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善上臺之後,娓娓道來她跟新娘子的故事。
沒什麼朋友的內向小女生和熱情開朗的大姐大,一起逃課,一起玩過家家,一起給撿來的洋娃娃梳妝打扮,長大後分開,不久前重逢。
語罷,許嘉善緊緊的抱住了張秋瑾,熟悉的香氣入鼻,在她耳邊輕語:“祝福你,我的朋友。”
牽著她的手把她交給方緒,笑意未達眼底:“恭喜!好好照顧秋瑾,她很愛你。”
張秋瑾眉眼憂愁,似有話要說,但什麼也沒說。
方緒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一字一字做著口型。
“對不起。”
許嘉善搖了搖頭,微笑著輕聲說:“不用。”
臺上新人十指相扣接受著祝福,彷彿那些不好的事情從未發生過。座位席裡的親朋好友觥籌交錯,紅光滿面,一個對沙茶鎮經濟具有舉足輕重影響的人倒下了,他們卻並不關心,新聞裡說,會有新的投資人帶著大量的資金來到這裡,他們不需要擔心未來。
等待紀老闆的可能是死刑也可能是無期,搭上後半輩子去復仇,值不值得只有當事人知道。二十多年過去了,姑姑的案子早就蓋棺定論,奶奶也從她去世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至於她,初時聽到姑姑的故事,有過不甘和心痛,那是骨血相通的共鳴。後來冷靜下來,思緒萬千,還沒有完。
紀老闆為什麼要害她?推她入冷藏室豈不多此一舉,暴露了自己作案蹤跡?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案子中受益?
真相令她崩潰。
許嘉善抬頭望了一眼正在給賓客敬酒的新人。
從她進入地下賭城,就是一個局。
方緒被匿名舉報,張秋瑾在客棧情緒失控她去勸人,“意外”發現地下賭城,看到酷似張秋瑾之人,被引入冷藏室,奇怪的香氣,發現屍體,被救,地下賭城被查封,案件告破,方緒洗清冤屈。
紀老闆是個控制力極強的人,建造了巨大商業帝國的人冷血手段可想而知,他想抽身並不容易。
方緒知道他的罪行,一齣戲,讓真相暴露在大眾眼中,至於他,徹底擺脫**生意洗白,一心一意當他的客棧老闆,跟愛他的妻子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
當然這只是許嘉善的猜測。
如果真如她所想,她該感謝,他們留下痕跡讓林木直找到,沒有置她於死地。
許嘉善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走去警局那桌,在一個空位置坐下。
剛好是在林木直旁邊。
隨手拿了一個茶杯遞給小張,指了指他旁邊的茶壺:“張哥,幫我倒杯水吧。”鼓搗了一上午,又餓又渴。
還沒喝兩口,就感覺桌子在振動,斜眼瞥了一下旁邊曲著大長腿坐在椅子上的林木直,是這廝在擻腿。
“你發病了?”
這廝抖的像得了羊癲瘋。
“嘿嘿,我緊張嘛,讓我喝口水!”林木直拿起許嘉善面前的杯子,一口喝完。
許嘉善把林木直“染指”過的杯子推到他面前,給他倒滿水,又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給自己,輕抿了一口,水溫正好。
“好好表現。”
林木直咕咚咕咚喝下肚,猛地站起來放下杯子,拍了拍許嘉善的頭,“放心,你,好好聽著。”
然後躬著身子貼在許嘉善耳邊:“沒啥別的跟我說?”
“滾。”許嘉善眼都不抬,輕輕吐出有力度的字。
林木直作為到場親友,準備了一個表演節目。
他站在臨時搭建的小型舞臺上,話筒到手,音樂響起。只見他雙手緊握話筒,時而閉眼專注哼唱,時而望向她這邊深情款款。
然而,這當然是第三方視角。
在林木直上臺唱歌衝這邊拋來第一個“媚眼”時,許嘉善就轉過了頭吃飯,她真的很餓。
歌聲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AndIdon'tknohoIcandoithout,Ijustneedyouno.Ijustneedyouno.OhbabyIneedyouno.”
林木直無疑是少年音,平時講話總愛帶點兒輕佻的語氣自認為酷帥非常,之前邢二還吐槽說他有時候講話像女孩子撒嬌。
沒想到唱起歌來會是這種感覺,雖然不專業,踩點也沒那麼準,但是聲線很乾淨,帶了點後鼻音,給人一種感覺,真誠害羞的少年在像暗戀的女孩子告白。
一曲終了,林木直隨手拿了幾支花拋到座位席,觀眾紛紛為這個帥氣的小夥子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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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到座位就看見許嘉善還在吃東西,也不知道他唱的歌她聽進去多少,心下一氣,她總是揣著明白當糊塗,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桌上其他人看林木直臉色不對勁,思索著這剛唱完歌,誰又惹著他了?瞧瞧他目不轉睛的小眼神,老陳和小張彼此望了一眼,頓時明了。
飯菜一道一道上來,許嘉善剛開始吃的急,吃到一半就飽了,她心裡惦記著奶奶,奶奶腿腳不好,把紅包備好給她,就沒來湊這個熱鬧。
姑姑的事她不打算再跟奶奶提起了,好不容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逝者已矣,就此打住吧。
許嘉善最後跟張秋瑾和方緒打了聲招呼,道明原因,就早早離了宴席。
張秋瑾看著許嘉善的背影,一時傷感,方緒摟緊她的肩膀。
她終究做了錯事,為了自己的幸福利用了別人,利用了,她失而復得的朋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