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32 涼薄皇宮、強勢皇后
“元春姐姐，雖然老祖宗的意思很明確，但我們還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再就是向要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史湘雲輕聲說道。
“我的想法嗎？”賈元春面露苦澀的笑容，“當年送我到這見不得人地方的時候，怎麼沒問問我的想法！”
“這——”兩個妹子對望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元春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已經顯露了太多東西。
“元春姐姐不必如此，如今陛下準備大封後宮，賈府的情況你也知道，若是全力運作的話，我們還是很有希望的。”最後還是史湘雲開口勸道。
“全力運作？”賈元春嘆了口氣，“我雖然人在深宮，卻並非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特別是家裡出了意外的時候，有的是人願意告訴我。
榮寧二府雖說過去確實輝煌過，可在大伯死後已經到了如今這步田地，還有什麼資格談運作？老祖宗的意思，是讓你們幫忙吧？”
“看來元春姐姐都知道了。”人家都說到了這份上，也實在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史湘雲果斷的選擇了承認，“只是看起來，宮裡還有其他情況。”
“你們知道嗎？”多年在宮中的培養讓元春很快恢復了情緒，“當年和我一起小選入宮的姐妹，同住一個院子的一共是三十六個，我和其中的好幾個人發誓要做一世姐妹。
如今，這些人大部分被家裡走了關係接出去了，要麼已經不知道沉在宮裡哪一口枯井，三十六個人，到了今日已經只剩下兩個。
一個是我，還有一個在冷宮裡伺候，不過是熬一天算一天，哪裡還敢奢求什麼嬪位妃位？如今就是苦熬著，等待出宮的一天罷了。”
“剛才我我們看到了陛下進來，你不需要去伺候嗎？”猶豫了一下，林黛玉還是決定問清楚，“還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問題？”
“你們直接告訴老祖宗，不要再有什麼妄想了。”元春看出了兩女的特殊，也少了很多顧忌，“如今陛下一心想要做個青史留名的聖君。
因此，任何可能對這件事有影響的東西，對他來說都不是必需品，包括女人，整個後宮中除了皇后娘娘，其他人在他眼裡完全一樣。
如今宮裡的各位娘娘，良妃和德妃在鐵網山刺殺中丟了性命，只有賢妃和淑妃還在，其餘的最高也不過是個嬪位。
賢妃娘娘乃是陛下潛邸老人，平日裡很少出門，陛下也很少過去，但對她照顧有加；淑妃娘娘出身甄家，陛下為了彰顯榮寵常在她那裡安歇。”
“元春姐姐何不試試？”見到了這樣可憐的女子，哪怕是有了成見的情況下，史湘雲還是想照顧一二，“升了分位之後，好歹不用再伺候人。
若是運氣好，有個兒子、哪怕是女兒傍身，將來也好有個依靠，難不成真要等到二十五歲放出宮，然後一輩子青燈古佛嗎？”
“這又有什麼不好？”賈元春淡淡說道，“陛下如今子息單薄，成年的子女就更少了，但你們知道嗎？他其實並不是很在乎。
鐵網山刺客那次，良妃和德妃兩個人再加上五個未成年的孩子罹難，陛下甚至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第一時間就開始安排朝堂之事。
嚴重燒傷的那個成年皇子是他僅有的兩個成年皇子之一，曾經還是太子的熱門人選，自從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一眼，也沒有招到宮中過。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燒傷，就是現在僅剩的那位成年三皇子，為賢妃娘娘所出，其實也就那樣，還要多虧了皇后娘娘多有照顧，和其他皇子公主一樣，應有的東西一樣不缺。
可惜皇后娘娘至今無所出，也幸好如此，她對所有皇子公主一視同仁，這樣一來才讓他們覺得自家都有機會。
兩位妹妹都是聰明人，這樣位置無論上去與否，對家裡可有一點意義？不過是面子上好看、聽起來好聽罷了。”
“元春姐姐的意思，是最好不動，而且動了也無用？”林黛玉皺了皺眉問道。
