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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虛假中也能創造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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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銘一直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這種人或許會活得很累,但同樣也會獲得很充足。因為他們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但所有責任心強的人,都有一個要伴隨一生的敵人:挫敗感。

小學的時候成為班級幹部非常的開心,認為能夠幫上老師忙的自己很厲害。所以自己要盡力的幫老師的忙,管理好同學。

但在初中的時候,味道就開始變了。

討好老師,班級的叛徒,告密......來自班幹部的責任,在告訴著自己需要去管理好班級。可管理好班級,代表著要得罪同學。

沒一個人喜歡有人成天管著自己,更別說這個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別說班級裡的不良了。

再長大一點,學生會學會圓滑,學會適當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學會向現實低頭。但在那之前,學生會遭遇什麼?

會遭遇排斥和欺負,會被孤立。

明明自己並沒有做錯,自己是在幫老師管理班級秩序,為什麼自己要遭受這種罪?

慢慢的,班幹部這種東西便成為了吃力又不討好的典型。浪費自己的精力,影響自己的狀態和心情,還兩頭不討好。

只有吃飽了撐著的人,才當班幹部。

最初的理想,終究被現實和挫敗感給打敗。人,終於向著現實低頭。

這是一件很可悲,也很無奈的事情。

死拗的堅持自己的初心,是非常愚蠢,非常需要勇氣,非常痛苦的事情。因為世界沒那麼簡單,理想也不是堅持就能實現。

但,誰又能否認當初的那個自己,是多麼的純粹,多麼的令現在的自己羨慕呢?

有些人將過去的自己殺死,掩埋。而有些人,則是將那純粹的自己透過一層一層的護甲保護了起來。

因為只要初心還在,道路便不會偏移。

小摺紙這件事,給謝銘帶來的打擊還是蠻大的。但若說他因為這件事被擊倒,那也太小看他了。

沒法徹底擊敗他的挫折,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況且,他也不算完全失敗。

他的目的是什麼?是讓小摺紙的生活中不再只有仇恨,讓她去看到更多的東西。

小摺紙看到了,也承認了。只不過,她自己把這些東西給拋棄了。可已經看到眼中的東西,哪能說拋棄就拋棄的?

而且,小摺紙的內心也不再只有仇恨。在仇恨之上,她更懂得了保護。

姑且不論這個‘保護’到底是給予自己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還是真正懂得了這兩個字的含義。但總歸,她是要去做這樣的事情。

既然去做,那麼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所言所行影響到。到了那個時候,是不是藉口還重要嗎?

若是可能的話,謝銘並不想小摺紙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可有一點,他無法反駁。

力量。

如果空間震是自然災害,那麼就算去參軍,掌握力量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空間震是由名為精靈的生物造成的。

而且根據小摺紙的形容....所謂的精靈應該是人形生物,是多數。能不能溝通,他還不知道。可如果能夠溝通的話,他還是想透過溝通去解決。

但首先,他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安全的見到精靈。

既然政府在有意的隱瞞這件事,說明他們有隱瞞這件事的理由。隨意的將這件事曝光,相當於和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為敵。

那才是真正的自取死路。

空間震,接下來還會繼續發生。所以他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著急的去尋找真相。而是耐下心來,進行準備。

做好和精靈交流的準備,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出現。

——————————

“.......我這一生,究竟做成功了什麼?”

“........”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謝銘,已經有著大人韻味的凜禰垂下了眼眸。

轉眼,十年過去了。謝銘在小摺紙離開後,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學校,開始鍛鍊自己。透過一些渠道,成為了DEM社的一員。

隨後....因為其出色的身體素質被選中,成為了實驗品。

想要反抗,卻被名為愛蓮·米拉·馬瑟斯給無情鎮壓。

在摺紙和小摺紙的協助下,他終於逃了出來。但卻終身殘疾,只能躺在病床上。

別說和精靈溝通了,現在的他連生活自理都十分困難。

“哥哥.....”

