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哪一天真的把秦昭寒惹惱了，留下一個弒兄殺母的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他鬧隨他鬧吧，讓人看緊點，不要出了事情。”
他倒是發現自己在古代呆的久了，處理後宮的事情也越發得心應手。
說起來也很久沒回，現在看看了有些想家。
只是自己每每提起要回到家中的時候，秦昭寒便露出一副受傷的神色，讓他有些心疼。
蘇漪回家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不過最近的事情也確實是有點多，不是養病就是過段時間要陪著秦昭寒上朝，想想都覺得煩。
“太后娘娘確實是不會出什麼事情，只是聽說一直都在宮中怒罵陛下一連好幾天了，罵的可難聽了，倒是平白惹了大家看熱鬧。”
聽到這裡的蘇漪眉頭一皺，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皇上他是見不到了，正好我無聊，去看看他吧。”
聽到娘娘說竟然要去看太后，小翠有些不同意。
他這段時間也聽了些訊息，知道當時調動宮中侍衛的事情，有太后的參與想著太后也是恨死了娘娘的。
“娘娘您還是別去了吧，您何必趟這趟渾水呢，左右您都已經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了，聽說那太后如今精神不大好，你若是去了傷著你，可就真的沒辦法說了。”
蘇漪倒是毫不在意他這樣的人，還怕受傷嗎？
“無妨，你去安排吧，我一會兒就過去看看。”
見到蘇漪如此執著，小翠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答應。
“是娘娘，小翠這就去安排。”
蘇漪本想著就算是罵又能罵到什麼地步，結果剛進宮門還沒有靠近正殿就聽到那刺耳的怒罵聲。
太后明顯是罵的時間久了，嗓子都有些沙啞，可即便如此卻越發大聲起來。
白天還好，若是夜裡，聽著只怕有些滲人。
太后到底是太后，蘇漪讓人去通傳，以後自己就在外面等著，聽到裡面的聲音消停了一會兒，隨後便是更刺耳的怒罵聲。
“讓他滾！那個女人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來摻和皇家的事情，不過是一個賤皮賤肉的賤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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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漪摸了摸鼻子，這是罵不到自己的兒子衝我來了。
他倒是沒什麼反應，那邊的小翠可是受不了了，當即就要進去理論。
還自詡為陛下的孃親呢，竟然聯合外臣做出這種事情，他並沒見過天下有這般狠心的娘還有臉來罵他們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為陛下分憂為朝廷著想，那是大家心中最賢德的女子。
這也就是小翠的心裡話，蘇漪沒有聽到，不然一定要覺得貽笑大方了，他可受不起賢德兒子，一切都是生活所迫啊。
好在他也不糾結這種事，通船以後就走了進去。
沒想到只是幾天的時間原本華麗的宮殿，便已經落魄至此。
宮殿倒還好，這宮裡的宮人總是敗高踩低的倒也不足為奇，只是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竟然就是太后。
他是見過太后的，雖然當時的印象不好，但在容貌方面，太后雖然年紀大了，容貌卻依舊秀麗，打扮的也是精緻，如今瘋瘋癲癲倒是沒了樣子。
“你這個女人來做什麼？我輪得到你來看我的笑話嗎？滾給我滾出去！”
說著他就想扯一邊的瓷器或者東西來砸蘇漪，卻被宮女攔住。
“太后你竟然想見皇上，倒不如先跟我說說，你應該知道陛下現在是沒心思見你的，我如今是和陛下關係最親近的人，你有什麼話我可以代為轉達。”
其實蘇漪來見太后並不是因為什麼同情他，沒有這份好的心思。
只是他一直都有一個疑惑，或許也是秦昭寒心裡的疑惑，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母親卻對他厭惡至此？
