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察戴上斗篷，離開了外城。
河間森林，南城西邊的一個大森林，因其中水系縱橫得名。
災變後，不光是動物，植物也在進化。
植物的生命力變得更強，甚至有傳言，有些植物會專門佈下陷阱，獵殺動物。
沒有了人類的破壞，森林在瘋狂擴張。
森林裡邊危機重重，無數進化變異的異獸橫行其間。
災變初期，李察曾來這裡撿漏謀生，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異獸實力逐漸增強，再也不是那種弄個粗糙的陷阱就能捕殺的貨色了。
無數賞金獵人團隊折戟河間森林，河間森林也成為遠近聞名的凶地。
當然，內城的進化者們偶爾會組隊過來掃蕩，但他們並不敢深入，據說森林深處有領主級異獸存在。
領主級異獸發起狂來，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基地市。
當局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基地市之間的大道上，為了確保物資流通，派了很多進化者在城際間巡邏。
“我不深入，在外邊挑點弱雞總行吧？”李察自言自語道。
他躬著身體，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灌木叢中。
有了上次銀葉蛇的遭遇，他每走一步都會感知周圍環境的變化，同時雙腿微微彎曲，隨時做好準備，一旦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刻爆發凌波微步。
唧唧！
一聲尖銳的鳥叫傳來，李察耳朵一動，迅速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趕去。
片刻後，他輕輕挑開樹葉。
不遠處的半空中，一隻堪比老鷹那麼大的青鳥，正停在半空朝樹杈上尖叫。
青光雀！毛髮青得發亮，是光系進化者很喜歡一種製衣材料。
他再往樹上望去，接著神色一凝，一致身軀細長、腹部鼓脹，足足有半米高的灰色螳螂，正立在樹杈上。
鐵刃螳螂！脫凡初期妖獸。
頸部兩個淺綠色的環，按書本上說的，脫凡二重。
【叮！狩獵任務系統開啟：狩獵同級異獸。獎勵積分、寶箱，開啟等級系統。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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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級？
我與這兩個貨色同級？
“接受！”
李察繼續往那邊靠。
災變前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說法，現在的情況怕是反轉過來了。
果然，他走到一半時，一動不動的鐵刃螳螂張開四翅，身影一晃，出現青光雀身前，雙刃閃電般擊出。
青光雀淒厲地慘叫一聲，瞬間被螳螂的雙刃夾在身前。
秒殺！
鐵刃螳螂因慣性飛往李察所在的方向。
好機會！
李察拔劍一刺。
叮！
他倒退了半步，鐵刃螳螂則在半空中則倒飛了幾米。
臥槽！反應那麼快？
李察凝神警惕，鐵刃螳螂已在控制止住身子，朝四翅一展朝他撲來。
他向旁邊的灌木一縮，鐵刃螳螂從灌木頂端掠過。
下一秒，劍芒再出。
砰，鐵刃螳螂右邊翅膀應聲而斷。
畜生就是畜生……李察一邊嘀咕，一邊朝螳螂墜落的方向走去。
此刻，螳螂已經把青光雀扔到一邊，擺起了螳螂拳的陣勢。
那對碩大的複眼，狠狠盯著李察。
李察對它笑了笑，然後斬斷一大截灌木叢，向它扔了過去。
鐵刃螳螂兩把鐮刀狀的前肢，猛地向前揮舞。
灌木叢崩碎，化成漫天殘片。
它歪了歪頭，目光
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人哪去了？
突然，一道劍芒點在它的後腦勺上。
它全身一顫，癱倒在地，死了。
李察揮了揮長劍，自言自語道：“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名言，真有道理啊，這螳螂永遠只能看到前方，無法看到身後。”
他撿起鐵刃螳螂和青光雀，放入儲物空間裡。
【恭喜宿主完成狩獵任務，等級系統已開啟，獎勵2積分。】
李察沉入心神，發現個人信息出現了微小的變動。
“宿主：李察。……等級：脫凡二重。境界：後天初期。”
“脫凡二重？”李察心底湧起一股興奮。
老子終於擺脫凡人的身份了！
“境界和等級為什麼會分開？”
他一直以為後天是古武的體系，脫凡和元變等是進化者的體系。
系統道：“境界關聯意識，包括戰鬥意識、意志力、悟性等。等級關聯力量和能量，即肉身強度、所能激發的力量等……”