凜禰低聲說道:“當時我勸過你了,哥哥你只需要過著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幸福生活就夠了。”

“實際上這十年,並沒有再發生空間震。”

“......是啊。”

謝銘苦笑著,輕聲感嘆道:“事實證明,是我杞人憂天了。”

“但我並不後悔。凜禰,前幾天DEM社的人來找我了,說他們有個實驗,想要我參與。”

“哥哥你!”

“如果實驗成功的話,我便能夠重新自由活動。”

“那可是DEM啊!”凜禰有些失態的說道:“就是他們讓哥哥你變成這樣的啊!”

“是,我知道。”

謝銘點了點頭:“但....這也是我的一次機會。”

“我已經同意了。”

“!!!!”

凜禰沒有再回話,只是猛的站了起來,離開了病房。而沒過一會兒,白髮的青年和金髮的女秘書走了進來。

“天王寺先生,您已經考慮好了對吧?”

“啊。”

謝銘冷冷的看著這兩人:“但,你們也要完成自己的承諾。”

“不要對凜禰出手。”

“......我真是有些不明白啊,天王寺先生。”維斯考特有些好奇的說道:“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和您說明過了啊。”

“您的‘妹妹’,園神凜禰是精靈。她建立起這個包裹天宮市的靈力結界,已經有足足十年以上。”

“她的身份是假的,她和您的那些回憶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算是這樣,您也要包庇她?”

“當然。”

“為什麼呢?”

“很簡單。”謝銘淡淡的說道:“因為她是我的妹妹,她十年都沒有拋棄我。”

“可她也沒有阻止你啊?”

“她阻止過,只是我沒有聽而已。”

謝銘微微閉上眼睛:“不管凜禰是什麼身份,她想要做什麼,但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對我並沒有惡意。”

“她真心的對待我,把我當成哥哥。那麼,她就是我的妹妹,我要保護的存在。”

“所以.....”

愛蓮和維斯考特產生了些許危險感,但卻不知道這危險感來自何方。直到,謝銘拿出扳機。

“你們這種危險的存在,還是和我一起走吧。”

“!!!!!”

“咔。”

被謝銘藏在房間各處的炸彈,轟然爆炸。整個房間,瞬間被火焰給填滿。

剛走沒多遠的凜禰聽到爆炸聲,猛然回頭。看著頂層已經成為火海的醫院,感受到謝銘生命的消逝,靈裝瞬間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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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禍樂園(e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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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臉上的冰涼,謝銘緩緩睜開了眼睛。所有的記憶,隨著意識的甦醒開始恢復。

“膝枕啊....感覺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老師你是個笨蛋。”

“嗯,是有點蠢。”

回想起自己那十年所做的事情,謝銘自己也有些無奈:“不過還好,沒有做出違反自己本心的事情。”

“怎麼樣?凜禰。我給出的這份答案。”

“0分!”

“0分有點過了吧。”

謝銘挑了挑眉毛:“我感覺至少也是個及格分才是啊。”

“及格!?”凜禰惡狠狠的說道:“老師還真有自信啊!?”

“那可不?”

笑著伸出手,抹掉了凜禰眼角的淚水,謝銘輕聲說道:“不過這下,你應該明白了吧?”

“樂園,幸福,都是要親手去創造的東西。而人類,重來都是能夠創造奇蹟的存在。”

“我能以普通人之身,幹掉比我強大無數倍的維斯考特和愛蓮。那麼現在的我,沒有理由無法戰勝你所說的巨大危險。”

“相信我一次,好嗎?”

“......”

凜禰輕輕將額頭靠在了謝銘的額頭上,輕聲呢喃道。

“我的樂園滿是虛假,我的愛情不求回報。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只要老師你能幸福,不管你選擇誰我都接受。”

“因為我知道一切都是虛假的,既然是虛假的,那麼自然不值得珍惜。”

“但...老師你並不是如此。”

“你在知道了這虛假的樂園之後,藉著勝負的名義,想要告訴我:就算是虛假的樂園,也可以誕生真實的情感。”

“甚至,不惜自己自封記憶,受到那麼大的屈辱和折磨。”

“我又怎麼可能不相信,這樣的老師呢?”

“那麼.....”

