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讓老蔡想起來，頗為好笑：“我覺得，你這張小白臉，不去勾搭奎五的小老婆是可惜了。如果我是你，我還學個屁的伎倆，直接靠女人也能吃飯。”
可是，李天行偏偏不願意這麼做，他覺得丟人。
三天很快就結束，李天行第二步沒有學成，不過他還願意繼續學下去。只是，五百兩花完了，轉眼又是每天只吃一頓，肚子餓的咕咕叫。
晚上，李天行好奇的問：“你不是神偷嗎？這這幾條街都多少年了，怎麼也沒點積蓄，我不相信。”
“積蓄？有啊。”老蔡不含糊：“但做人要懂得居安思危，錢花完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我的留著點銀子養老吧？等我啥時候幹不動了，花點錢買個乾兒子，伺候我終老。”
作為一個小偷，這種想法已經很先進了。
一時間竟然忘記一件事，李天行雖然武功失去了，可他這一身炒菜的絕活，那是京師各大酒樓都比不了的。有了手藝，還用在這裡吃可憐兮兮的東西？
“老蔡，我帶你去吃館子。”
老蔡上下看看他：“你？你不是沒錢了麼，偷來的？”
“我是沒錢，但酒樓會請客的。”李天行十分自信，拍著胸脯：“大哥，你就信我一回，我帶你下館子，保證讓你滿意。”
十全齋，這個館子不大，二樓都沒有，生意也普通。
兩人進去以後，別人也沒因為他們的衣服就瞧不起：“二位，是吃麵呢，還是吃饅頭？”
小看人了吧，李天行說：“把你們這兒最好的菜給端上來。”
這個小二開始不答應：“爺，您有錢麼？”
很實在，李天行也說：“沒錢下什麼館子，快去吧，保證少不了你的。”
這回輪到老蔡害怕了：“小李兄弟，你想來吃霸王餐吶？這不是找打麼，咱們身上還有幾個銅子兒，你餓了，大哥請你吃白面饅頭，不用來這兒擺闊。”
李天行按住他的手，讓他放心：“大哥，瞧我的吧。”
小二端著熱氣騰騰的菜上來了：“水晶鴨子！”
這菜香的，光看顏色就讓人喜歡。老蔡高興的流口水：“兄弟，這菜……聞著可不錯啊，你沒忽悠我吧？咱們不吃吃霸王餐？”
“絕對不是。”
那老蔡就不客氣了，伸了筷子就吃，滿嘴流油，一個勁的說香。
李天行埋頭吃了一筷子，因為太餓了，所以吃的速度越來越快。等這只鴨子吃完了，他也飽了，叫小二來。
“二位，結賬？還是再點什麼菜？”
老蔡就全看李天行的眼神，他是沒帶錢的。李天行說：“我先見見你們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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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聽，就是不願意付賬的人，小二也不是頭一天出來混了：“客官，您廢了半天力氣，就是來吃霸王餐的？不想給錢？”
“讓你們老闆來，給不給錢的，也不是給你，我怕你手腳不乾淨。”
“你——”小二沒轍，只能去喊老闆了。
老闆四十來歲，可能一路聽了小二的閒言碎語，所以臉色不太高興：“怎麼著？是飯菜不可口還是賬算的不對？”
瞧，飯菜已經吃完了，就一盤菜，能算出什麼差錯，這話裡面有火藥味。
李天行輕哼著：“菜是可以，不過麼……差點火候，而且你們店的招牌菜太少，所以這間酒樓的生意一直不好。”
老闆看出端倪：“敢情，二位是來吃白食的。小店概不賒賬，這個道理不懂？”
“哈哈哈！！”李天行一陣狂笑：“店大欺客，我五湖四海的美食也吃了不少了，也沒見過這不大的店能欺客的。老闆，我說你的水晶鴨子做的馬馬虎虎，那就是馬馬虎虎。”
“這鴨子就是我做的，你覺得不好吃，你怎麼還給吃完了呢？”
“那是我可憐這只鴨子，不是贊同你的手藝。”
老闆說：“這麼說，你也懂廚藝了？你會做水晶鴨子？”
李天行說話不客氣：“好說了，這天南地北，菜餚數千道，就沒有在下不會的。我隨便做一道菜出來，就夠你學一年的。”
老闆不服氣：“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做菜的。今兒個，你要是你那個做出一盤水晶鴨子比我的好，我就不收你一分錢，還送你一桌酒席，要是做不到，怎麼吃的，怎麼給爺吐出來，還要賠五十兩銀子。”
老蔡懵了，這是騎虎難下。
李天行說：“好啊，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廚房裡，閒雜人等全部退下，李天行穿好行頭，開始烹調。武功不在，烹調的感覺卻沒丟，藝高人膽大，做起菜來一套一套的。
小二就在老闆旁邊：“我說掌櫃的，這兩兔崽子明顯是來吃白食的，你不但不揍他們，還讓他們來後廚，白白又損失咱們一直鴨子，這可得花銀子買啊。”
李天行上手的那一刻，老闆就覺得他不簡單了：“這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你看，水晶鴨子的用料，向來是不外傳的，祖師爺收的徒弟，連我這個分支一共是三十七個人。裡面也沒有一個是當乞丐的，我們這些師兄弟，靠賣水晶鴨在全國開了分號，生意是各管一邊，從來也不干涉誰。但這麼多人，也沒有一個能完全領悟師父當年的絕技，在火候上一直有瑕疵。”
“是麼？”
“你再看看他，他的火候掌控十分熟練。”老闆眉頭緊鎖：“這個火候可能恰到好處，我每次做水晶鴨子的時候，都要燒一炷香來算時辰，他全憑腦子，這功夫就不一般。”
一鍋菜出來，香味四溢。
李天行淡定的擦擦手：“這是一盤水晶鴨，小小意思，請掌櫃的品嚐一下。”
高手過招，不用品嚐，只是聞味道也知道水平。掌櫃的輕輕低頭，然後又抬起頭來：“小兄弟的手藝果然不同凡響，但不知道是從何處學來的手藝呢？”
李天行說：“沒學，就是剛剛吃了你的水晶鴨子，從外到裡的揣摩了一下做法。然後靠著自己的揣測做出來的，你還沒吃，怎麼知道它的味道。”
老闆很欣賞他：“你不用謙虛，我也不介意你是怎麼學來的，但這手藝，只有我師父才做的出來。你能發揮的這麼好，也算是天才了。我說話算話，請你吃一頓，小二——準備材料，我親自下廚，給這位兄弟做上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