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秦越的速度加快了,血衣少年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最終,停下了移動,踩著飛劍落在地上。
他凝望著遠處的駱駝山,彷彿看穿了什麼,冰冷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手一招,追逐著邪惡秦越的二百四十把飛劍齊刷刷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劍柄朝上,劍尖垂立,宛如忠誠的護衛,懸在他的身後。
然後,他又念動一段咒語,召喚出了一頭近百米高的肉球,這肉球通體血紅,無鼻無眼,無手無腳,身體表面佈滿了血紅色的筋肉,散發著令人心驚膽寒的強大氣息。
一隻螻蛄感受到了肉球的重量,從地底爬了出來,智力有限的它並沒有意識到血紅肉球是一種多麼恐怖的東西,哧溜一下就爬到的肉球的邊緣,伸出一對前肢想要試探一下這東西能否當作食物,不想剛接觸肉球,就被吸乾了全身的精血,化作一具僵硬的屍體。
這一下,也彷彿刺激到了肉球。
它像一個癲癇發作的病人,不斷的抖動起來,表皮上分泌出腥臭的粘液,一縷縷的筋肉被它甩了下來,變成了一條條蛇一般的生物。
每一條都有一尺多長,一指粗細,落地後,飛快躥向了四面八方。
肉球足足甩了半個鐘頭,甩下了上萬條的“紅蛇”。
這些“紅蛇”悄無聲息的鑽入山林、河流、低谷、村鎮之中,無論遇到人獸禽或者昆蟲,都會第一時間鑽入這些生物的體內,吸光了精血後,從嘴巴裡鑽出,繼續尋找獵物。
一些先行的“紅蛇”,因為吸夠了精血,便從中間斷開,分裂成兩條“紅蛇”,一條繼續捕獵,另一條則帶著精血返回,重新鑽 入肉球之中。
血衣少年一直等肉球變成的最初一樣大,方滿意的點了點頭,掃了遠處的駱駝山一眼,駕馭著飛劍,率領著二百四十把飛劍跟班,浩浩蕩蕩的飛向了駱駝山。
哪怕他已感受到山中隱而不發的強大劍意。
也無所畏懼。
“咦,這是十天九地大誅仙滅魔劍陣?”
駱駝山中,邪惡秦越立於最高的峰頂,掃了整片山區一眼後,驚訝的說了一句。
南宮燕站在不遠處,凝望著遠處那片緩緩壓過來的血雲。
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血雲未至,駱駝山上已颳起了風。
風中帶著凜冽的寒意,山中的走獸飛禽倉皇的逃竄,卻發現怎麼走都走不出這片山區。
她沒有回答邪惡秦越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他身上的殺氣能染紅半片天空,倘若收於心中,一個眼神都能讓人魂飛魄散吧,為什麼要置於身外,萬一被人偷襲,這殺意不及時收回,飛劍沒了殺意,威力減少了一半,說不定直接隕落了。”
原來,血衣少年背後的一片血色天空,竟然是由他的殺意外放,引發的天象。
“要是他把這些強悍的殺意收於心中,不用你偷襲,用不了幾天,他自己先瘋了。”邪惡秦越遙望著佔據了半邊天的血雲,目光複雜,冷冷說道,“這些殺意,早已不是他能駕馭的了。”
“可他就是不進階聖域,能讓一個殺道天才將境界壓制到這種境地,傳聞中的戰域果然可怕。這樣的人,出現在任何偽位面的世界裡,都是無敵的存在。”即便驕傲的南宮燕,感受到了血衣少年那不可阻擋的氣勢後,也不由的嘆道。
她有千百種手段能進攻、防禦、躲避、困敵,有各種各樣的計謀能藉助這個世界的勢,去對抗血衣少年。
然而這些手段和計謀,對血衣少年全都無用。
因為光看到那片遮蓋了半邊天的血雲,她已知道了,這少年有多恐怖。
單憑心意便能改變天象,那是傳奇境界才有的能力。
這少年無法透過心情變化來改變天象,可他的殺意,已達到了這一程度。
秦越感知到的血衣少年的厲害,只是血衣少年真實實力的千分之一。
邪惡秦越對血衣少年的恐怖心知肚明,所以乾脆利落的掉頭就跑。
饒是向來氣比天高的南宮燕,久久盯著那片血雲,也忽的眉頭緊皺,臉上變色道:“十天九地大誅仙滅魔劍陣乃是大千世界海外一喚作炳靈教的異教的鎮山絕技,虛風吟一次海外遊歷時,意外得到,又傳授給了我。完整佈陣後,可越級斬殺強敵,我又在陣中,藏了九十九個殺陣,就算聖域巔峰,也有信心將其斬殺。為何一看到這人的血雲,就生出了無法將其擊殺的念頭。”
像她這樣意志堅定的人,絕不會出現未戰先敗的想法。
可現在,她卻有了這樣的想法。
這不正常。
“有這種想法,說明你的洞察力還不差,已能透過徵兆,感知到了最終的結果。建議你以後多修煉一些因果類的功法。”邪惡秦越不以為然,打趣道。
“那也得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南宮燕冷冷道,“現在的局面,你怎麼看?”
