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雕花的銀色小刀沒入甜蜜的蘋果果肉中,清亮的琥珀色汁水順著縫隙流下來。
陀思掐著太宰治的脖頸,面色晦暗不明,手指越來越用力。
氣管被壓住,空氣進不去肺部,太宰治難受得掙扎起來,卻又因為藥物的原因無法醒過來。
欣賞著眼前的美景,陀思眸色更深了。
在發現手中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弱時,他指上力氣一鬆,重新將太宰治丟到地上,轉身離開。
白色的長毛披風在他身後翻滾。
只是他剛邁了兩步,身後卻傳來一道阻力。
一聲微啞卻輕佻的男聲響起來。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掐死我呢,好可惜啊,你怎麼放手了?”
是太宰治。
陀思慢吞吞地轉過身,重新面對剛剛還在他的控制之下,任殺任剮的某位繃帶精。
“太宰君偽裝得真好呢。”雖然他其實也沒有真的相信他中招了。
他紫水晶般的眼睛落在太宰治微顯狼狽地臉上,而後順著他纏著繃帶的手看到他被太宰治攥住的披風一角。
“多謝誇獎。”
太宰一手繼續拽著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撐著地面從地上坐起來,斜靠在牆面上嘴角微挑。
明明弱勢且孤立無援,卻彷彿佔據主場。
“太宰君就這麼放心我不會殺了你?”陀思歪歪頭,面色蒼白脆弱,半眯著眼睛笑得格外無害,語氣也帶著笑意,彷彿只是在好奇,在與朋友閒聊。
太宰治隨口回:“求之不得啊。”
這樣說著,他臉上的輕佻之色卻一點點沉下去。
他腦海中浮現之前的那道聲音——你不想試試怎麼讓你的友人出現嗎?
陀思見他如此模樣,笑得更愉悅了。
赤紅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出現在天空之上。
相隔幾個山頭的咒術高專中。
五條悟坐在天台邊緣,懶洋洋地拽起眼上黑色的眼罩向上望去,星空藍的眼睛中倒映著那柄彷彿能夠毀天滅地的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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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威力甚大的王劍此刻搖搖欲墜,碎片從邊緣墜落。
“又到了最強咒術師上場的時候了,我真是好受歡迎啊。”他放下眼罩,聲音微微上挑地說。
而後他從天台邊緣站起身,腳尖懸空,背後是秋日曠遠的天空。
身子微微前傾,重心衝著地面,像是一隻飛鳥,要不展翅高飛,要不從高樓墜落。
五條悟渾然不覺其中的危險,雙臂張開,指尖悠悠然打了個響指。
瞬間,一道筆直的瞬移路徑展現。
五條悟的身影消失,萬千風景從他身側卷過……
他看見龐大的帳,看到遠月的一片狼藉,看到角落裡對峙的太宰治和陀思……最後他的身影出現在鬥味場,站在夏目身旁。
剛一落地,他迅速整合現場的資訊,手腕一翻,結了術式釋放出去,無色的衝擊波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
一聲爆響,好像在人群中放了一顆炸,彈,“喪屍圍城”般的場景眨眼間崩潰,以五條悟為中心,躺倒一片。
五條悟仍不滿足,手掌立於身前,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鬥味場響起:
“無量空處——”領域展開。
鬥味場的畫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像宇宙最深處的無下限空間內側。
地上被衝擊波撞懵的咒靈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拉進這恐怖的領域之中,緊跟著大量的資訊湧入他們的腦海之中。
什麼都能夠看見,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瞧著五條悟嫌棄地踹他們。
半透明的咒靈被他踹出附身的人體,一個摞一個,堆成一個小山堆。
鬥味場誕生的咒靈大部分都長著各種食材的頭顱,又因為是負能量凝聚而成,長相實在不堪入目,堆在一起彷彿大型的垃圾處理現場。
人與咒靈被分開,五條悟也收了領域,腳掌踩著一隻咒靈,臉上帶著不屑。
“一群雜魚。”
咒靈們脫離了無量空處的禁錮,重新動起來,只是五條悟是誰?
咒術界最強咒術師。
在他的壓制之下,在場的咒靈沒有一個有反抗能力。
夏目眨眨眼,默默給五條悟點贊,周防尊則靠在欄杆上,面上波瀾不驚。
而就在五條悟收拾咒靈的時候,遠月的角落裡。
陀思跟太宰治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氣氛融洽。
陀思攏了攏披風,打了個哆嗦,而後他搓搓手,挑眉問太宰治:
“你知道你們武偵社的夏目貴志有異能力嗎?”
“當然知道。”太宰治笑了笑回答。
陀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後整理了下手上的手套,對太宰治說:“其實我的目標不是夏目貴志。”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套話:“你騙你的委託人?”
“當然沒有,我們死屋之鼠是有原則的組織,那些人讓我試探夏目貴志的實力,我做到了啊。怎麼可以說騙人呢?”陀思豎起食指晃了晃說。
“哦?”
有原則的意思是,只要任務完成了,委託人也可以當場去世嗎?