“你們看需要吧，我沒什麼想法。”賈元春語氣愈發冷淡，“若是需要我這個擺設，運作一下無妨；就是不管不問，橫豎不過是再熬三年罷了。”
“元春姐姐休息吧，其他人不用擔心，明日一早他們肯定都會醒過來，這種事情也沒人敢說出去。”她倆對望一眼，起身告辭離開。
兩人走出元春住處，站在奢靡華麗但卻冰冷空曠的鳳藻宮中，表情複雜的看這此時仍然燈火通明的主殿，宛若一對仙子。
只是這樣的景象有些詭異恐怖，整個鳳藻宮之中本不應出現外人，偏偏她們卻都淡定的站在這裡，因為除了主殿中之外，其他人都已經被弄暈了。
“林姐姐，元春姐姐那裡......”史湘雲猶豫的說道。
“不要再管了，不論老祖宗給多少好處、許下多少承諾，我們都不再過問，更何況不論是旭哥哥還是勳貴方面，沒人會願意幫她。
只是......一個家族的興衰，難不成真的要揹負到一個弱女子身上嗎？”林黛玉表情複雜的說道，“這就是原本元春姐姐的命運嗎？”
“這樣也好！”史湘雲松了口氣，“林姐姐，我們既然都進了宮，不如四處轉轉吧，以後來這裡的機會恐怕不會太多了。”
“噗嗤——”哪怕是剛剛心頭還有些壓抑，林黛玉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想要玩玩你就直說，找什麼藉口嘛！
也別提什麼到處逛逛，我們如今就在這鳳藻宮中，早就聽說皇后娘娘風采翩然，既然來了不妨一起看看吧！”
“嗯嗯！”史湘雲用力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啥好隱藏的，就這麼大踏步的走到了正殿窗戶旁，悄悄扯開了一處窗戶紙，兩雙美目齊齊看向房中，然後就被驚呆了。
眼前的女子，身高超過了一米七，高挑有型的身段呈現出完美的“魔鬼S形”，根本不是窗戶外的兩個小豆芽所能比擬的。
瀑布般的青絲並無任何髮髻，就這麼披散著垂到了胯部，原本應該顯得有些懶散的造型，在她的身上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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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臉型、胖瘦正好的雙頰，配上比之衛家後院任何一個姑娘都毫不遜色的容顏，本應過了而立的歲數，卻沒能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再額頭梅花妝的映襯下，此時顯得不怒自威。
一身雪白色金邊、金鳳花紋的絲綢睡袍，很隨意的穿在她的身上，看得出來是真空的，裙襬隨著窗外的微風不時擺動，露出白玉般的光潔小腿與光著的纖足。
如此美景，哪怕是身為女子的兩人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但真正讓她們鎮住的，是整個寢宮中詭異的氣氛。
剛剛進來服侍的四個女官、跟著永正帝的四個貼身太監、原本應該在寢宮中負責掌燈伺候的八個宮女，此刻全都毫無知覺的歪倒在名貴的地毯上。
無比尊貴的皇帝陛下，就這麼毫無知覺的躺在華麗而昂貴的龍床上，甚至連身上的龍袍都沒脫，睡得很死以至於流了口水。
整個寢宮中清醒的，只有皇后娘娘和身邊唯一服侍的宮女，此刻她正坐在原本應該屬於皇帝的御案邊龍椅上，手持玉管筆不斷批閱著奏摺！
“娘娘，夜已經深了，這些奏摺不是一天能看完的，不如先休息一下，明日再說吧。”一旁站著的宮女輕聲勸道。
“哎，有幾件事必須今天處理好，若是等到明日，想要處理怕是要經歷不小的波折。”皇后頭也不抬的盯著奏摺說道。
原本應該是很平常的君臣對話，卻發生在一對女性主僕身上，這樣的事情偏偏發生在封建時代，真是無比的詭異！
“林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看起來完全不該我們知道。”精神連結中，史湘雲的語氣有些惶恐。
“無妨，我們只是看看，沒人發現我們，再說以我們現在的身手，就是被發現了也沒人攔得住！”林黛玉的語氣也在顫抖！
“那我們走吧！”史湘雲焦急的說道。
“嗯！”林黛玉用力點頭。
兩人無聲無息的起身，無聲無息的向後退去，只要離開了走廊，她們準備立刻起飛，然後再也不回來！
“誰？”宮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斷喝，讓兩個妹子本就充滿了疑慮的腳步頓時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