“怎麼看?殺了他唄。你讓那小子跟你接這種禁忌任務,不就是借我的力量殺人嗎?”邪惡秦越彷彿忘了剛才落荒而逃的窘狀,一揮手,張狂冷酷的說道。
說話的功夫,血衣少年已走入了駱駝山中,位於另一座駝峰之上,與邪惡秦越和南宮燕遙遙對望,一言不發。
他的身後,二百四十把飛劍嗡的一震,翻了一倍,變成了四百八十把飛劍。
四百八十把飛劍再一顫動,變成了九百六十把血色飛劍。
滿天的飛劍,呼嘯聲匯聚成震天的龍吟,帶出九百六十道紅線,射向了邪惡秦越和南宮燕。
南宮燕見狀,目光一冷,將手中的一柄鋒利寶劍插入山峰之中,啟用了大陣。
頓時,整座駱駝山,佈滿殺機。
每一棵樹木,每一根青草,每一塊山石,每一條清泉,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鋒利的劍。
它們的劍意,透過山體,匯聚於駝峰之上的南宮燕。
南宮燕的身上,立即生出了不亞於血衣少年的強大劍意。
她伸出一隻白生生的小手,對著飛來的九百六十把飛劍,冷冷說了一句:“破。”
一道清亮的百丈劍光便由腳下的山峰發出,和九百六十把飛劍撞在了一起。
只聽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九百六十把飛劍不斷的被彈飛,百丈劍光也不斷的被削弱,散碎的劍氣將天空中的雲彩和下方的大地切割的破破碎碎。
最終,百丈劍光消失,所有的血色飛劍又回到了血衣少年的身邊。
第一次交手,雙方不分勝負。
“斬。”南宮燕掐動劍訣,再次喝道。
嗡的一聲,血衣少年腳下的駝峰,也生出一道百丈高的劍光,將他吞沒。
血衣少年臨危不懼,腳下的那柄飛劍落入掌心,冷漠的用三尺長的血劍抵住了百丈劍光的劍尖,滔天的劍氣釋放而出,硬生生的將百丈劍光磨的丁點不剩。
整座山峰跟著轟然倒塌。
血衣少年剛落於地上,腳下的幾十根青草化作鋒利的草劍,刺向他的腳踝。
然而,一柄飛劍落下護主,將所有的草劍斬斷。
一顆大樹的枝椏化作密集的劍枝,卷向他,又一柄飛劍迎了上去,將樹枝斬斷。
飛落的樹葉沿著某種軌跡,迅疾的射向他的後背,也被一把新到來的飛劍擋下。
滾落的石子,濺起的泉水、飛禽的翅膀,走獸的身軀……這一刻,駱駝山的所有事物,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操控,化作最鋒利的劍,射向了血衣少年。
被斬斷的草葉,被切開的樹枝,被絞碎的樹葉碎片,也重新的飛了起來,蜂擁切向血衣少年——只要劍意不滅,任何物品,哪怕成了碎末,依舊能成為致命的武器。
天空之中,先前散碎的劍氣也匯聚在了一起,以一條劍龍的形態,盯著下方的血衣少年,一旦後者露出破綻,它就給予致命的一擊。
血衣少年被九百六十柄飛劍護在中央,眼中終於生出了一絲凝重之意。
他的瞳孔,漸漸的由黑色變成了血紅之色,而天空中的紅雲,漸漸的變淡了。
隨著他眼中的紅色越濃,天空中的紅雲越淡,周圍的飛劍威力提升了數個級別。
先前一把飛劍只能斬斷一段樹枝,現在只需從大樹樹冠中飛過,整棵結實粗壯的大樹都被飛劍散發的恐怖劍氣,切成了粉碎。
當天空之中的異象徹底消失。
血衣少年身體開始生長,眼中浮現瘋狂之意,雙手握住血劍,大吼一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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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將近二十公裡長的駱駝山忽然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連綿起伏的山勢宛如被人挖了基礎,又張一條被抽了骨肉的蛇皮,一段段的塌陷了下去。
不過十多分鍾,巨大的駱駝山就剩邪惡秦越和南宮燕腳下的駝峰了,其餘的山峰、山樑、山嶺,皆化作鋪滿碎石的平地。
所有的植被、山泉、鳥獸都不見了蹤影。
滿天的灰塵在不斷閃爍的紅色劍光中,飛快消退,彷彿這些劍光連灰塵都能斬沒。
當視野恢復了正常。
南宮燕站在駝峰之上,望著遠處的血衣少年,不得不感嘆了一句“厲害”。
準確的說,他已不是血衣少年,而是一個血紅長髮齊腰,身高一米八,體型勻稱,神情冷酷,目光漠然的青年了。
當天空的殺意回到身上後,他的體型居然也發生了變化。
他的身前,守護著九百六十把紅色飛劍,而他的身後,一排排的飛劍,好似臺階般,一直蔓延到了天際,少說有上萬把。
更多的飛劍從駝峰的四周浮出,將南宮燕和邪惡密密麻麻圍住。
“喂,你不做點什麼嗎?”南宮燕白了一眼始終笑呵呵,彷彿在看武俠大片一樣的邪惡秦越。
“十天九地大誅仙滅魔劍陣要是就這點本事,早被人剝了這麼酷炫拽霸天的名字了。”邪惡秦越不為所動道。
南宮燕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枚重生戒指後,然後又取出一柄小刀,割開了手腕,鮮血滴在腳下的寶劍劍刃。
她果然還有手段。
天空之中,一個身高千丈,身披鱗甲,頭生犄角的魔物的身影緩緩顯現。
他的一對燃燒著黑焰的瞳孔,注視著下方的血衣少年,一抬手,那頭舞動的劍龍立刻仰頭長嘯一聲,化作一柄巨大光劍落入魔物的手中。
“十——天——九——地——大——誅——仙——滅——魔——劍——陣。”魔物神色木訥的喊道。
手中的巨大光劍,宛如天罰般,砸向了血衣少年。
這一招,可斬聖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