

“恩,和丙它們約好一起喝酒了,也會有許多好吃的。”貓咪老師一臉淡然的說,發現夏目耳根通紅,一臉感動的看著它,嘴角彎彎弧度不自覺的加深了。

“咦,和丙它們的聚會嗎?烤魚嗎?如果烤魚的話,夏目,我們也一起聚會吧。”暮雙眼亮晶晶地說,反正她參加夏日祭就是想要吃烤魚。

“沒有烤魚。”貓咪老師搶在夏目前面回答,“如果你和夏目想要參加,就自己去抓了魚再來吧。”

暮鼓著臉頰,一臉抱怨地說:“什麼嘛,連烤魚都沒有,無趣的聚會。”

“我今天會給暮買烤魚,所以……”

“恩?”暮疑惑地看向夏目,“夏目,你什麼說呢,聲音太小了。”

“等下我給暮買很多很多的烤魚,所以等下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吧。”

“哈?”暮驚奇盯著夏目,但是夏目垂著頭,用髮絲遮住了通紅地臉頰,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莫非又惹上什麼麻煩了嗎?”

“……說的我好像麻煩精一樣,烤魚不給暮買了!”

發現情況不對,暮立刻摟住夏目的肩膀,搖著尾巴說:“吾是開玩笑的嘛,真是的,夏目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夏目沉默不語,依然低頭做著晴天娃娃。

發現夏目不理她,暮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正在閉眼睡覺的貓咪老師,她抖了抖貓耳朵,一口親在夏目白淨的臉頰上。

“……”夏目瞳孔微縮,捂住臉頰慌張地看向暮,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剛才柔軟的觸感彷彿火苗一樣燒紅了他的臉頰。

“怎麼了?夏目,繼續做晴天娃娃吧。”暮無辜地對他眨了眨眼睛,彷彿剛剛她親他臉頰的時候是錯覺一般。

“你……你剛剛才……”

暮用做娃娃的白布擋住自己微紅的臉頰,哼聲說:“那你一臉吾欺負你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剛剛是道歉,你就心懷感激的收下吧。”

夏目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也低下頭專心的做晴天娃娃,靜謐的房間只有鐘錶的秒針輕輕擺動的聲音和貓咪老師偶爾傳出的呼嚕聲。

“完成了!!!”聽到暮開心的聲音,夏目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抬頭看向暮手中的晴天娃娃,愣住了,“暮,你確定這個是‘晴天娃娃’?”那奇形怪狀的東西,夏目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比較貼切。

“恩。”暮理所當然地點頭,咧嘴一笑,“烤魚版晴天娃娃,吾最喜歡吃烤魚,所以這個晴天娃娃一定會見效!”

“噗,烤魚版晴天娃娃,果然很有暮的風格……”夏目彎起眼角,暮皺起小臉,目光質疑地看向夏目說,“你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在誇獎吾啊!”

夏目貴志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黑色油筆為手中晴天娃娃畫上笑臉,然後將筆遞給暮,“畫上笑臉吧,把娃娃掛好以後就可以出門了。”

“啊,恩,吾知道了。”暮接過畫筆,在她的烤魚版晴天娃娃上一頓亂塗,夏目用手撐著臉頰,靜靜地注視著暮,輕聲地說:“暮,‘吾’這個的自我稱呼有什麼含義嗎?”在讀取的記憶中,暮還用著‘我’這種自我稱呼。

“在書中看到這個稱呼,當時覺得很帥氣,所以就用了,用著用著就習慣了。”暮聳肩回答,然後將畫好的晴天娃娃遞給夏目,微笑說,“掛上吧,然後我們就出發去參加夏日祭。”

夏目撫額,暮做的已經不是晴天娃娃,無論外形和身上的圖案都可以說是另一種未知生物了。

“怎麼,被吾的烤魚版晴天娃娃震撼到了?”暮得意洋洋的問。

“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被震撼到了。”夏目貴志忍著笑意回答,將自己做的普通版晴天娃娃還有暮的烤魚版晴天娃娃掛在窗戶上。

“白豬,你真的不去夏日祭嗎?”暮走過去戳了戳貓咪老師胖乎乎地身體。

“恩。”貓咪老師眼睛眯成一條縫,笑容詭異地說,“希望你‘玩’的愉快。”

“你這陰陽怪氣的口氣,真讓吾不爽。”暮狠狠擰了一下貓咪老師的臉,走到視窗對夏目揮了揮手,“吾去樓下等你,換浴衣要快點哦。”

“貓咪老師,我……我出發了!”

夏目換好塔子阿姨為他準備的茶色浴衣,一副緊張兮兮地模樣看著貓咪老師,貓咪老師嘆了一口氣,大吼:“笨蛋,你怎麼可以帶傘!”

“誒?”夏目望著一眼灰濛濛地天空,“因為,很快就會下雨……”

“那就和那只蠢貓隨便找地方躲雨,”貓咪老師一爪子拍掉雨傘,“難道下雨了,你就立刻打著傘回家嗎?”

