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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莉莉絲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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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起來很奇異的洞窟,周圍長著極為茂盛的不知名的植物,五顏六色,並且品種各異,這裡可不是適合這些植物生長的地方,在這個小鎮裡,這一景象可被稱之為奇景。

莉莉絲和陸修靠近這個洞窟,才稍微靠近了一點距離,便聽到了那若有若無,隱隱約約在耳邊縈繞的聲音,在繼續靠近一點,這個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了,但還是讓人聽不清。

陸修一個人來過這裡,不用走到這麼近的距離,只需要在二十米左右,便能夠很清晰的聽見那神之蜜語了,現在靠這麼近還這麼模糊,全是因為身邊莉莉絲的異能,她的異能壓制了這個超自然現象的效果。

如果讓和平鴿知道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裡有這樣一個異能者,恐怕社長都無法冷靜下來,莉莉絲的異能對和平鴿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主要工作就是和超自然現象打交道,能帶個莉莉絲在身邊,那每年的陣亡率都會下降不少。

"你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模模糊糊的,並不是那麼清晰。"

莉莉絲皺起了眉頭:"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我一點都聽不到,現在卻能聽到一些了,是不是最近我來這裡的次數變少的緣故?"

因為鎮民的騷擾,她已經不能時常來這個地方了,莉莉絲覺得洞窟變強是因為她異能壓制不夠,可能需要使用更多次數。

不過,要經常來這裡也不大現實,是不是應該把那個小木屋搬到這裡來,自己直接在這裡居住?

不不不,這也不行,先不說自己有沒有搬家的能力,單說自己靠近這個被鎮民視之為神蹟的洞窟,自己就會被打死了,他們是不會允許讓一個魔女接近洞窟的,別說搬家至此,就算讓他們看到自己偷偷來這裡,都可能會被毆打。

陸修看著莉莉絲在洞窟門口站了一會兒,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在這幾分鐘裡,陸修感覺那神之蜜語明顯輕微了許多,看來莉莉絲的異能很好的起作用了。

"如果讓那些鎮民看到你在這裡,還被他們聽到這聲音減弱了,那你可真的完蛋了。"陸修開玩笑道。

莉莉絲轉身疲憊地笑了一下:"是啊,如果讓他們知道我能讓神之蜜語減弱的話,恐怕就真的把我當做魔女了,我會把殺掉的吧。"

這個丫頭很清楚這個事實,在知道自己隨時面臨生命危險時,還能堅持站在這裡,這份勇氣可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甚至連那些成年人也不會有這個勇氣。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逃?"

"因為我必須對這個超自然現象負責。"

"你還知道這個詞,我還以為住在這裡的人都只會說什麼神之洞窟,神賜之寶窟之類的呢。"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很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在小時候媽媽就告訴我這是一個什麼東西了,我還看外面賣的書籍,上面把這種無法解釋的東西叫做超自然現象。除了這個,我還知道如果我的異能失效,那些鎮民就會變成發狂的野獸,他們會不擇手段把人帶到這個洞窟前來,甚至動用暴力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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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短時間內他們也會死掉,那聲音只要聽久了,就會變成這樣,雖然感覺會很好,但壽命會變短。你別看我這麼年輕,我和這個洞窟相處的時間最多了,我可能連三十歲都活不到嗎,這個洞窟就是這麼可怕。"

莉莉絲說完用餘光偷偷打量陸修,身邊這個男人面帶微笑,不緊不慢跟著自己走路的節奏走在自己身旁,沒受到絲毫影響,彷彿完全沒把她的話當真。

於是莉莉絲又補充道:"最近我覺得我的力量也快壓制不住了,到時候會死很多人吧。"

莉莉絲又瞄了一眼,陸修還是原來那副表情。

莉莉絲本想用這些話來嚇陸修,好讓這個異鄉人知難而退,但這個異鄉人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他難道就不怕死嗎?呆在這裡既沒有好處,還會減少壽命的。