沒想到蘇漪說完以後，太后就冷笑一聲，滿眼嘲諷。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沒名沒份的女人也配跟我說話！”
若是尋常女子定然是受不得的，就比如蘇羽身邊的小翠早就已經義憤填膺，恨不得只要主子一聲令下就去打這個老妖婆。
但是蘇漪是21世紀的人，他所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思想，什麼門第早就已經是老舊的東西了。
只是眼看著對方如此瘋狂，他若不應對，倒顯得自己不禮貌了。
“眾所周知，太后娘娘出身高貴是京城貴女，只是這過日子看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老年的光景。我上學年輕，不知道自己老了是什麼樣子，只是如今看到太后現在的下場造成有些害怕了。”
蘇漪不是不會說難聽的話，他這人是金牛座，妥妥的毒舌，不出口還好，若是出口必然是抓住對方最在意的痛點攻擊。
聽出蘇漪口中的嘲諷之意，太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越發劇烈的掙扎起來。
“你以為你老了以後就會有什麼好的下場嗎？你以為秦昭寒是真的愛你嗎？我這個兒子冷心冷情根本就不愛任何人！他是魔鬼，是畜生！”
眼見著對方越來越瘋狂，速以決定步入今天的正題。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歡陛下。只是我看陛下的美顏與太后相似，竟然是你的親生兒子，蘇漪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陛下。”
聽到蘇漪說起這件事，太后終於是冷靜了一些，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到底是那個小畜生坐不住了，來讓你問我這件事？”
聽著他一口一個小畜生魔鬼蘇漪皺眉，但只能壓下性子和他慢慢談。
若是平時這女人一定守口如瓶，但是現在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蘇漪不顧下人的反對執意讓下人在外面侯著，房間裡就只留下了他和太后兩人。
“陛下並沒有託我來問你，只是我不明白這件事與他無關，您覺得您身為他的母親和他鬥了這麼長時間，做了這麼多傷害他的事，他還會在意你是否愛他嗎？還會在意這些事情的原因嗎？”
蘇漪很擅長攻心之術，果然提起這種事情，太后的神色淡了淡，似乎被勾起陳年舊事，心裡都帶著淡淡的哀傷。
“他在不在乎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從來都不愛他，他也不應該是我的孩子，他的出生毀了一切，這就是個錯誤。”
太后逐漸冷靜了下來，蘇漪聽到他這麼說也引起了幾分猜測。
難道說和什麼狗血劇情一樣，秦昭寒竟然不是皇帝的親生孩子，或者是一夜荒唐或者是被逼脅迫，蘇漪太后才會對他厭惡至此？
“既然是錯誤，你又何必讓他生下來呢？”
他聽說過秦昭寒的過去，只是始終覺得沒有經歷過便不能感同身受，甚至他連同等的痛苦也沒有遭遇過。
一個不過十多歲的孩子就被送往軍營，是以最不受寵的皇子送進來的，甚至可以說是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樣的人主子不是主子，士兵不是士兵，甚至無法融入任何一個階層。
這其中吃了多少艱辛，受了多少委屈，恐怕也只有秦昭寒自己知道。
“我記得當時您是寵妃，只要你一句話，秦昭寒便可不被發往軍營，但是聽說這個主意是您提起的，蘇漪我想知道原因是什麼。”
一個親生母親竟然對自己的兒子如此狠心。
“這是宮中的舊事了，本宮一直瞞著從不讓任何人知曉，你真的就那麼想知道嗎？”
宮中舊事從無任何人知曉這幾個字，成功提起了蘇漪的興趣。
他想知道，或許這是解開秦昭寒這麼多年童年陰影的重要原因。
“我想您或許可以告訴我，這對我來講很重要。”
太后沒有說自己要不要告訴蘇毅，卻反問他。
“為什麼這對你來講很重要，你就真的那麼喜歡秦昭寒嗎？之前的女子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眼下你們看著恩恩愛愛，皇后可就不一樣，你不能生養這皇宮中，終究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花無百日紅，帝王的恩寵是最薄情的。”
能不能生養先放在一邊，自己還沒想著和秦朝寒有什麼呢。
