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雨飄落,不知地上芳草識香。雨下的沒有變化,拍在地上的聲音千篇一律。
半邊天的月亮已經縮小了一半,中間有幾縷烏雲在飄蕩。
一行人抬著自己的人,還有從後院抬出來的男子,小步輕快的向著黑夜裡跑去。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城主府。
大門並不寬大,顯得很小。
帶著斗笠蓑衣的人們,推門而入。
在門邊守著的人,沒人敢去攔著。
啪啪!!!
踩著有些泥濘的地面,進入了正堂。
此時,這裡有三人在這裡品茶閒聊。
看著他們進來後,其中一人猛然站了起來。大步走了過去,看見其中一人已經斷氣,眉間怒氣忽然上漲。
胸口的悶氣越來越大。
坐在正堂側面的椅子上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平靜看了一眼,淡聲說道"這便是你家兒子?"
那名男子看著地上的人,艱難的轉過身去,恭敬說道"回大人,此人正是。"
緩緩放下茶杯,輕聲說道"殺人之人帶回來了嗎?"
打頭的人上前一步,微微低頭恭敬說道"大人,那人那人我敵不過,所以,並沒有帶回來。"
男子眉頭一皺,又慢慢舒展開來,輕聲說道"本想今日在這歇歇腳,沒想到能碰見這麼有趣的事。你報了自己名號了嗎?"
打頭的人輕聲說道"報了,但無用。"
"哦?"男子驚異一下,而後淡笑說道"有趣的人。你們先下去吧。"
打頭的人恭敬說道"是。"
而後轉過身去,帶著一行人離開了正堂。
站著的男子大概有五十多歲,膝下兩子,如今死了一個,那人斷了手。
實在讓他痛不欲生。中年喪子,莫如撅了他半條命啊。
砰!
男子猛然跪了下去,眼睛通紅說道"大人,請您為我做主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坐在對面的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輕聲說道"這事兒您怎麼看?"
老者閉目養神,養尊處優的樣子。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交給老夫。"
男子端起身邊的熱茶,輕聲說道"能抓便抓,竟然不怕皇朝,想必也是來頭之人。咱們節儉而行,不易生事。而且,那人如果品器強者,拉攏過來最為妥當。"
"明白。"老者清淡說完後,閉上了眼睛。
男子喝了一口熱茶,扭過頭去,看著跪在地上,萎靡的中年男子,輕笑道"還跪在這裡幹什麼,找人趕緊辦理後事吧。"
"是,您有什麼吩咐盡情告訴下人。他們會一一辦妥。在下告退。"男子晃悠悠站了起來,扭過身子,痛苦看了地上那人一眼,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便有幾人,把他抬了出去。
"這小城裡竟然出現了這麼個人物,如是在這歇腳就罷,就怕他"男子眉間消失了剛才淡然的神色,而是變得擔憂一些。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輕聲說道"這次去,如果說服那家,咱們後面支撐會更大一些。"
男子輕嘆了一聲,說道"這些年處理很多事,淡忘了嫁出的妹妹,也沒過多去關心。這次突然冒訪,會有些不妥啊。"
老者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大事為重。"
男子聽見這個詞,嘆聲說道"何為大事?都是藉口而已。"
老者緩緩閉上了眼睛,沒有在說話。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空氣非常冰涼。
許多人填了一件衣裳,但臉上依然感覺到涼意十足。
忽然,一道悲悽的音樂響起,驚擾了房簷上的野貓,猛然一個長驅跳躍,奔上了一顆枯樹上。
回頭望著下面一身白色麻衣的人們。
似有不解。
音樂淒涼悲憤,凡是人聽見了都會心落幾分。
街巷外的一些趕工的人,聽見這個聲音都疑惑了起來,這又是誰家死了誰?
沒過一會,這個訊息便傳開了。
原來是城主府家的大公子死了。
所有人聽見這個訊息都被震了一些,然後都笑了幾聲。
今日的大米斤數比以往足了些,菜一斤裡比以往多了些,人的笑容也開朗了多。
客棧裡,銘嵐雨杉揉了揉眼睛,張了開來。發現屋子無人。
這才想起,昨晚她另開了一個房間。
山夢焉昨晚看著他說道"既然你無大礙,我去再開個房間。"
"床夠大。"銘嵐雨杉認真回道。
山夢焉俏臉一紅,瞪了他一眼,便去開了一個房間。
銘嵐雨杉伸了伸腰,發現太陽已經掛起,雖然燒的熾烈,但蓋不住空氣中的涼意。
也許,昨晚的那場雨,徹底變換了一下季節交替吧。
銘嵐雨杉從床上下來,披上在床頭的長衫,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熱茶。
砸了砸嘴,心想道,這茶果然沒有平壤客棧裡的好喝。
想到這裡,又想到了**和茜洳,以及和平谷郡郡主的談話。
噹噹!!
