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黑暗的洞穴之中，鮮血迸濺，一聲如刀劃破皮革的聲音響起，在黑暗靜謐的洞穴之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黑暗之中，素慧容雙眸瞪圓，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脯，只見原本鼓漲如球的傲人渾圓之處，一把帶血的長劍破衣而出，那森寒的長劍鮮血淋漓，令人刺目。
“你……”素慧容使盡全身所剩的力氣轉過頭，看著身後站的那個男人，黑暗之中，她只能見到模糊的輪廓，只有一雙眼睛，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亦是如此的明亮，像是一汪深潭一般，似乎連人的靈魂都要被他吸進去。
嘭！~~~
一劍刺破心臟，哪怕素慧容武功不弱，可是也無力回天，只能不甘、怨毒的瞪了他一眼，而後便軟軟的倒到了地上。
而之前走在最前面的凌雁秋，剛才進來之後便走在前頭，本是想要檢視一下這許久未曾過來的洞穴是否安全，這才剛拿起火摺子吹出火之時，便聽到身後的動靜，隨後轉過身，便見到了令她目眥欲裂的一幕。
“楊重，你幹什麼！”見到一直受自己保護的素慧容被一劍刺穿，流血倒在地上，凌雁秋柳眉橫豎，怒喝一聲，手中長劍錚的一聲出劍，便朝著楊重衝了過去。
“冷靜一點，凌雁秋，素慧容是西廠派來的細作！”見到衝過來的凌雁秋，楊重卻是面色冷靜，站在原地不動，等到長劍快要刺到他身上的時候，突然開口喝道。
如驟雨急停，凌雁秋原本衝向楊重的身形一頓，手中長劍堪堪停在楊重的喉嚨之前，撇了一眼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素慧容，而後望向楊重，雙眸中滿是冷漠之色，沙啞的道，“你說什麼？”
“素慧容是西廠派出來的細作！”楊重撇了一眼離自己喉嚨不足三寸的長劍，那劍身上溢散出來的森寒殺氣令他全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但他卻依舊面色不改，淡然的看著凌雁秋道。
凌雁秋眸光轉動，定定的看著楊重，似想要看楊重的眼神是否會變得驚慌，是否說謊，可是卻只看到一雙宛若一汪深潭般的瞳眸，冷靜，淡漠，彷彿剛才殺素慧容的人並非是他一般。
楊重就這樣與凌雁秋靜靜的對視著，足足五秒之後，沒有在楊重雙眸中看過一點波動的凌雁秋這才轉開了雙眼，而後這才轉身收了劍走到渾身是血，臉色慘白如紙，呼吸近乎停止的素慧容身前，面色複雜的看著這個被自己保護了數天的女人。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素慧容是西廠派出來的細作？”凌雁秋低著頭，面色複雜的道。
“她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宮女嗎？你現在可以搜一下她的身，如果她是西廠的細作，現在她身上肯定藏有暗器之類的東西，西廠不可能派一個普通宮女出來當細作。”楊重卻沒有回答凌雁秋的話，而是轉而看著已經接近死亡的素慧容道。
聽完楊重的話，凌雁秋沉吟了一下，而後雙手開始在素慧容的身上摸索了一下，不一會兒，手中便多出了幾把如如柳葉般的暗器，以及一個貌似機關的小盒子。
見到這一些，凌雁秋的臉色頓時一變，素慧容之前說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還懷著身孕逃了出來，而有了這些暗器，證明她之前一直在跟她說謊。
“看來你說得沒錯，這女人的確是西廠的細作！”凌雁秋隨手扔掉手中的那些東西，而後站了起來，面色淡然的看著楊重道。
凌雁秋並不是一個江湖菜鳥，見不得死人，相反，這些年來，不說之前開龍門客棧之時手中的人命，便是之後她假扮趙懷安到處救人，西廠也留了數十條人命在她手中。
之前她之所以憤怒，是因為以為素慧容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而楊重無原無故的對著一個普通女人出手，不僅是對她的挑釁，更可能是也想在這裡殺了她。
但是，在這之後，楊重表現得極為冷靜，哪怕是面對她拔劍相處，也並未暴起，再加上她也從素慧容的身上搜出了暗器，也便證明楊重所說所做的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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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雁秋可以想像，若非楊重識破了素慧容細作的身份，恐怕日後若是讓她有機會出手，那死的人可能便是她了。
如此說來的話，楊重也算是間接的救了自己了。
“走吧……謝了……”凌雁秋轉身，拿起火摺子便走，只是走了幾步之後，身形微微一頓，似傳來了一聲道謝。
聽到這隱隱傳來的道謝之聲，楊重的嘴角不由微微一挑，而後也沒有再理會地上已經休克的素慧容，跨過她的屍體，走進洞穴之中。
走進洞穴之中，楊重這才發現這個龍門客棧下的洞穴竟然極其的大，裡面雖然怪石林立，可是卻有著頗為清新的空氣，再走不遠，還能看到有一條地下暗河流過，看起來比之上面黃沙漫天的環境好上許多。
凌雁秋在前面走了許久，隨後帶著楊重來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停下，也不知在哪裡弄了一些柴火過來，堆在一起一點，原本漆黑的洞穴，頓時多了一些光明。
“剛才沒吃飽，先吃一些乾糧吧！”凌雁秋將之前拿著的包袱放下開啟，露出裡面之前從廚房中拿到的食物，也沒理會楊重，自顧自的便拿著一個饅頭吃了起來。
見到如此，楊重也走到火堆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也沒有跟凌雁秋客氣，同樣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洞穴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兩人吃乾糧咀嚼的聲音之外，也便只剩下不遠處那條暗河的河水流過的聲音。
楊重與凌雁秋都不是話嘮之人，而且因為剛才發生的那件事，雖然後來證明素慧容的確是西廠的細作，但是凌雁秋心中多少與他生出了隔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啪嗒！~~~
火堆中火星迸濺，讓洞中的光影一陣搖曳。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素慧容是西廠細作的？”終於，在兩人吃飽之後，凌雁秋開口看著楊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