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於裴浩的資質,黃飛鴻甚至連民團那邊每日例行的操練時間都錯過了,只得吩咐了林世榮一聲,讓他替自己去代授一日武藝。
而裴浩的體力這般驚人,也讓黃飛鴻大為好奇,想看看他到底能堅持多久。若非他能看出對方全無拳術基礎,只怕告訴他裴浩練拳已有數年之久,他也不會有任何懷疑,最後也只能歸咎於裴浩天賦異稟,乃是天生學武的材料。
不過這一點,卻是得益於裴浩在神武世界的時間還不長,在武道一途尚未真正入門,而神武世界的武學體系又迥異於此世的拳術所致。至於猛虎煉體拳,也是因為他剛剛才突破不久,拳法還沒上身,加上他年紀不大,具有一定迷惑性,這才使得黃飛鴻沒能看出他的根底來。
這一站,就是一個早上過去,直到時至正午,凌雲楷來叫他們用飯之時,黃飛鴻才讓裴浩停了下來,並由衷地讚歎了一聲:“阿浩,你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照此下去,將來你必定能夠超越為師,達到更高的武學境界!”
在他身後,凌雲楷卻是從來沒有聽過師傅給人這麼高的評價,心中不禁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了裴浩。
“師傅過獎了,弟子又如何能與您相比?”
然而裴浩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才剛剛習武,距離師傅黃飛鴻那個層次還十分遙遠,倒也沒有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黃飛鴻並沒有一直誇獎下去,稱讚了他兩句之後,便帶著他們前去用餐。
來到正廳,等到林世榮和牙擦蘇他們都到齊了之後,黃飛鴻才坐在主座上,招呼了一聲:“都吃飯吧。”
林世榮等人齊齊答應了一聲,卻並未動筷,而是等到黃飛鴻端起飯碗,夾了一口菜吃下後,他們才動筷。
裴浩亦是如此,他知道這是一種傳統禮節,武術界中尤其講究這些,以示弟子們尊師重道。
桌上的菜式很是豐富,儘管都是一些家常菜,但卻分量十足,肉食也有不少,畢竟他們寶芝林中都是練武之人,伙食自然得要跟上。
黃飛鴻端著飯碗吃了幾口,隨即又對凌雲楷道:“阿楷,現在阿浩開始練武了,想必飯量也會增大,以後多飯菜要多準備一些,知道嗎?”
凌雲楷嚥下一口飯菜,點頭道:“知道了,師傅。”
而這番話裴浩聽在耳中,則是大為感動。窮文富武的道理,他自然懂得,雖然他才剛剛拜在黃飛鴻的門下,但是卻能感覺得到,這位師傅是真正關心他,否則也不會特意叮囑凌雲楷了。
吃過午飯之後,黃飛鴻則是趁著暫時無人問診的時間,帶著裴浩前往了藥堂,教他辨識各種藥材。裴浩知道師傅這是準備將醫術一併傳授給他,自然不會拒絕,於是極為認真地聽從著黃飛鴻的講解。
或許是因為那神秘吊墜圖紋的緣故,又或許是重回了少年時代,裴浩此時無論記憶力還是悟性,都要遠勝從前,對於種種藥材的效用,以及一些簡單的醫理吸收得極快。而他所表現出來的這種超強的學習能力,也再次令得黃飛鴻大為吃驚,同時心中也更加欣喜。
直到後來有了病人前來問診,黃飛鴻這才暫時中止了授藝,然後將幾本基礎的醫書交給了裴浩,讓他回去好好研讀,隨即為人看病去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之中,裴浩再次扎了一個時辰的馬步,然後才停下來,專心研讀起黃飛鴻交給他的醫書。
雖然繁體字的書寫,還有此時書籍上的排版,對他來說十分頭大,好在經過仔細揣摩,只是簡單的閱讀還是沒有問題。
另外,裴浩乃是來自於後世資訊爆炸的現代社會,十分清楚自古以來醫武不分家,所以對於醫術一道不敢有絲毫輕視,並且專注於一件事中,也能暫時讓他忘記心中的仇恨,愁苦情緒得到舒緩。
這一日很快就過去,在達到強身壯體的層次之後,裴浩的精力遠比過去要旺盛,是以早早就醒了過來。
趁著天還未亮,在沒有驚動林世榮等人的情況下,他先是到院外打了一趟猛虎煉體拳,然後便去了前院,他知道黃飛鴻每天清晨都會帶人出城練武,正打算跟著一起前去鍛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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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黃飛鴻起床之後,裴浩才對他道:“師傅,弟子今後早上可否跟著你和師兄們一同前往操練?順便也好讓弟子認識一下當初黑旗軍的那些大哥們。”
“也好,你便一同去吧。”
黃飛鴻並未怎麼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反正他教民團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拳腳,主要以強身健體為主,裴浩想要跟著一起鍛鍊,這自然是件好事,正好他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向各位民團兄弟們介紹裴浩的身份。
同意了之後,黃飛鴻便直接帶著林世榮和凌雲楷,還有裴浩一同離開了寶芝林,至於牙擦蘇,乃是跟他學醫為主,對功夫興致不高,所以在武藝方面並不強求,也未帶他一起去。
出了寶芝林,等他們來到海邊之時,民團的數百號人已經黑壓壓地站成了一片,見到黃飛鴻過來,當即齊聲向他問好:“黃師傅早!”
“你們也早!正好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乃是飛鴻新近收下的徒弟,名叫裴浩,以後還請各位民團兄弟多多關照。”黃飛鴻指著裴浩道。
“黃師傅太客氣了,這位小兄弟既然是您的徒弟,以後就是我等的親弟弟!”
“沒錯,黃師傅您放心,以後我們一定會照顧好裴小兄弟的。”
民團的這些人,從前都是黑旗軍的水兵,而當時他們將領劉永福與黃飛鴻關係極好,後來又將他們託付給了黃飛鴻,是以對他極為敬重。
“好了,那咱們這就開始吧!”
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後,黃飛鴻便率先向著海灘而去。
此時遙望那海天盡頭,已經出現了一束紅光,那一重重浪花,也在前赴後繼地朝著岸邊拍來。
“噔噔噔!”
跟隨在黃飛鴻身後,一陣節奏整齊的跑步聲響起,數百人在天際紅光的映照下,氣勢顯得無比磅礴。
不多時,海邊的紅日已經露出了大半,散發的光芒徹底驅散了夜色,將眾人的面貌映照得一清二楚,只見幾百個漢子上身赤膊,腰間繫著黑色的腰帶,扎著褲腿,脖子上環著清朝特有的鼠尾巴,動作整齊劃一。
而裴浩跟在人群之中,順著沙灘向前奔跑,受這股氣勢感染,也覺心潮澎湃,有一種豪氣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