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
這陣勢很明顯不像是來查網咖的啊……
怎麼……還配槍了……
什麼鬼……
老闆傻眼地看著樓下不斷上來的人……因為人太多的緣故，這些人甚至排起了隊。
“嘿！開門啊！愣著幹嘛？要妨礙我們辦案？”有人嚴厲出聲。
剛才開鎖只開了一半的老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鎖開啟。
被嚇得滿臉煞白的他，就差來一句“各位爺裡邊請了……”
饒是有多年黑網咖經驗的老闆，此時也只能是雙眼無神地彷徨無助。
他啥時候見過這等大場面啊……
呃……也不是沒見過啦！
電影裡邊見過。
老闆在樓道最邊上靠牆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一些人民公僕到了四樓，一些人民公僕上了五樓，有人走回來朝他問道：
“這房子都是你的？”
老闆連忙點頭，大氣也不敢喘。
“那你不來協助辦案？”
“不是……您們剛才不是說了嗎，閒雜人等不能妨礙辦案呀……”
“這房子是你的，你就是當事人，哪有當事人是閒雜人等的？”
經過一位人民公僕的提醒，已經嚇昏頭的老闆這才反應過來。
“長官，您聽我解釋啊，這裡的確是我房子，但是我真不知道我涉及你們啥案子了啊，我就是個賣電腦的，這幾間房子都被我用來當倉庫了……真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
老闆緊張地解釋著。
他感覺這幫人是真的不像來查黑網咖的，哪有查黑網咖帶著真家夥查的？
這陣勢……像是查毒的……
“帶我上去，一間房一間房看一下。”
聽到吩咐，老闆連連點頭，帶著這位似乎是這些人之中的幹部的人走了一圈。
“您看吧……這些都是之前一客戶要求我給他們組裝的電腦，我放在這裡一臺一臺在測試機器呢……這後邊，是還沒開封的零件配件之類的。”
進入一間屋子裡，老闆解釋著。
幹部沒有說什麼，而是示意老闆下一間。
因為畢竟本來就是黑網咖，所以無論老闆掩飾的手段怎麼高明，所有房間里弄得再亂再像是他口中放貨的倉庫，佈置上都是大同小異的。
在看完四樓的幾個房間後，這位幹部並沒有自己親自上五樓瞧瞧，而是吩咐下屬上去。
吩咐下去之後，一些人行動起來。
老闆正準備跟上，被幹部同志一把拉住。
“聽人舉報，你在這裡非法開設黑網咖，怎麼在你口中，一下就變成了倉庫呀？你這倉庫是挺厲害的呀，每個房間的桌上都有空的紅牛罐，裡邊都是菸頭。”
幹部同志說完一笑：“搞這麼多菸灰缸是準備給誰上香嗎？”
老闆咽了咽唾沫。
這樣的反應，倒不是因為他經常給盧老爺上香的事情暴露的緣故，而是完全沒有想到原來對方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這裡是黑網咖了。
雖然之前才看到人民公僕的陣勢時他的確被嚇得不輕，但現在聽到對方說自己這裡是黑網咖之後，他反而輕鬆多了。
黑網咖雖然是違法經營，但情節上是相當輕的，絕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會被當作真正的犯罪處理。
但是……關於自家黑網咖的事他的確輕鬆了，可另外一點就屬於他想不通的了。
查黑網咖有這麼多人查？難道自己的某個客人是什麼逃犯？
又或者萬一某個客人帶了五十克以上就判死刑的那玩意，再栽贓陷害給自己……
這事情可就大了啊！
“呃……抱歉，那個，長官，我這也算不上黑網咖了，就是偶爾會有客人來上網而已……畢竟有的客人拿貨多的話，他們會要求在我這裡試機器的。”
老闆算是圓滑地為自己辯解著。
“我不管你什麼黑網咖還是不黑網咖，這事情等我們需要瞭解的東西完了，自然會有相關部門到你這裡處理，要沒收機器要罰款多少，那是他們的職能。”幹部說完頓了頓，繼續道：“我現在需要你提供資訊，今天來你這裡上網的，有沒有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年輕人？”
老闆摸著後腦勺回憶著……
……
……
四樓的裡間。
將近二十人在這個空間相當大的房間裡，雖然不會特別擠，但人確實挺多的。
空調開著，有人正在吞雲吐霧，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大聲說話。
一般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是老客戶了，經歷過的突擊檢查也不是一次兩次，所以大家都顯得無所謂。
“誒，大神，你以前也經常來這兒上網嗎？”外賣小哥小聲地和任巖搭話道。
任巖點了點頭：“算是吧。”
“我說難怪呢，一般不常來的人遇不到檢查的，只有常來的人才能跟大神您一樣鎮定。”