太宰治望向剛剛陀思待的蘋果樹下。
血色蔓延成小小的血泊,而剛剛與他說話的人已經七竅流血,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死了許久。
“我請你看場好戲。”陀思彎腰拾起地上插著小刀的蘋果,語氣柔和的說道。
鏽蝕的果汁染上他雪白的手套,雪白的披風上也沾了塵土。
鬥味場。
燈火通明,廣播已經停了下來。
夏目打了個哈欠,望著一群被五條悟收拾的咒靈,有些無聊。
他環顧四視,想要找找貓咪老師的蹤跡。
只是……
夏目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不知何時,他發現整個鬥味場都變得空蕩蕩的,剛剛那些昏迷的普通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整個世界彷彿都靜了下來,比剛剛還要安靜。
空間內只有五條悟踩爆咒靈的聲音,還有周防尊煩躁地把玩著打火機的聲音。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心想。
拾階而上,夏目又一次站在玻璃窗前。
窗外,帳依舊沒有解開,整個遠月依舊黑黢黢的。
只是一片暗色中,濃重的白霧籠罩了周邊的山頭和樹木,隔著厚厚的霧,一個人都看不見。
夏目感覺脊背莫名發寒,放在玻璃上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窗縫外,絲絲縷縷的白霧試探地徘徊著,給人一種這霧氣彷彿是活物的靈動感。
夏目皺眉退後半步,扭頭對舞臺上的五條悟喊:“老師,你過來看看!”
話音剛落,五條悟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身側。
“嗯?”五條悟心中也有些疑惑。
夏目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這些霧氣不太對勁。”
“奇怪,這些霧氣不是詛咒,不像是咒靈搞得。”五條悟感受了一下說道。
“不是詛咒?”夏目喃喃道,腦海中隱約有什麼畫面想要出來。
這些霧氣給他一種熟悉的即視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周防尊也聽見了夏目的喊話,叼著根沒有點燃的煙走過來。
在這一刻,三個人同時背對著舞臺,注意力放在窗外,而他們的身後,沒有人注意到——
那些被五條悟堆成小山的咒靈們終於被玩夠了的五條悟徹底祓除了。
刺耳的尖叫聲乍然響起,又戛然而止,咒靈的身形消失,卻又不是完全消失了,每一個消失後都留下一道黑色的絲線。
而大量的黑色絲線聚集在一起,微微蠕動著。
而就在這時,窗外徘徊的白霧終於有了新動作。
它們順著縫隙鑽了進來。
大量的霧氣從鬥味場的各個角落湧進來,舞臺中央黑色的絲線蠕動著融入白霧之中,將白霧染上不自然的灰色。
果然是受人控制!
夏目看著迅速佔據地盤的白霧,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心中想著,他的動作卻絕對不慢,快速施展術式,淡藍色的空間結界將三人護在內部。
但是下一秒,令夏目吃驚的是,淡藍色的隔絕對這些白霧沒有一點作用,摻雜著灰色的白霧絲絲縷縷滲進空間結界之中,附著在他們的身上。
夏目胳膊上的寒毛直直的豎起來。
隨著霧氣的附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和惡意侵入他的腦海。
他捂住太陽穴,數不清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鮮血遍地的藤原宅邸,塔子阿姨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廢墟中奄奄一息的三花貓,一雙貓眼黯淡無光;被黑色覆蓋的斑,腳下是數不清的屍骸……
夏目這才明白那些灰色霧氣的特殊,它們能夠構建幻境,引出人心底最深刻的恐懼!
料理人的廚意能夠讓人產生各種愉悅的畫面,而被鬥味場中數不清廚意浸染中形成的詛咒,自然而然也沾染了構建畫面的屬性,只不過他們構建的是與愉悅完全不同的恐懼!
夏目狠狠咬了下舌尖,多年來被夢境折磨讓他對這些幻境有更強的抵禦力。
他揮手放出避風港的銀色門戶,而後一手一個拽著五條悟和周防尊進入異空間之中。
而就在他們進去之後,白霧已經將遠月完全籠罩起來,並順著門戶湧入異空間之中。
劇烈的顛簸感作用在夏目周身。
平穩的空間門戶彷彿被打翻的顏料瓶,五彩斑斕,令人頭暈目眩。
避風港失去了控制。
三人摔在了地面上。
白霧一直徘徊不去,灰色附著在他們的身上。
陷在幻境之中的周防尊和五條悟面色掙扎又難看。
赤紅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出現在周防尊的頭頂,震動越發頻繁,給人一種隨時要墜劍的危險感。
而五條悟不知看見了什麼,手中即將展開“無量空處”的領域。
夏目撐著手臂從地面上坐起來,大地在震動,天空在搖晃,他卻無法控制,整個空間都脫離了他的控制。
三種不同的能量在他的體內衝撞,互相制衡的一角被抽離,剩下的則在劇烈地爭鬥著,夏目一時間竟難以動作。
他的身側,五條悟手中的領域即將展開,在他拋出去的一剎那,屬於他的無下限的內側空間與夏目的空間交纏在一起,形成一個特異點。
一陣風暴在兩者中間生成。
風暴轉瞬間席捲整個異空間,並直接順著門戶擴充套件到外界。
黑黢黢的帳直接破碎,整個異空間從世界之外沉甸甸地壓下來,世界的一角將整個東京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白霧脫離了帳的束縛,迅速向周圍擴散,短短幾分鐘後整個東京都被白霧籠罩在內。
大街小巷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普通人消失在了白霧裡。
整個東京區域,只剩下了超能力者,而下一刻,異空間下壓,所有的超能力者又被裝進了露神空間之中。
豔陽天,眾人舉目上望,一柄赤紅色的王劍懸掛在天空之上,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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