"既然這個洞窟這麼可怕,為什麼你不離開這裡呢?"陸修問道。

他開始好奇起莉莉絲的想法了,關於莉莉絲的事,陸修知道的很多,但也知道的不多,比如說她為什麼不離開就不知道。

如果前世他問的話,莉莉絲一定會告訴自己的,那丫頭是這麼崇拜自己。但可惜前世他對莉莉絲的想法完全不放在心上,他關注的只有自己的事,身邊人的過去與苦惱他完全沒興趣去瞭解。

那時他的想法是只要保護好大家就可以了,至於大家心裡所煩惱的想法,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而現在陸修的看法變了,瞭解身邊的人的內心是很重要的,有時候她們的心靈身陷囹圄,不得走脫,只需要外面的人輕輕拉開鎖鏈即可令其解放,單若無人來解開,那她們只會越陷越深,痛苦無比。

就像夕月姐,從罪城之後,他才算真正瞭解對方,在此之前,他只不過自以為瞭解對方而已。

"莉莉絲,如果你離開這裡的話,那這裡的人被洞窟所害後也一定會離開這裡的,你為什麼不嘗試著離開呢?你不可能守護這洞窟一輩子的。"陸修語重心長。

莉莉絲固執地搖了搖頭:"媽媽就守了一輩子,直到病死。"

"可你不像你母親那麼幸運,你母親遇到了願意和她一起生活的男人,然後生下了你,所以她在死後才有人繼續守護這洞窟,但你不一定會這麼好運的,鎮子裡的所有人都討厭你,而外面來的人可不會接受這艱苦的命運,如果你繼續待在這個鬼地方,那你面對的結局可能是被鎮民殺死,或是孤獨終老。

想想看吧,你母親去世了多久了,你又在那木屋裡住了多久,你吃的是什麼喝的是什麼?如果你生病了該怎麼辦,誰來照顧你?已經沒有人能和你相依為命了。離開這裡還有人會因同情對你伸出援手,在這裡他們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

莉莉絲歪著頭看著陸修,灰淡淡的眉毛挑了挑。

"你怎麼知道是我父親和母親的事的?"

"哈哈,我當然知道,你沒發覺我很瞭解你嗎?"陸修得意道。

莉莉絲莞爾一笑:"那麼...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嗎?"

"這..."

陸修愣住了,這他還真的不知道,因為莉莉絲從沒和他說起過他爸爸的事情,他也沒問起過,只知道她爸爸在她媽媽去世前就不在了。

"看來你對我的瞭解還不夠呢。"

"我只是不知道你父親的事而已,之前的那些總沒說錯吧,你無法否認我很瞭解你這一事實。"

"你錯了,我父親說不定還沒死呢。"莉莉絲停下腳步,轉過頭道。

陸修察覺到莉莉絲的表情變了。

"你一點都不瞭解我,你都說錯了,沒有男人願意和媽媽一起生活,我父親只是一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外鄉人。"莉莉絲從髒兮兮的衣服裡拿出了幾張照片舉在陸修面前:"這是媽媽和奶奶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女人擺著不同的姿勢,一個站在木屋邊,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溫柔地微笑,另一個則冷冰冰的,面無表情。除了氣質有些不同,她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有著灰色瞳孔的雙眼,一頭淡灰色的頭髮,柔和的臉龐曲線以及精緻的五官,只有自己看才能看出兩人在相貌上有一絲不同,那個溫柔尾微笑的女人左眼角下方有顆淚痣。

莉莉絲馬上收起了照片。

"我媽媽漂亮嗎?"莉莉絲問道。

陸修自然點頭說漂亮。

"這就是我們家的特點,我們家生女孩子,女兒長大了之後和母親的相貌也會非常相似,我們家是短命的家族,每一代都活不久,媽媽三十五歲就走了,據說奶奶也差不多這個年紀去世的,所以我大概也是這樣。

