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自己的心臟被對方捏爆，顧陽只覺得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在迅速流逝，到最後甚至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惜本座現在沒心情陪你玩，否則倒不介意給你十年，培養個對手。”
沉淵對著顧陽說出了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彷彿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聲音陰冷，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
顧陽終於看清了他的容貌。
凌亂的長髮下，是一張過分蒼白與消瘦的面龐，但依稀能看出幾分俊美。
他的眼睛深邃如淵，目光中彷彿沒有一絲光亮，顧盼之間，有著一種邪異的魅力。
沉淵抽出滿是鮮血的雙手，嘆道：“很強大的氣血，只可惜，你強行催動紫雷刀法，已經氣血乾枯了，否則倒是個不錯的補品。”
在他眼裡，顧陽算是個上乘的補品，僅此而已，至於威脅，一點都沒有。
只可惜這個補品，已經失去了其價值。
噗通！
顧陽的屍體從空中掉落。
沉淵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準備朝李青蓮走去，突然，他皺了下眉頭，目光微微一動。
“有點意思。”
只見顧陽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顧陽，沒有了蒼顏白發，狀態重回巔峰。
顧陽胸前的白衣上還留著一個大洞，那是被沉淵捏碎心臟的痕跡，但此時皮膚卻是完好無損。
顧陽凝視著沉淵，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太強了！
經過剛剛的交手，顧陽看不到一點勝利的希望，當真是人如其名，在他面前，彷彿沉入了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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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重生法……”
沉淵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眼眸彷彿看透了顧陽的一切秘密，道出了他復活的關鍵。
“能修成此功，你福源不淺，我收回剛剛的話。”
沉淵對著顧陽微微一笑，露出慘白的牙齒，道：“現在的你，算是個有價值的補品了。”
顧陽瞳孔一凝，瞬間開啟了月光琉璃金身，開口道：“等——”
嗖！
沉淵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顧陽身前，右手遍佈漆黑之色，再度挖穿了顧陽胸前的皮肉。
金色的鮮血順著沉淵的手指滴落，每一滴都能在大地上澆築出一個小洞，冒著縷縷白霧。
顧陽的身影出現在百丈之外，腳尖踩著一根隨風飄搖的樹枝，眼中有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只見顧陽的胸前有著一道深深的爪印，他那能硬撼大宗師的琉璃金身，彷彿紙糊的一般，被輕鬆挖出了血肉。
若不是顧陽剛剛闖出了蓋世輕功千里不留行，恐怕現在的他，又成了一具屍體。
而且還是被沉淵吸乾淨的屍體。
“紫雷刀法、北冥重生、再加上你剛剛的蓋世輕功……”
沉淵望著顧陽，眼中閃動著莫名的神采。
“這麼年輕，就有如此修為，殺了確實可惜。”
頓了頓，他道：“本座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叫顧陽是嗎，若是你願意跪下臣服，本座不僅不殺你，還讓你擔任魔門副教主之職，如何？”
面對顧陽這個奇才，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魔帝沉淵，也忍不住生出了愛才之心。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剛剛迴歸此界，想要收服一批人才當做手下，而顧陽，無疑是非常優秀的人選。
這時一直安靜站著的李青蓮突然開口說話了。
“啟稟劫主，顧陽乃是當今天下正道的領軍人物，若是他能歸附，當能快速壯大我魔門聲威！”
在他看來，顧陽一人的價值，就超過了所有的正派掌教，要是連顧陽都投降了，那對天下正道來說，當是個十分巨大的打擊。
沉淵看向顧陽，淡淡道：“只給你三息考慮，三息之後，不臣服者，殺。”
他的聲音不大，但說出的話卻十分霸道。
顧陽深吸一口氣，道：“我願意加入魔門！”
沉淵露出一絲笑意，李青蓮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顧陽這麼快就選擇叛變。
“好，既然如此，本座就封你為——”
沉淵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停住了，以他的定力，此刻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錯愕。
因為剛剛還喊著要加入魔門的顧陽，竟然……逃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顧陽催動十成功力，完全不計消耗，運轉千里不留行，身子如龍飛九天，騰空而去。
那叫一個乾脆利落，就連破碎的天罰神劍也不要了，顧陽手持雷刀，飛速遁去。
甚至為了更快一些，他還溝通刀靈，讓雷刀也帶著他向遠處飛。
李青蓮有些錯愕，這還是那個之前捨生忘死，寧願拼著損耗生命力也要劈出紫雷第九刀的人嗎？
那一往無前的豪氣和捨生忘死的勇氣呢？
這卻是他不瞭解顧陽，顧陽之前之所以會捨命相搏，是因為他能看到擊退沉淵的希望，但現在，希望全無，且留下就是送死，顧陽自然要逃。
只有活著，就有希望！
“想逃？”
沉淵眼中露出一絲殺意，他的身子上被漆黑之色染滿，而後竟漸漸消失，似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逃！
快逃！
顧陽從未有如此狼狽過，若是一日前，有人說他會被人追殺，狼狽逃竄，那他肯定不信，但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發生了。
然而沒等他走多遠，心中便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腳下一晃，踩著易經八卦，從乾字位瞬間變成了坤字位，彷彿移形換影。
刺啦！
顧陽的衣袍被抓破一角，露出金色的手臂肌膚。
沉淵輕咦了一聲，對自己這一抓失手感到有些詫異，望著顧陽道：“你這輕功，還有凌波微步的影子，叫什麼名字？”
身為魔帝，他自然能看出，顧陽的輕功不只是凌波微步，而是融百家之長自成一派，否則剛剛可躲不過他那一抓。
顧陽一邊感受著手臂上的痠痛感，一邊道：“千里不留行。”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沉淵喃喃道：“不錯的名字，只可惜，這一次，你註定逃不了千里。”
顧陽眼見自己逃不掉了，索性拔出雷刀，瞳孔中再次浮現出電芒。
“既然逃不了，那就戰吧！”
如果註定要死，顧陽也希望自己是在戰鬥中死去，而非在逃跑中被人擊殺。
酣暢淋漓的一戰，哪怕死了，至少不憋屈。
轟！
紅色光芒閃耀，顧陽運轉了天魔解體大法，同時他左手並指成劍，點向沉淵。
六脈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