“我的心思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多，只是這件事情太久沒有被人提起，也牽連了太多事情，蘇漪我希望您能夠將它解開。”
太后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都說這世上的女子最期盼嫁的便是這皇宮中最英勇的男子也是天下的巔峰。只是年幼的我並不這樣想，我喜歡的人從來不是皇上。你以為秦昭寒的殘暴是遺傳於誰。”
原來秦昭寒的殘暴是有人遺傳，他還以為是因為秦昭寒本身就這個性格呢。
“秦昭晗的殘暴來源於他的父親來源於先帝，我最恨那個男人的殘暴，卻又不得不屈從於他的殘暴。入宮為妃後，我很快獲寵。但我卻並不想生下孩子，我恨這個男人，恨他的殘暴，恨，他對我的控制，恨自己的無可奈何。”
蘇漪嘆了口氣，這口氣是真心的，他知道古代女子的婚配多身不由己，想來太后並不愛這樣一位殘暴的君王。
“我一直都在逃避生孩子這件事服用避孕的藥物，直到有一天那個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出現了。”
聽到這裡蘇漪的神經瞬間崩了起來，蘇漪秦昭寒兩兄弟有一人，或者說很有可能不是他們父親的親生孩子？！
“或許我真的是年輕氣盛，可我的滿腔愛意絕無半點虛假，我喜歡那個男人與他一夜貪歡，便有了秦昭寒的哥哥，我的兒子…”
原來秦昭寒的哥哥並不是先帝的孩子。蘇漪有些咋舌看來在古代，綠帽子這種倫理事情也不少見。
說到一半太后忽然停下看著，蘇漪冷哼一聲說道。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放浪形骸，不配作為義太后？”
蘇漪搖搖頭，雖然這件事不對，但他明白這女人為什麼這麼做。
“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若給你選擇，若你沒有家人，只怕你是寧死也不願意入宮為妃的。”
他是能反抗能躲避，但是反抗和躲避的代價卻由他的家人付出。
聽到，蘇漪既然理解自己，這個兇狠了半生的女人罕見眼中含淚。
他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直到午夜夢迴再沒有任何一個人理解自己，他也曾想，過他真的就這麼罪該萬死嗎？
“你真的能理解我…”
“我能理解你也知道你的不容易，只是在這場關係中沒有人是對的。”
霸佔女子的皇帝無辜，太后無辜。可皇帝犯了錯，太后也犯了錯。
只是唯一的不同就是一個死了一個要帶著這個秘密和錯誤永遠的活下去。
“我知道我犯了錯，我知道我不該做這件事，可是我從未那麼愛過一個人。入宮以後，我自詡美貌被皇帝盛寵一段時間，卻也因此招來后妃的嫉妒。皇帝的寵愛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也不知道他是更能刺傷別人還是割傷自己。我以為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妻白首不相離，其實都只是夢話而已，隨著嬪妃的算計我漸漸有些失寵，而這個孩子的到來終於穩固了我的地位。”
這樣的話蘇漪也就明白了，秦昭寒的哥哥不是先帝的血脈，而是屬於太后的情郎。
而這位太后雖然表面看上去兇悍跋扈，卻是個痴情種子，疼愛自己和情郎的兒子。
“我的孩子慢慢長大，我本以為我可以這樣安穩的度過一生，卻不料我又有了身孕，這一次是仙帝的孩子。”
那麼這個孩子應該就是秦昭寒了。
“我在後宮中掙扎了這麼久，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早已經轉變骯髒不堪，我一直以為至少我能守著那一個角落，那一個心裡的小角落是專門屬於我而存在的。而如今這個孩子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的計劃，我討厭他，我討厭那一張和他父親像極了的臉。”
後面的事情淑怡大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蘇漪你就向陛下鼓動將秦昭寒送去了軍營？”
“是沒錯，一來我希望他吃盡苦頭，死在軍營裡。二來，我絕對不會允許他來和我的兒子爭奪皇位。”
當時的皇帝都是以德行優先，若是秦昭寒只是個粗魯武夫，那麼也就不具備競爭皇權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