夏目貴志臉一紅,立刻撿起雨傘放好,聽見貓咪老師懶洋洋地聲音:“別緊張,你把你的心意告訴那只蠢貓,她一定回給出回覆的。”

夏目貴志深深吸了一口,對貓咪老師微微一笑,鞠躬說:“謝謝,貓咪老師。”

站在窗臺上看著夏目離開的背影,貓咪老師彎彎的嘴角弧度更深了,望了望掛在窗戶上的晴天娃娃,低聲說:“加油吧,你們這兩個蠢貨。”

暮穿著淡藍色碎花的浴衣,看到夏目走了過來,她跑過去牽起夏目手,笑嘻嘻地說,“走吧,目標,烤魚攤!”

“恩。”夏目臉頰微紅,告訴自己不要著急,等暮吃飽了,他在向她告白吧。

“真是的,好像走不到烤魚攤就會下雨啊。”暮停下腳步,盯著完全已經被黑壓壓的烏雲覆蓋住的天空。

暮的話剛剛說完,細細的雨絲就掉落了下來,隨著震耳的雷聲,雨滴越來越大,暮一臉掃興地說:“明明掛了晴天娃娃卻一點都不見效,我們回家吧,夏目。”

“我們去這附近有一個廢棄的神社躲雨吧。”不給暮考慮的機會,夏目緊緊攥住她的手跑了起來。

“到了。”夏目深深地吸了口氣,神社的房簷為他和暮隔了大豆的雨滴,但是髮絲和浴衣卻已經被雨淋溼了。

“回家不就好了,你都淋溼了,”暮伸手撥了撥夏目被淋溼的髮絲,“吾倒是沒什麼問題,你這樣會感冒的。”

夏目鬆開暮的手,緊緊握拳給自己打氣,不要退縮,要一口說出來:“暮……”

“怎麼了?”感受到暮的視線,夏目憋紅了臉頰,“你很討厭下雨吧!”話語一出,夏目恨不得一頭撞在神社的門框上,他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暮以為夏目擔心她聯想起澄去世那天,她彎起嘴角,“不用擔心吾。”

夏日祭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告白機會,但是,這場雨將它變成最差的機會了,因為,對於暮來說,下雨天會讓她回想起失去澄的那天——

“暮,我有話對你說……”

但是,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的話,那麼雨天對於暮來說,只有悲傷的回憶而已——

沒錯,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時機,但是就算沒有預想中夢幻絢爛的煙花,還下著令暮討厭的大雨,他依然要告訴她,雨天只有悲傷的回憶這種事到今天為止,讓他為她添上新的回憶吧。

“暮,曾經說過會實現我的願望吧。”少年溫潤柔和的聲音伴著雨滴的聲音傳入暮的耳中。

暮凝視著低頭看著地面的夏目,低聲問:“啊,夏目想到什麼願望了嗎?”

“我接下來說的,不是願望,而是請求。”夏目抬起頭,筆直地注視著暮淺金色的雙眼。

他明亮而清澈的眸子正用認真而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他的緊緊握拳的雙手在顫抖,臉頰通紅,卻沒有任何退縮之意,聲音聽起那麼的堅定:“恩,不是強制暮為我實現的願望,而是可以拒絕的請求。”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在他的目光下,她聽見自己的心臟在漸漸加速,臉頰似乎開始發燙,她勉強擠出一句話:“什……什麼……請求?”

“暮,人類的一生對你來說很短暫吧,所以,我可以稍微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暮瞳孔微縮,用食指按住發酸的鼻子,低聲問:“你想佔用我的時間,做些什麼呢?”

夏目拽住暮的手腕,用手臂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在我生命結束前的全部時間都想和暮在一起渡過。”

她聲音悶悶地,似乎還略帶沙啞:“夏目,你這是在對吾告白嗎?”

“恩,暮,我……”

“人類的生命對於我來說真是太短暫了,愛上人類的這種事,我覺得很恐怖,”暮用額頭抵著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她用手緊緊攥住他的袖子,低聲說,“吾的時間全部都讓你佔用也沒有問題,因為就算恐懼和人類相愛,我還是愛上人類了。”

“暮……”夏目貴志呼吸亂了節奏,他緊緊地抱住她,溫柔的眸子因為喜悅而散發著熠熠的光芒,“你剛剛說什麼?”

“夏目貴志,我喜歡你,所以只要我擁有的,你都可以隨意的揮霍。”

夏目貴志緊緊咬住下唇,她微涼的體溫還有被牙齒咬痛的嘴唇都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實的,他低聲念著她名字,撫過她髮絲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會用一生的時間告訴她,他愛她,所以,“暮,請留在我身邊,一直……”

雨滴噼裡啪啦掉落在地,濺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很久以前她曾覺得很吵又冰冷的雨聲,隨著他的聲音變得異常動聽。

她緩緩伸出手,用指尖輕觸他的臉頰,露出明媚的笑容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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