“這有啥鎮定不鎮定的，就算被查也不關我們客人的事啊……”
外賣小哥搖了搖頭，顯得十分老成：“不是的，在黑網咖上網的話，如過碰到檢查，出事了的話，客人也會被帶過去詢問的，主要是取證，實際上也沒什麼，但是特別耽誤事。我是幹外賣的，所以洛城很多黑網咖我都熟，之前遇到過幾次，時間就在他們取證做筆錄的時候浪費了，工資都少拿許多呢……”
做外賣的？
透過略顯昏暗的燈光，任巖算是認出來這個一直叫他大神的小夥子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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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今天給自己送外賣的外賣小哥嗎？
早上給自己送了紅燒肘子，晚上自己帶對方一起吃雞……
緣，妙不可言。
世界的確很小。
任巖心裡感慨著。
也是因為有緣吧，他決定等外邊檢查完了給何明軒打電話報完音訊之後，給外賣小哥準備一個驚喜。
任巖準備繼續和外賣小哥繼續聊兩句，這樣可以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音。
“我真想不起來了長官，畢竟我天天客戶也很多的，不是那些熟客的話，我也記不太清。”
“我告訴你，不要給我整那些沒用的！這個人非常重要！他要是有什麼閃失，是你我以及任何人都擔待不起的！希望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們相關部門調查監控顯示，我們要找的人，最後消失在監控鏡頭之中，就是你們這部分住宅區旁邊的馬路！”
“不是啊……長官，我真想不起來……再說，我也沒必要不配合您調查啊……”
“再好好想想！一個一個給我想！等等……這道門為什麼不開啟？”
“啊……那……那裡邊都是貨，拿貨的時候才會去。”
“馬上給我開啟這把鎖！”
“呃……這個啊！長官您等等，讓我想想鑰匙在哪……”
“行動組，來個人把門給我撬了！”
“是！”
“砰！”
“砰！”
“啪！”
門被人用專業器械兩下直接撬開，而後……
門內十餘人兩眼懵逼的看著門外的人。
“臥槽……”
有人被嚇得喊出了聲。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槍，貌似就是吃雞剛更新不久的新槍，QBZ啊……終於見到真貨了！”
也有人插科打諢。
“今天這檢查……咋這麼多人？而且……怎麼還都是全副武裝的樣子？這是咋回事？”
外賣小哥一臉愣神。
“老闆，你還說你這不是黑網咖？”
“所有人，並排站開！接受我們檢查！”
幹部同志的命令下達之後，全副武裝的人走進數個。
這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了。
畢竟，每個人都帶著95，這陣勢……哪是查黑網咖的陣勢，跟特麼打仗一樣的……
“那個，老哥，我們並排站怕是站不下啊……”
有人出聲道。
雖然房子空間還算可以，但加上帶95進來的人，這房間裡已經有二十幾人了，要並排站下自然是不可能的。
“都出去吧，排在樓道站好，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幹部同志的話音落下，有人開始往外走著。
“嘿，大神，我感覺……今晚恐怕是在這裡打不了了，不過好像他們也不是來查黑網咖的，如果待會不會帶我們做筆錄啥的，咱就換個地兒吧，你看怎麼樣？主要是我估計這波人走了，相關部門的就過來了，估計上不成了。”
外賣小哥朝任巖出聲道。
任巖沒有回答。
他現在也在疑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民公僕出現在這個場所。
這些人民公僕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員，從看上去就跟查黑網咖毫無關聯的那種。
不過，人家要幹啥跟他都沒多大關係就是了。
“快點搞完吧，我就想打個電話啊……”
任巖和外賣小哥排在最後的位置，等著前邊的人一個一個出去後，他倆跟在了末尾。
當任巖正要走到門前時，一束手電射到了他臉上。
“還好我戴了墨鏡，不然得眼睛得給我閃壞，這幫人查案手法也太糙了點吧？”
任巖心裡吐槽著，而下一刻……
“戴墨鏡的，把你墨鏡跟口罩去下來。”
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任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我？”