原來如此。
李察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怪不得當初在天龍八部世界，產生氣感的時候，系統沒有提示完成任務。
反倒是他收斂氣息，消除了一些破綻後，系統才突然蹦出來。
後天初期，消除一定程度的破綻，並且能簡單感知敵方的破綻，是一種境界，而非真正的實力。
真正的實力是境界+等級。
就像段譽和虛竹，吸了很多人的內力，內功強大得一比，但因為境界不夠，駕馭不了，常常被人追著打。
沉默片刻，他問道：“積分獎勵怎麼算？”
系統道：“狩獵的異獸等級越高，積分越多，變異期是0，脫凡一重是1，脫凡二重是2，以此類推。”
李察眼睛一亮，這個世界別的不多，異獸最多，恐怕比人類還多。
這個設定還行！
回到剛剛螳螂侵佔的那顆樹杈，他抬頭望去，發現一個巨大的鳥窩。
“難怪這未進階的青光雀敢挑釁脫凡級鐵刃螳螂，原來老巢在這，不知道有沒有鳥蛋或者小鳥在裡邊？”
李察雙腳一蹬，爬到了樹上。
鳥巢中有五個青皮鳥蛋，大小比普通鴨蛋還大。
他沒敢將鳥蛋放進儲物空間，怕被憋死了，裡邊可是真空。
收穫不錯。
繼續深入。
十幾分鍾後，李察腳步一頓，俯下身來，耳朵貼在地上。
有東西在奔跑，體重應該比較輕，敏捷型異獸。
他迅速做出評估。
然後感受了一下風向，踮起腳尖往那邊走去。
譁！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一坡草叢後躥出。
李察大手一揮，一張漁網突然出現，向前方蓋去。
那白色身影一個扭身，瞬間遠離了李察。
但空中大網準確無誤地落在它的頭頂。
它腳步一頓，一片半透明的利刃從口中噴出，漁網被斬開一大口，它輕鬆一躍，從大口跳出。
哎，本來還想抓活的，可惜了！李察暗暗嘀咕。
那白影剛剛落地，扭頭向後齜了齜牙，似乎在慶幸，又似乎在嘲笑。
但下一秒，它察覺到了什麼，轉頭往前望去，只見正前方一把冒著寒光的東西斬下……
絕風兔，風系脫凡一重異獸，血液蘊含濃郁的風屬性，可做風屬性進化藥水主料。
【叮，獎勵1積分。】
小賺一筆，李察嘖了嘖嘴。
就在這時，一聲巨吼在他身後響起，李察猛地轉過身，瞳孔一縮。
只見一顆大樹上，一個血紅色的身影，正用雙拳擊打著肌肉盤扎的胸口。
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圈…六個綠圈。
脫凡六重！
變異紅毛猩猩。
境界整整比他高了四重。
李察抽出長劍警惕。
紅毛猩猩彷彿受到了挑釁，怒吼一聲，從樹上一躍而下，如同一輛坦克般，撞開沿途的灌木荊棘，衝到李察跟前。
吼！
李察左腳為軸，右身橫挪。
一顆碩大的拳頭帶著勁風從他鼻尖劃過，砸在地上，沙石飛濺。
揮劍一斬，劍刃打滑，就像砍在鱗甲上。。
紅毛猩猩右臂橫掃。
李察開啟凌波微步，躲到一顆大樹身後。
砰！
大樹皮開肉綻，一顆拳頭從樹幹中央穿出，他忙側過臉。
險些被破相。
紅毛猩猩怒吼一聲，繞過大樹繼續攻擊。
李察一邊利用樹木和灌木作為阻擋物，一邊急速思考紅毛猩猩的弱點。
猩猩是人類的近親，痛覺器官敏感，只要把它們打傷，過不了多久，它們的戰鬥力就會暴跌數倍。
就是不知道變異紅毛猩猩有沒有繼承這個弱點。
試一試！
李察側身再次躲過紅毛猩猩的撲擊，而後長劍向其背部一刺，然後爆退。
吼！
紅毛猩猩竟將一根手臂粗的樹木拔起，朝李察掃來。
李察一退再退，直到衝進更密集的區域，才繼續跟它繞圈。
紅毛猩猩性格耿直，手中的木棍被卡住後，非但不放棄，還跟周圍的大樹槓上了。
幾拳錘斷最近的大樹，一拉木棍，沒動，再錘。
李察眼睛一亮，好機會！
迅速衝到它的身後，連刺幾下。
感覺像是用鈍刀割豬皮。
皮那麼厚？
李察冷哼一聲。
【發動臨兵！】
噗！
這一次，劍尖就像刺破了某種柔韌的東西。
強大的反作用力傳回，他的右臂肌肉劇烈抖動，這是他練了許久的肌肉記憶。
沒想到這次竟有數股暖流從胳膊傳開。
這是內力在轉移負荷？
【叮！恭喜宿主領悟新技能——負荷轉移！獎勵10積分……】
紅毛猩猩瞬間發狂，放棄樹幹衝來。
李察急忙收攏心神，繼續繞圈。
很快，他察覺到了不一樣，右臂並沒有以前那麼痛楚！
也就是說，臨兵帶來的創傷，被削弱了！
怪不得叫負荷轉移。
那麼發動臨兵的次數，豈不是能增加？
他抬起頭，幽幽地望著撲來的紅毛猩猩。
既然如此……
十幾分鍾後，紅毛猩猩徹底紅了，又溼又紅，毛髮滿是鮮血。
它畏懼地往後退去，嘴巴裡嗚嗚直叫。
腎上腺素迴歸正常水平後，大猩猩果然怕痛。
李察雖然喘著粗氣，但是眼中卻閃爍著濃濃的興奮。
《劍指千軍》第一式臨兵帶來的負擔被削弱了一半！
其中很大一部分被內力傳遞身體各處，相當於手臂受到的壓迫減小了一半！
創傷減小了70%。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