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魔哪裡知道,薛玥本就內傷未愈,剛才為了幫他,又動了力量。
雖然只一道劍氣,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加重了她的傷勢。
赤魔瞥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算了。就你這小廢物,除了老子以外,誰還願意要你。”
“……”
四枚耳釘壓制了薛玥體內的所有力量,讓她看起來就跟普通人一樣。因此被撿回去的第一天,她就被魔教眾人判斷為沒有靈根的廢柴。
沒有靈根,也就意味著不能修練,地位比普通教徒還要再降一檔,只能當伺候人的小侍童,誰都可以對她呼來喝去那種。
不過有赤魔罩著,倒是沒誰真敢隨意指使她。
嗯,除了赤魔本人。
“說話啊。”
赤魔總覺得薛玥那低著頭不回話的樣子,就跟小受氣包一樣。他看得煩躁。
殊不知大多數情況下,薛玥只是把他的廢話,都左耳聽右耳冒出去了。
薛玥:“可能誰都願意要我。”
赤魔:?
“嘿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要不是老子把你救回來,你早餓死在外面了……”
之後,薛玥站在赤魔寬寬的袖袍裡,打著哈欠聽他叨叨了一路。
她說誰都願意要她,並不是瞎說的。
魔教依山而建,山有三峰。
每座峰頂,都有一位峰主,薛玥迄今為止已經見過了兩位。
一位人稱“毒婆婆”。人如其名,極擅長製毒、用毒。但因為瘸了腿,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薛玥替她去後山採過幾回藥。
還有一位人稱“少主”,是個華服美少年,據說會一種吸魂大法,能吸食人的生魂修煉。
薛玥前幾日見過他一面,他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問了不少關於她的問題。
至於赤魔這樣的普通教徒,則住在山腰和山腳。
是的,別看赤魔這麼囂張,但他其實只是普通教徒。
不過因為實力高強,人又仗義,所以在教徒中間很有人望。橫向對比的話,有點類似名門正派裡的“大師兄”。普通的教徒們都願意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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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魔雖然受傷,但御劍飛行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兩人又趕了小半天路,就回到魔教內。
腳一沾地,薛玥就聽見了系統歡快的聲音:“宿主,三個月小長假已結束,是否立刻開啟直播?”
這時間卡得倒是正好。
薛玥:“開吧。”
“好的,直播開啟。由於技術限制,目前僅支援‘門派直播’。也就是說,那些名門正派的修士,只有身處他們自己的門派內時,才能看到宿主的直播哦~”
薛玥等了一會,發現視野內一直沒有彈幕,正想詢問系統,就看見了第一條彈幕——
【嚇,這是什麼鬼東西?】
孤零零的一條彈幕飄過去,然後又空屏了。
“對了宿主,您的直播畫面是從修士們的本命法器上投影出來的。只有拿出法器的修士,才能看到您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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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怎麼發彈幕。”
“系統會直接讀取他們的意念,生成彈幕。”
哦?有點意思。
那這樣一來,彈幕內容就可以確定為觀眾真實的想法了。
薛玥和系統的對話一直是在腦海中進行的,因此她完全可以面色不變,裝作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直播的樣子——
是的,薛玥這次就是這樣打算的。她打算假裝不知道自己正在時時刻刻被直播。
畢竟她現在身處魔教之中,很容易會被認為是跟魔教一夥的。
而如果她故作不知,呈現出來的生活狀態就更具有真實感,能讓那些修士放下防備。
薛玥決定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赤魔讓她去打一桶水回來燒熱,她便提著桶去井邊。
井邊有三三兩兩的教徒,不過魔教本身就沒有什麼統一的服裝,因此乍一看,這些普通教徒就跟一群無所事事的村民似的。
有看見薛玥的,還衝她吹口哨:“小廢柴,走快點兒!”
“小廢柴啊,這麼慢吞吞的,小心被大哥踢屁股。”
“肯定是小廢柴的屁股比咱們的屁股踢著軟唄,要不大哥怎麼那麼中意她呢。”
“哈哈哈哈你們快別欺負人家了,沒看都快把人弄哭了嗎。”
面無表情的薛玥:?
其實在薛玥來之前,給赤魔跑腿的活,一直是這些教徒幹的。但他們不覺得這是跑腿,反而覺得這是赤魔的“看重”。因此薛玥這一來,“最受寵跟班”的位置就不是他們了,他們心裡自然吃味,對薛玥也就經常夾槍帶棒,暗暗排擠。
薛玥其實一直都還挺理解這些教徒的心情的。
但她還是想摘下耳釘,讓他們親自體驗一下,到底什麼才叫“被弄哭”。
此時,直播已經開啟了五分鐘,彈幕陸陸續續多了起來,不過大都是表達震驚和疑惑。顯然名門正派也不清楚,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發現異常的弟子們,都將這怪異的情況報了上去,也就導致了越來越多人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一試。
直播間人數很快破百,並且不斷增加。
【諸位道友小心,這光屏不知怎麼回事,能讀取我們的想法投射於其上。】
【都是我明心教的弟子嗎?】
【我是問心門的。】
【天極宮。】
【逍遙派在此。】
彈幕刷了一會各自都是哪個門派的。
雖然小門小派也有,但到底還是大門派人多。薛玥記了幾個刷屏率最高的門派。
【諸位,我是天極宮的華銘。方才我已用我宮中法器探查過,這光屏沒有任何法術氣息,應當不會對我等造成危害。】
【天,是華銘神君本人嗎。】
【既然華銘宮主都這樣說了,那我等就放心了。】
【這不說的廢話麼,以它能無聲無息出現的本事,要是真想殺我們還不輕輕鬆鬆。】
【……】
讀取意念的一大問題就是,大實話憋不住。
華銘神君是天極宮的宮主,平時哪個小弟子有機會面見宮主啊,更別提當面吐槽了。
結果這會兒,心裡念頭一起,光屏上文字就發出去了。簡直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那個吐槽的小弟子先是出了一身冷汗。但隨即他就意識到,這光屏上只有文字,又沒人知道他是哪個門派的誰。
哎,他覺得他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