“麻煩您配合一下。”
好吧……取就取……不過你們可別被嚇到。
自從發現連外賣小哥都是自己的忠實粉絲之後，任巖對於自己在民間的影響力已經有了一定認識。
這些人民公僕之中，搞不好一大部分都認識自己。
等等……這樣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如果真讓這幫人知道自己是誰……那麼第二天的新聞頭條豈不是……
【窮逼哥在洛城黑網咖非法上網被有關部門抓獲】
呃……這個想法也不對。
就如外賣小哥所說一樣，開黑網咖是違法經營，但是到黑網咖上網並沒有什麼責任。
這個道理，就像是你鑑黃是可以的，但是你到處傳播，那就要被定罪了。
沒有再猶豫，任巖點頭後，取下了墨鏡和口罩。
下一秒。
剛才那個拿手電射到任巖臉上的人差點沒跪在地上。
“抱歉！任先生！我剛才就顧著找您了！我不該那麼粗魯地直接射你臉上的！眼睛沒事吧？任先生！您能原諒我嗎？”
那人一臉難為情的樣子開口道。
站在他身後的幹部同志看到任巖的瞬間，差點就淚崩了。
二十五分鐘之前，他接到了上級領導的通知，如果再有半個小時沒有任巖的訊息，他這個所長就不用幹了……
最後五分鐘時間……
找到了！
終於找到了！
“任先生！我找您找得好苦啊！嗚嗚嗚嗚！”幹部同志走到任巖面前，四十五度角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流下。
“任先生！您原來在這！”
“簡直不可思議！任先生，您居然會到這種破地方上網？”
“任先生，您今天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任先生，您開始到底去哪了啊？我們技術部的同事找您找了一天，把整個洛城的天網系統幾乎都翻了個遍！”
各種聲音一個接一個出現。
任巖已經完全愣住了。
他本來還想藉著自己是公眾人物的優勢，快點從這起事件中脫身出來，去給何明軒打個電話的……
結果……
結果這都是啥跟啥啊……
“不是……你們說的啥我咋沒聽懂呢？”任巖有些納悶道。
他這話說完，幹部同志剛想解釋，前邊排隊的人堆裡，出現了一聲尖叫。
“臥槽！窮逼哥！大神！你居然是窮逼哥！”
“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大神！今天早上你那份紅燒肘子是不是我送的？就在XX商業街！是不是你？”
外賣小哥激動的樣子，已經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
所有人都是紛紛看向外賣小哥。
雖然心裡詫異外賣小哥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度，但任巖還是十分友好的衝外賣小哥揮了揮手。
“哇！我特麼！我特麼今天簡直就是楊超越她二大爺附身啊！這也太幸運了吧！免費領工資免費吹空調喝茶蹭wifi，後來在黑網咖又被大神帶吃雞，結果帶我吃雞的大神，居然還是窮逼哥！這特麼不是在做夢吧！”
外賣小哥的話，在場的人，包括任巖在內，並沒有人聽懂。
如果有人知道外賣小哥今天一天的遭遇的話，估計也會和他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呃……你們各位安靜一下，謝謝大家配合哈！”
“安靜個J兒啊！這是窮逼哥啊！臥槽！窮逼哥，給我個簽名！”
“就是，安靜毛啊！我就是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安靜的！這可是活的窮逼哥！窮逼哥啵啵啵啵！”
顯然，客人之中屬於任巖粉絲的人，並不少。
就在這些客人蠢蠢欲動推搡著要靠近任巖的時候……
“你們安不安靜？”
“安靜，安靜。”
氣氛一度非常沉默，但彷彿又有一個無形的聲音在喊著“真香”。
幹部同志收起了手中的手銬。
按照現行執法規範的話，在辦案的時候無關人員阻撓辦案，他們的確是有權利把人拷上的。
其實手銬也並不是讓這些人安靜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
很多95黑洞洞的口在有意無意靠近大家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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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4K！別說空調了，二發現在白天要在外邊日曬雨淋，別提了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