一陣敲門聲。
銘嵐雨杉淡笑道"進來吧,老先生。今日你可比往日來的晚了些啊。"
老先生聽見這話,便推門而進,看著氣色已經好轉的銘嵐雨杉,笑道"來時去看了看熱鬧。所以來晚了些。"
"哦?這小城裡,能有什麼熱鬧。"銘嵐雨杉為老先生倒了一杯茶。
老先生沒有客氣,坐在他旁邊,輕輕喝了一口,淡笑道"這城主府裡的大公子,意外去世。這可是近來幾十年都沒發生的事啊。"
"城主的兒子?"銘嵐雨杉輕聲說道,而後想明白了,嘴角輕笑了一下。
果然如此,怪不得,死了個人,皇朝的人會來。
但也說不通啊,只是一個城主之子,怎麼能勞煩護衛隊的人?
銘嵐雨杉這一瞬的時間,便想到了這些問題。
老先生淡笑道"這城主在位幾十年,按道理應該換了地方,但託了上面的關係一直沒走。把我們這些百姓,可剋扣完了。"
銘嵐雨杉微笑一聲,輕聲說道"老先生,藥帶來了嗎?"
老先生從藥箱裡拿出牛皮紙包裹好的草藥。放在了桌子上。
輕聲說道"按照你說道,這藥活血,補身。"
銘嵐雨杉轉身站了起來,從皮包裡拿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輕聲說道"老先生,這是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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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要吃上幾天嗎?"老先生疑問道。
銘嵐雨杉輕聲說道"計劃沒有變化快,我在這城裡不能多待,還有要事。"
老先生輕輕點了點頭,把銀票揣進了懷裡,說道"那好,我也不多呆了,得去看看出殯。"
銘嵐雨杉眉頭一抬,笑道"沒想到老先生還有這癖好?"
"扯淡,主要是去好好樂一樂。"老先生看著他說完後,便揹著藥箱走了出去。
銘嵐雨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山夢焉揉著眼睛走了進來。
面容松懶,頭髮略微雜亂,一看就是沒有梳理的樣子。
坐在老先生的位置,拿起剛到好的茶。
銘嵐雨杉忽然攔住了,把自己茶杯遞給了她。
"昨晚睡得很晚?"銘嵐雨杉問道。
山夢焉打了一個哈欠,喝了一口茶,懶洋洋說道"有些晚。剛才看見老先生走了出去,把藥帶來了?一會我去給你煮。"
銘嵐雨杉溫和笑著,摸著她的秀髮,輕聲說道"不急,一會去收拾,收拾,咱們儘快離開這裡。"
山夢焉眼神變得聚神一些,問道"為什麼?"
銘嵐雨杉無奈說道"你殺的那人應該是城主的兒子。而昨晚來的人是皇朝之人,兩者間,必然有聯絡。早走早躲開,看見他們就煩。"
山夢焉小聲說道"雨杉,對不起哦,我不應該殺了他的。"
銘嵐雨杉笑道"這有什麼對不起的,如果是我,我也早就殺了。我煩的是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好不容易出來,逍遙自在多好,後面跟著一串尾巴狼,多煩心。"
山夢焉嘻嘻一笑,說道"那我去梳洗一下,一會把藥給你熬了。"
銘嵐雨杉輕聲說道"辛苦。"
山夢焉嘿嘿一笑,便拿著那包藥走了出去。
銘嵐雨杉看著她走遠,把房門輕輕關上。
轉過身來,淡聲說道"進來吧,在窗外偷窺是皇朝的作風?"
這話說完後,整個房間都變了安靜起來。
過了半晌,窗戶緩緩被推開,一道人影從窗外閃身而入。
銘嵐雨杉緩慢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來我這做什麼?"
那道身影正是昨晚在城主府裡的一位老者。
老者皺著眉頭,有些難以置信看著他。
輕聲問道"你是誰?"
銘嵐雨杉摸了摸眉毛,淡笑道"老先生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你闖入我房中,卻問我是誰。不覺得這樣很沒禮貌?"
老者慢慢舒展開眉毛,輕聲說道"城主之子是你所殺?"
"正是。"銘嵐雨杉淡聲說道。
"昨晚擊退護衛隊的也是你?"
"正是。"
老者淡聲說道"我代表皇朝大皇子,邀請你入朝。"
銘嵐雨杉眉頭抬得很高,心裡震驚說道"大皇子?娘嘞"
"咳咳,原來城主府裡的人竟然是大皇子。在下閒遊野鶴慣了,就不必去了。"銘嵐雨杉的語氣變得客氣了些。
老者以為對方被自己說的身份嚇到了。
不由一笑,說道"小兄弟,你這般年紀,便如此實力。未來肯定前途無量。皇朝有實力讓你站在這個世界頂尖。這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啊。"
銘嵐雨杉無奈說道"老先生不必說那麼多,我是不會加入皇朝的。但今後大皇子有什麼事,需要我,儘管來找我便是。"
老者疑惑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認真說道"今後皇子有事,你能前來?"
銘嵐雨杉淡笑認真看著他,說道"一定前去。"
老者眼神低垂,片刻後,淡聲說道"那好,我回去稟告大皇子。告辭。"
"不送。"銘嵐雨杉淡聲說道。
老者腳尖點在窗臺,便跳了出去。
"哎還是躲不過,得趕緊走。"銘嵐雨杉無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