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巖小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隨即將茶杯放在桌上。
陶瓷茶杯碰到會議桌的聲音，讓眾人從震驚的情緒之中脫離出來。
納德拉和一眾微硬高層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們本來以為說話溫柔的任巖能給他們一個能夠接受的滿意回答，但任巖卻是給了他們如當頭棒喝的一記回覆。
五千億至一萬億的授權費，美金。
這是一個無比瘋狂的開價。
這個世界上，除了面前這位之外，恐怕都沒有人擁有如此獅子大開口的勇氣了。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這是藍鯨的鯨吞！
納德拉眼皮跳了跳。
“任先生……您這樣的條件，我方肯定是無法接受的，這實在太誇張了……”納德拉的語氣中，慢慢夾雜了一絲怒意：“就算龍芯能對微硬提供多麼優秀額度技術，也是建立在我方能夠接受的程度上的。您的條件，哪怕是把微硬現在的公司市值掏空，也難以得到滿足。”
納德拉有一種被對方當猴耍的感覺，這讓他目前的情緒，已經處於惱羞成怒的邊緣。
“任先生，您確定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納德拉說完這話，死死地盯著位於他對面的任巖。
當這句“Are you kidding me?”傳入任巖的耳中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輕輕地笑了笑。
似乎老外表達憤怒的時候，都喜歡用這樣的一句話來闡釋。
上一回，庫克也說過這麼一句話。
情景彷彿再現。
任巖的笑，讓微硬的人心裡更加不適了。
他們都已經這個表現了，對面這個黃皮膚的青年，居然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部分微硬的高層，忍不住冷哼出聲。
“任先生，您的要求實在太無禮。如果貴方要用這樣的態度來談合作的話，那我看今天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任先生，您可真會說笑，五千億一萬億美金，您也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有人站起了身，儘管這樣的做法在如此正式的商談之中十分不禮貌，但他們也是真的不想再跟如此“無禮”的任巖講什麼禮貌了。
“任先生，我希望是您剛才表述觀點的時候說錯了，不然的話，我們微硬決定取消與龍芯之間的合作計劃。”
一個又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任巖仍然是十分坦然地在面對這一切。
因為上一次，蘋果那幫人炸毛的時候，比起微硬這幫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已有經驗的任巖，面對眼前這一切，實際上也只是情景再現而已。
他不怕微硬的人炸毛。
因為微硬方面部分高層的情緒已經進入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雖然納德拉也同樣窩火，但他畢竟是微硬的CEO，如果因為一句話就和人撕破臉，要是傳出去了，這對他可就算是一種恥辱了。
納德拉儘量理智地開口道：“約翰、凱斯、克里斯……請你們對任先生說話的時候放尊重點，都坐下。任先生還沒有回答我，你們這樣做，豈不是讓人看我們微硬的笑話？”
有了納德拉的提醒，這幫已經氣血上頭的老外們才算安分下來，之前站起來的人也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這種安分，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安分。
一旦龍芯這邊下一句話沒能讓他們滿意，那麼這幫人還會炸毛，甚至之中還要包括此時在強行鎮定的納德拉。
會議廳內的氣氛，重新歸為了安靜。
任巖臉上的笑，從開始一直保持到了現在，能有這樣的氣場，一方面是因為情景再現對於他而言十分熟悉，另一方面則是……
一開始答應讓微硬的人來談合作，他就是抱著要敲對方一筆的心態來的。
你非要說是合作，那就是合作吧，反正跟我龍芯合作的外企，都得留下半條命在龍芯才行。
