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微晴，烏雲遮住天空，陽光透過雲彩射下來，一下子感覺不那麼冷了。
寒冬已經過去，春天已經到來，但民國二十七年的春節依然難熬，動盪不安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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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片刻的寧靜，這是蕭慕白很難擁有的。
走在街道上，此時蕭慕白剛剛從縣政府出來。
該說的話，蕭慕白都說了，只剩下最後的一層紙，很輕鬆就捅破了。
蕭慕白話裡透露的，就是他身後有人，省政府有關係，而且關係很深，不是董臣恭可以比擬的。
但是鄭澤銘會如何抉擇，是冷眼旁觀，還是推波助瀾，這都是未知的，不過蕭慕白很有把握。
打算去一趟省城安慶，蕭慕白需要去走關係，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是認人。
安慶城內暗流湧動，安徽省主席廖磊，桂系一方大員，任二十一集團軍司令，還有川軍二十七集團軍司令楊森，都不是簡單地角色。
蕭慕白提到的徐會之，5月會上任武漢行營政訓處少將處長兼政治總隊總隊長，7月會上任第五戰區政治部副主任。
第五戰區作戰地區為天津至南京浦口之華東一帶，即為津浦鐵路沿線，掛著安徽皖南一帶。
也就是說，不久後徐會之會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安徽大局雖然不會受影響，但是某些小事可就不一樣了。
還有黃文瀾，身為安徽一省保安處上校處長，全省保安團事宜全部接受其領導。
之前，李重文自命清高，不曾活躍走動關係，於是就落得如此下場。
有些事情，還是要主動一點。
南陵保安團，蕭慕白打定主意要全部握在手中。
董臣恭的後臺在第九督察區，蕭慕白就直接越過這裡，去省城安慶保安處。
保安團戰鬥力不高，必須要加強訓練優勝劣汰，一些人肯定要踢出去，加進去新血液。
這些，若是有縣長鄭澤銘的支援，則事半功倍容易許多。
在街上走著，蕭慕白注意到四周，南陵治下清明，鄭澤銘還不是一無是處，身為縣長也就只有這點功勞了。
如果不出所料，鄭澤銘應該不會拒絕，他也拒絕不了。
蕭慕白在向城防營走去，城防營軍營就離縣政府不遠，幾條街就走到了。
走到城防營的時候，正好有一隊團丁在搬東西。
馬車停在路邊，車上一箱箱東西，一個個團隊搬進去，蕭慕白很想走過去開啟看看，看裡面是不是煙土。
但是蕭慕白忍住了，此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大白天的，董臣恭也太肆無忌憚了。
這時，蕭慕白注意到，旁邊不遠處有一座酒樓。
這座酒樓有兩層樓高，上面有窗戶，可以看到城防營軍營，蕭慕白四處看一下隨即走過去。
“先生裡邊請！”夥計在門口迎客。
此時還沒到午飯時分，酒樓裡沒有多少人，蕭慕白直接走上二樓。
“先生吃什麼？”
二樓沒有人，走到靠窗的位置，蕭慕白坐下，隨口吩咐道。
“來幾樣拿手好菜。”
“好嘞！”夥計響亮的答應，倒一杯熱茶就走了。
等夥計下去，蕭慕白推開窗戶，拿著望遠鏡看起來。
調節焦距倍數，蕭慕白瞄準院子裡看著，團丁搬著箱子，一個個搬進後院，搬到東邊的房子裡面。
哨所守衛位置人數，看有沒有暗哨，蕭慕白一一看著。
是不是煙土還不能確定，蕭慕白還需要詢問一下。
這時菜上來了，夥計一一放下。
“先生還有吩咐嗎？”夥計侍候在一旁。
“坐下，我問你件事。”蕭慕白夾著菜，點頭示意。
“這？”夥計有些遲疑。
“讓你坐你就坐！”蕭慕白驟然不耐煩。
夥計頓時不吱聲坐下了。
“城防營團丁經常搬運東西麼？每隔多長時間一次？每次搬運多少東西？這些你可有看到？”
蕭慕白夾一筷子魚肉，小心地剔除魚刺，才夾入口中。
“先生？”夥計聽到，頓時覺得蕭慕白不是一般人，盯著淡定的蕭慕白，彷彿要從臉上看出什麼。
蕭慕白丟下一塊大洋，夥計瞪大眼睛。
“說了就是你的。”
蕭慕白再丟一塊，夥計立刻點頭大雨，大雨拿在手中，一副激動的樣子。
“他們經常搬東西，差不多七天搬一次，每次要搬一個時辰左右。”
夥計回憶著，一五一十說出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去年還是前年？你想清楚！”蕭慕白夾一口青菜，繼續問道。
“我是南陵戈江鎮人，一年前到酒樓當夥計，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了。他們平時很穩定，具體時間沒有變過，都是現在這樣。”
蕭慕白聽著，面無表情。
這個夥計口音是當地的，確定是本地人，那麼他說的話也就有很高的確信度了。
這件事也不是多大的事，撒謊對夥計沒有好處，夥計也沒必要撒謊。
但是蕭慕白還想嚇唬他一下，看能不能嚇出什麼。
“你確定？”蕭慕白再問一聲，說話的時候掏出一把槍放在桌子上。
咯噔一聲，一把槍放在桌子上，夥計的臉色變白了。
“確……確定！”夥計快嚇哭了，手裡的大洋都從手裡滾下來。
“真的？”蕭慕白仔細看著夥計，盯著他的表情眼睛仔細看著。
“真的！”夥計顫抖著，最終吐出這兩個字。
“好了，拿著錢下去吧，記住，今天的是不要告訴任何人。”
蕭慕白沒有再問話，放夥計走了。
夥計一走，蕭慕白再次拿出望遠鏡，盯著城防營中仔細看著。
還是那樣，搬運還在繼續。
沒有更多的發現，蕭慕白隨即也就離開了。
看來城防營參與走私煙土比較深，必須要進行大清洗了。
蕭慕白結賬後走出酒樓，看到路邊搬運東西的團丁，目光森森眼神冷冽。
一路走過，路過縣城小學，蕭慕白聽到學校裡的朗朗讀書聲。
外界紛紛擾擾，人心惶惶不定，但是學校裡學生最安靜，都在認真學習。
但是這樣的平靜不會很久，中國雖大，但是放不下一張書桌。
這時打鈴聲響起，蕭慕白拿出懷錶一看，十一點多，學校似乎是放學了。
李重文的小妹李瑛就在這裡上課，蕭慕白一想覺得還是等一等她。
沒多長時間，一群孩子從裡面跑出來，從斷斷續續到絡繹不絕。
這時，李瑛走出來，看到李重文在外面等著。
“大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