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雲原本溫熱的心一點點扭曲起來。歲歲還小,是個孩子。肯定是有人……肯定是那個惡魔把歲歲帶壞了！
褚行雲看向路易斯所在的地方，眼神冰冷。
路易斯會意，笑道：“救你的事,義不容辭。”
“管好你自己。”褚行雲冷哼一聲,揪了一下歲歲的小肥臉，低聲道：“不必擔心我。”
“你在這裡玩幾日,等我有空，就來接你。”
“好。”歲歲揮了揮手,算是道別。她已經習慣褚行雲經常閉關或者外出,反正她不止一個爹,也有玩伴,並不傷感。
“龍王一般都忙些什麼,連帶孩子的時間都沒有。”路易斯看著褚行雲離開的背影，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不清楚。”林夜白映像中，龍王一直很忙。
“單打獨鬥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路易斯嘆氣。
“嗯。”林夜白想了想，工具人還是有用的。
“你應該會在惡魔族領地留一段時間,選個喜歡的莊園吧,以後可以過來常住。”
路易斯手心向上,好幾個不同的光球浮現,裡面都是莊園的微型縮影,或者說，每個光球都是一個單獨的位面。
這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惡魔族十分排外，一般不會送給外來者。
【心如止水】：我渴望富婆
【魅魔大姐姐】：路易斯大人可以讓人少奮鬥幾萬年
【王二狗】：林崽也可以！只要被林崽變成鹹魚，以後就再也不用努力了
【軟軟貓耳朵】：不，你對我們崽的認識不夠深刻,索倫還不是變成了鹹魚，照樣幹活
【絕世名導】：換個角度想想，奮鬥才能實現人生價值啊
【嗚嗚怪】：我不想再努力了嗚嗚嗚，我想去林崽家裡住，還缺看大門的嗎？
“多謝。”
林夜白想到歲歲和小乖未來可能會在這裡上幼兒園，沒有學區房不方便，就收下了路易斯這份禮物。
他選的莊園景色不錯，有雪山、熔岩、大海、島嶼等地形，小乖和歲歲應該都能適應。
“煉化核心後可以直接回到莊園，非常省事。”
路易斯本來以為麾下那些惡魔貴族會發表意見，畢竟送出位面不是什麼小事，沒想到大家一致沉默，而且都露出瞭然的眼神。
看來這些惡魔也看出了林夜白可能是未來的深淵之主？
路易斯暗自為自己下屬的高瞻遠矚而驕傲。
他告訴林夜白傳訊的方法：“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聯絡我。”
“好。”林夜白煉化路易斯送的莊園後，帶歲歲、小乖一道去看。
惡魔們臨時將莊園裡的城堡修繕一遍，添上合適的傢俱和生活用品。畢竟新主人帶著小幼崽，肯定要為幼崽準備相應的房間、服飾等。
惡魔們都聽說了路易斯大人拋夫棄女二三事，收拾莊園時格外妥帖，就怕林夜白和小幼崽住得不滿意。
經過惡魔們修飾，白色城堡煥然一新，不遠處就是森林、湖泊，還能看到遠方的冰川，視野開闊，景色極好。
城堡裡有不少房間，各自挑了一個。
林夜白住一個大的套間，二狗住在隔壁，另一邊是烏鴉，對面住著歲歲和小乖。她們倆住一個房間，還是上下鋪。
據說惡魔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睡上下鋪，小乖和歲歲也要這麼睡。才認識沒多久，兩個小朋友已經形影不離，湊在一起小聲說悄悄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夜間，林夜白終於有空詢問烏鴉一些他不太清楚的事。相較於二狗，烏鴉深沉許多，不像是純粹從動物異化而來的。
“你以前見過路易斯嗎？”林夜白問。
“怎麼突然問這個？”烏鴉懶洋洋癱在沙發上，姿態相當鹹魚。
小乖最近和歲歲玩在一起，不再隨時隨地把它抱懷裡了，烏鴉有種老父親的欣慰，又有點悵然若失。
“好奇。”
“是見過，那個時候路易斯還是個小孩。”烏鴉端起手邊的紅茶，慢吞吞喝了一口，竟然有點優雅。
“難道你是淵？”林夜白反問。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當初烏鴉見過淵，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異常。
“噗……”
烏鴉一口紅茶直接噴出來，金瞳因為震驚過度，看起來圓溜溜的。
“不是……但我與淵大人確實有一些關係。”
“因為本鴉是偉大的先知，是歷代深淵之主的指引者。”
“……”林夜白看了眼烏鴉，欲言又止。他很少有被指引的感覺，除了烏鴉點菜的時候。
“除了本鴉，還有誰能影響運勢？”烏鴉驕傲地挺起胸脯。
林夜白緩緩說出三個字：“錢生華。”
“他是靠褲衩子，怎麼能拿褲衩子和本鴉比？”烏鴉有點不滿。
“歲歲究竟是誰的孩子，真是龍王的？”林夜白實在好奇。
“為什麼問我這個？”烏鴉歪頭。
“你不是先知嗎，應該知道很多秘密。”
“我的確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烏鴉嘆了口氣，竟然有些憂鬱。