排在你前邊的蘋果都給我跪下唱征服了，你微硬還想搞特殊化？
對不起，偉大的革命先驅告訴我們，天朝人不能搞特殊化。
掃視了一下所有正在盯著自己看的微硬高層，任巖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很意外貴方會產生這樣大的反應，我還以為核彈來襲了呢……”
第一句話，就直接使得一眾微硬高層氣血翻湧。
這特麼居然還敢諷刺我們？
有人再次忍不住，就要開口時，任巖已經搶在他前面了。
“我剛才所說的合作條件，也就是這一筆授權費用，在我方看來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沒想到貴方會有這麼大反應。”
“剛才看到貴方的反應，想必這樣授權費用的條件貴方已經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了。”
“龍芯不再提剛才所敘述的授權費用條件，只要合作能夠建立在對等基礎之上，我們將十分樂意與微硬合作。”
“老實說，除了貴方在全球市場佈局的營銷渠道之外，我方對貴方其他的東西都不是特別感興趣。基於我方需求和貴方需求的話，我在這裡代表龍芯更改一下合作條件。”
“我需要微硬簽訂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是在龍芯需要時，會以售出包括外部放出股份和公司內部股份共計五成股份給龍芯公司。”
任巖的一席話說完，微硬的人再次懵逼了。
那種彷彿被戲耍的感覺，又一次降臨在眾人的心頭。
納德拉正在腦中組織語言，就算他之前顯得非常沉得住氣，但現在他也只想立即終止如此荒唐的鬧劇。
然而任巖並沒給他把好不容易組織出的話說出來的機會。
在任巖一個簡單的肢體動作之後，會議廳內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份PPT。
這是在會前龍芯的人就準備好的，PPT內容是用龍芯的情況去對比微硬這家米國跨國科技巨頭各領域的情況。
此時展示在眾人眼前的，是作業系統領域微硬目前的市場佔有率。
突然出現在微硬等人眼中這些他們再為熟悉不過的資料，讓他們有些迷茫。
微硬的情況，當然是微硬最瞭解，你一龍芯的來湊什麼熱鬧？擺這些資料出來幹嘛？難道還要幫我們分析市場？
任巖已經開口講了起來。
“桌面操作系統領域，windows目前的市場佔有率高達80.6%，剩下的是MacOS和其他作業系統。”
接過秘書遞來的遙控器，任巖操作之後，螢幕上的畫面重新整理。
“不過，因為龍芯的異軍突起，在我方與蘋果還未正式接洽合作的時候，我方的龍芯OS分得了國內10%的桌面級作業系統領域市場。”
“完成這一件事，我們龍芯僅僅用了一週時間。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高效的成果，是建立在龍芯OS全方位優於目前市面上所有作業系統的基礎之上的。”
任巖按下下一頁的按鈕，繼續說著：“從圖中可以看出，在龍芯OS推出半個月之後，微硬的作業系統領域，在國內的市場佔有率下降了13.5%個百分點。完成這一步，龍芯花了半個月時間。”
在場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在等著任巖說出他要表達的東西。
沒人會認為任巖搞這些只是為了跟大家隨便聊聊市場就算了。
“因為後來我方與蘋果建立合作關係，蘋果的MacOS將有兩方技術人員共同進行換代最佳化，而這次換代之後，MacOS的核心和重要元件會全部更換為由龍芯提供的技術，也就是說，這之後的MacOS，實際上除了一貫的蘋果風格之外，實際上就是一款龍芯OS的變種。如果將MacOS等同於龍芯OS也是可以的，這樣一來……”
螢幕翻到了下一頁。
“桌面級作業系統領域的市場劃分，將會完全變革。屆時，微硬的windows作業系統的市場佔比將低於80%，而龍芯將取代MacOS成為除微硬之外作業系統中最大市場佔比的作業系統。”
“蘋果下一代的PC終端全面上市，會在一個月之內，而所有PacOS，會在三個月內完成。雖然我下邊這句話涉及我方與蘋果合作較為機密的內容，但還是想在這裡陳述給各位參考。”
“蘋果會在三個月之內完成所有PC終端強制推送更新龍芯OS版本的MacOS，得益於優秀無比的最佳化和相容策略，這個版本的MacOS就算是較老的機型也可以非常流暢的執行。所以，三個月之後，龍芯將成為世界上第二大作業系統。”