而且和你說的恰恰相反,想要孩子很簡單,女人長得漂亮,那麼只要張開雙腿就可以了。

我爸爸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是因為愛情才和我媽媽生下我的。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我媽媽都不清楚,他只是一個路過鎮子的外來人而已,和媽媽也只有一面之緣。媽媽之前為兩個不同的男人流產過兩次,我是第三個,生我的時候她差點死掉了,女人一個人生孩子就是自殺。

我媽媽根本不曾擁有愛情,她只是被這個該死的洞窟困住了,她因為使命而無法離開這裡,為了死後還能繼續保護那群人渣,她生下了我。

有時候我覺得那個時候她死了該多好,這樣她也不會那麼痛苦了,我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

莉莉絲側首看向洞窟,眼眶有些溼潤:"我是個野種,媽媽生下我只是為了繼續她的使命,她可能根本不愛我。"

陸修驚呆在原地,這和他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前世莉莉絲告訴她父親是在一次旅途中的驚鴻一瞥愛上了母親,拋開一切和母親生活在這個小鎮,在她六歲的時候,因為一場疾病而先妻子離開,留下莉莉絲和母親相依為命。

看著眼前溼了眼眶的莉莉絲,陸修就知道自己現在聽到的才是真相,前世莉莉絲騙了自己,自己果然不曾理解過這個女孩。

站在那裡望著洞窟的莉莉絲,像是看著讓自己痛苦的命運,她的眼神讓人憐惜。

"莉莉絲..."陸修輕聲喚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莉莉絲轉過頭,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額...這個..."

"我已經十六歲了,前幾天剛來過例假,我已經能生孩子了。而你說過的吧,你會幫助我的。"

"我可沒說過會幫你這個。"

"你說過的!你答應我的!比起和那些不認識的人生孩子,還不如和你生,你幫過我,你...你是個好人。"

陸修正要拒絕,突然察覺莉莉絲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雖然她昂著頭一臉固執倔強,但其實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小事,可能她還懼怕做這種事,但因為使命的原因,她知道自己遲早要面對,而他幫助了她,所以她便覺得現在便是完成這一使命的最好時機了。

明明連成年都還沒成年,卻已經可以做出如此殘酷的決定了,細細思索便知道莉莉絲想了些什麼,讓一個不認識的人佔有自己的身體,獨自一人生下孩子,還有獨自撫養,那可不是靠決心能做到的。

見陸修不回答,莉莉絲低下了頭:"你不願意嗎?還是說我魅力不夠?"

莉莉絲摸了摸胸口,她有點營養不良,她覺得是這個原有所以讓陸修對她沒興趣,單論相貌的話她還是有自信的,此時此刻她覺得如果陸修遲幾年來這裡就好了,那個時候她的胸可能會大些,可能會讓陸修有興趣。

但現實是陸修來得早了,這個機會不會再有。

陸修是個好人,如果是他的孩子,那他應該會負擔一點錢吧,莉莉絲不覺得自己能負擔養小孩的錢,也不覺得別的男人會付錢。

讓陸修幫忙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和他認識連幾小時都沒到,但莉莉絲確信以後的人生不會出現和陸修那樣的人了,他是莉莉絲人生裡除母親外唯一有好印象的人,如果讓他做孩子的父親,那莉莉絲覺得可能會愛自己的女兒的。

"我不會騷擾你的,只要你能給我一點錢讓我把她養大就好了,我會和她一直住在這裡,不會去干涉你的生活。"莉莉絲努力爭取這個機會,她本來覺得對方會很爽快地答應。

陸修還是沉默不語。

莉莉絲想洩了氣似的,終於低下了頭:"對不起,我的要求有些過分吧,如果你不願意給錢也無所謂,只要你..."

"不可能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修打斷了,莉莉絲咬著嘴唇盯著對方,委屈又無助,屈辱又不甘,她哭了,不像別的女孩那樣,她連哭泣都是悄無聲息的,像是冬日裡落地融化的雪花那樣。

然後她突然就被抱住了。

"莉莉絲,或許你還不知道,但其實你所認定的命運在我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改變了,不用替不愛的人生孩子,也不需要守著那該死的洞窟,你以後的人生都會是自由的...只需要幾天,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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