“我知道老師想要問什麼。”凜禰用手指輕輕擋住了謝銘的嘴唇:“但是對不起,老師,我不能告訴你。”

“現在,還沒有到老師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嗯,謝謝你,老師。”

謝銘緩緩起身,扶著凜禰站了起來:“那麼,結界可以解除了吧?”

“嗯。”

凜禰笑了笑,伸出雙臂環抱住了謝銘的腰,腦袋靠在了謝銘的胸前:“虛假的樂園,是時候結束了。”

“我,也是時候和老師說永別了。”

與其說凜禰創造了兇禍樂園,不如說兇禍樂園造就了凜禰。凜禰是管理者,和兇禍樂園的同生共死的關係。

她和十香等人不同,她沒有實際上的肉身。現在的她,是靈力的組合體。

兇禍樂園的消失,同樣代表著凜禰的死亡。

對於死亡,凜禰並不懼怕。她害怕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在絕望的困境中無力倒下。但現在,她連這唯一的害怕也消失了。

所以,可以笑著迎接自己的終末了。

但她忘了一件事,哪怕知道一切都是虛假,謝銘都會賭上性命去保護她。那麼,現在的謝銘會這麼看著她消失嗎?

答案,自然是否。

“不,不是永別。”

謝銘輕聲說道:“凜禰你可是我的妹妹,哪有哥哥讓妹妹去死的道理?”

“凜禰,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卡巴拉生命樹圖錄啟動,和凜禰建立起了靈力溝通的渠道。瞬間,龐大的靈力順著這個渠道爭先恐後的湧入到圖錄中。

“老師,你.....”

感受到這份力量,身形逐漸虛幻的凜禰睜大了眼睛,隨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原來...是這樣的啊.....太好了。”

“對我的信心又多出幾分了吧?”

“真是的....哥哥你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嗎?”

“和你說了,你就會相信嗎?”謝銘一臉無辜:“那時的你,會乖乖的將靈力交給我嗎?”

“應該....不會吧。”

凜禰尷尬的撓了撓臉,自己之前是什麼樣的狀態,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好笑的敲了下凜禰的腦袋,謝銘笑著說道:“進入到圖錄之中後,我想請凜禰你幫個忙。”

“圖錄裡還有一個貪睡鬼正在賴床,那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凜禰你能幫忙,替我叫醒她嗎?”

“她?”

凜禰瞪起了死魚眼:“是女生啊。”

“嗯。”

“是位美女吧?”

“嗯。”

“哼~~~”將鼻音拉的長長的,不過在看到謝銘有些尷尬的神情後,凜禰展顏一笑:“我開玩笑的,老師。請放心,我會替老師叫醒她的。只不過,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幫大忙了,凜禰。”

“那麼,老師。”

看了眼自己已經快要完全消失的軀體,凜禰對謝銘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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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周圍,是燃燒著漆黑火焰的廢墟。天空中,是光與幻的交錯。其中一名,是身著白色嫁衣靈裝的鳶一摺紙。

而另一名,謝銘知道她的名字。

幻影(Phantom)。

給予少女們靈結晶,創造一名又一名精靈的罪魁禍首。

“來晚了嗎?”

小心翼翼的展開感知領域,發現了跪倒在廢墟前,一臉崩潰的小摺紙。但奇怪的是,謝銘並沒有感覺到五和士道和五和琴裡的氣息。

“看來,變化並不僅僅只有凜禰一人啊。”

凜禰誕生的條件,需要有極大規模的靈力暴動。這個條件可以是靈力的逆流,同樣也可以是數名精靈的火力全開。

但現在不管怎麼看,正在交戰的都只有幻影和摺紙。那麼,周圍的漆黑火焰又是從何而來?

是在這個時間段獲得靈結晶的五和琴裡?

也不對。

琴裡的火焰雖然狂暴,但絕不是這種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絕望和殘酷的黑色。

他的記憶裡,也沒有能夠釋放出這種火焰的精靈存在。

以火焰為能力的,就只有一人。這是最根本的事情,不可能改變。再加上火焰中蘊含的負面情緒....

“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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