任巖說到這裡的時候，微硬的高層們眉頭已經輕輕皺了起來。
螢幕再次翻到了下一頁。
“也許從市場佔有率方面，很難讓人直觀感受到目前微硬和龍芯在作業系統領域的比較，所以，我們從增長率來看。”
“嗯……其實也不用我說了，這幅樹狀圖，微硬的各位應該非常清楚。自從龍芯OS在天朝上市以來，微硬的windows市場就已經受到了明顯的影響，這使得一貫統治整個市場的windows的市場增長率出現了一個較大的負數。”
“這是歷史上微硬從未遇到過的，而完成使得微硬的windows天朝市場由正到負這樣的轉變，龍芯只花了不到半個月時間。”
“這是我方總結出按天計算的圖示，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龍芯的增長仍然是一個非常良性的狀態，每天的比率都會比前一天要高，而微硬方面則是一天比一天小幅下滑著。”
任巖說完這些，將遙控器重新遞給秘書，隨後開口道：“等到蘋果正式鋪開下一代MacOS，全球所有的蘋果使用者都會認識到龍芯OS，屆時，龍芯OS在桌面級作業系統的增長率，會有前所未有的全球範圍激增。”
“完成與微硬齊頭的市場佔有率，龍芯只需要半年不到的時間，而讓微硬在桌面級作業系統被徹底挫敗甚至驅逐出這個領域。”
“我們有信心一年之內能夠做到。”
任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始終保持著平淡，但這樣的平淡，聽到微硬眾人耳中，就不是那麼個滋味了。
實際上，任巖剛才說的這些，大部分的之前微硬就已經進行過研究。
確實如任巖所說，微硬最主要的桌面級作業系統領域，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考驗。
但像任巖告訴微硬的，基於龍芯OS開發的MacOS會在短期覆蓋所有蘋果裝置這一點，微硬是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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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方面的合作，蘋果和龍芯對外公佈相關訊息時，目前只是透露了一些，重要決策上，兩方都十分緘默，外人壓根無從得知如此的市場計劃安排。
平日趾高氣昂的微硬，在任巖剛才那些仍然狂妄的話語說完之後，並沒有馬上反應。
大家都在想一些事情。
納德拉猶豫著準備開口，不過，任巖依舊沒有給他機會。
螢幕上的PPT被秘書切換到了下一頁。
“剛才我說的，是桌面級作業系統領域，龍芯有信心一年內讓微硬無法生存。而其他領域，微硬的形式，也並不樂觀。”
“首先，仍然是作業系統領域的移動裝置作業系統領域，微硬的Windows10Mobile系統，因為生態建設一直不太好的原因，在沒有龍芯的時候，就一直屬於微硬的一塊短板。打不過IOS，更打不過android。”
“螢幕上顯示的，是之前我方曾經和蘋果共同公開的資訊，也就是下一代IOS全部採用龍芯OS為蘋果特別開發版本這一件事。嗯，因為所有的IOS裝置都會變成龍芯OS裝置，所以在移動作業系統領域，更多的東西，其實不用我說……”
“你們也應該知道未來是怎麼樣的。”
“需要知道的是，不僅是蘋果會採用龍芯OS的技術，我們目前已經向天朝國內企業開放了合作渠道，有許多大型手機廠商都對我們的龍芯OS非常感興趣，儘管目前仍處於各方商談細節的情況之中。但作為龍芯CEO，我可以告訴貴方的是，全球第三大智能手機廠商華威將會和我們簽訂全系手機更換龍芯OS的合約。”
“也就是說，不僅是IOS市場，連android市場，未來也會變成龍芯的。”
覺得口有點幹的任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坐在他對面的眾人再無之前的神情。
就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微硬等人此時的心中，都是一種被赤裸裸打臉的羞恥。
“總結一下，移動端作業系統領域，微硬現在就已經被龍芯甩開很遠很遠，而桌面級作業系統，龍芯有把握一年甚至更短時間將微硬的市場蠶食殆盡，踢微硬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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