“因為這關係到大局。”
“你可以說一些與大局無關的邊角訊息。”林夜白慢慢引導。
烏鴉敲敲桌子，用眼神示意林夜白給它的紅茶加一點方糖，再加點牛奶。
林夜白倒了些牛奶，用細匙緩緩攪拌，紅茶顏色漸漸誘人起來。
烏鴉滿意一笑，終於實現了讓大佬端茶的待遇。它想了想怎麼組織語言，解釋道：
“歲歲的父母是誰……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她本來就是天生天養、自然產生的意識，只不過龍王和路易斯讓她變成了能獨立行走於世的個體。”
“從這個角度來看，龍王和路易斯就是歲歲的父母。具體誰是父親，誰是母親，那就說不準了。”
“原來是這樣。”林夜白瞭然，又問：“淵大人已經徹底隕落了嗎？”
烏鴉斟酌語言，想了想，說道：“某種意義上是的，但也不算徹底隕落……”
【文學帶師】：我死了，但沒完全死
【咕咕雞】：對，對，就是這個
“直播間的深淵君主，真是淵大人？”林夜白總覺得有些幻滅。
烏鴉欲言又止，本來想把【深淵君主】的馬甲給爆了，忽然覺得不太好，還是忍住了。
“不是，那也是個老家夥了，等你繼任深淵之主時，就會知道它是誰。”
“嗯。”林夜白雖然知道了一些事，但問題變得更多了。
淵大人究竟是死是活？
歲歲又是什麼來歷？
烏鴉說的大局是什麼？
“淵大人為什麼會隕落，連你也沒有辦法救祂？”
“為了保護祂誕生的世界。”烏鴉嘆了口氣，金瞳裡的光也沉寂下去。
“我沒有辦法救任何一位深淵之主，只能與他一起死去。”
“但我又不會徹底死去，等下一任深淵之主誕生的時候，我會復生，跟隨在新任深淵之主身邊，與他一起成長。”
“當我活著的時候，我是深淵之主身邊的先知。當我死去，是無數世界中一隻普通烏鴉，直到新主出現。”
“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死。就算中了詛咒，也有解決的辦法，不過你將小乖復活……這也很好。”
烏鴉算“深淵之主”這個神位的伴生靈，只要深淵存在，它就永恆存在。每死去一次，過去的記憶會成為回憶，情感缺失大半，不會因此痛苦。
“原來是這樣。”林夜白瞭然，隨口詢問：“二狗？”
“它就是一隻普通小狗勾，雖然頭多了一點……那是因為覺醒了地獄三頭犬血脈。”
“本鴉也算有數百萬年記憶……和那些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有代溝。”烏鴉嘆了口氣。
林夜白彈了一下它的腦袋，先知又如何……除了厄運光環，烏鴉沒有太多實用的技能，更像一個吉祥物。都活了幾百萬年，難道不知道一些寶藏的位置？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烏鴉有點炸毛。
“沒有。”林夜白rua了一下烏鴉的腦袋，至少摸起來還是很順滑的。
“本鴉堅信，你會成為深淵之主。”烏鴉認真看著林夜白，金瞳裡泛起明亮的光：“希望未來是最好的那一種走向，本鴉只喜歡大團圓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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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大人一開始就很強大，烏鴉跟在淵身邊時，就和小寵物一樣。至今淵大人不算徹底死去，烏鴉可以接受這種結局。
烏鴉剛來林夜白身邊時，林夜白還不算強大，它一點點看林夜白成長至今，實在不願意看到林夜白慘淡收場。
以林夜白為中心，它可以看到無數條通往未來的路，有好有壞。在最終的結果出現之前，它不會過多干涉。
想從無數命運支流中，找出一條通向彼岸的路，只能憑藉自身能力，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會的。”林夜白又摸了摸烏鴉的頭，雖然烏鴉說是先知，其實和小孩子差不多。經過死亡、重生，現在的烏鴉應該與曾經的烏鴉有一些區別。
“你要與我一起參加神明試煉嗎？”林夜白問。
“當然。”烏鴉哼了一聲，“本鴉還是很有用的。”
“正好小乖可以和歲歲在這裡上幼兒園，讓路易斯帶孩子，開家長會他也可以去。”烏鴉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林夜白覺得不錯，或許應該聯絡一下橘座。如果橘座有空，也可以來莊園住段時間。
雖然歲歲神經粗壯，不怕生人，小乖也有自保之力，真把兩個小孩子放在陌生地界，林夜白仍有些不放心。
至於二狗，參不參加神明試煉都可以，主要看它自己的意願，去看看新世界的風景，或者在莊園帶孩子，也可以去找周源他們玩。林夜白已經發現，二狗對於變強的意願並不強烈，它只想和家人住在一起，日復一日，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