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寒揮了揮手臂，他再一次殺了人，不過卻沒有什麼反胃的感覺，畢竟已經習慣去剝奪一個生命了，不僅僅是人類，荒也是一種生物，如果真的有業報這種說法，他即便是下地獄也是不足為惜。
“讓我廢了這麼多的功夫，多多少少需要收下一些利息...”葉千寒走回了楊華生居住的旅館。
砰！一拳頭砸開了房門，此刻的他的心情絕對稱不上是好，自己究竟捲入了什麼麻煩的事情之中都不知道。
“殺手我已經幹掉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搞什麼玩意了吧，楊！博！士！”葉千寒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隨手的拿起了不遠處的魂骨草，做為利息也算是足夠了。
“你...”楊華生愣了一下，才從有點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來，他苦笑了一聲，隨後顫顫巍巍的坐在了椅子上，低聲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嗯，準確來說，我剛剛開始只是想知道到底為什麼你要釋出那種任務，”葉千寒摸了摸下巴，低聲的說道，不過緊接著語氣變化了：“現在我想知道的不僅僅是這個了，本來只打算去完成下這個任務而已，似乎現在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因為一個搞不好，你都要被殺掉。”
“現在，告訴我，全部！”葉千寒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好吧，我說，全部都告訴你。”楊華生苦笑出聲，他從懷中拿出一張老舊的照片，“那麼，從哪裡開始說起呢。”
“時間足夠，哪怕你說一晚上，我也會聽下去。”葉千寒自認為自己沒有太多的優點，唯獨就是耐心很好。
“我今年已經四十五歲，能夠活到這個年紀的普通人已經很少了，我不是靈能者，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不過託我是一個研究者的福，我也好好的活了這麼多年。”楊華生的目光變得沒有焦距了，回憶的色彩在他的瞳孔之中擴散開，“大約是，嗯，十七年之前，我結婚了。”
“和一個靈能戰士，我的妻子結婚了。她是一個很有活力的人，雖然長得不算漂亮，不過我很愛她，我們相愛了，之後結婚也是很快就完成了，之後兩年我們有了一個女兒，而且我的研究進展很順利，當時還真的是很快樂...我一直以為這樣的人生會繼續下去。”
“直到，那天的到來。”楊華生手臂用力，死死的扣在了床單上，“那天，我的妻子外出狩獵的時候...死亡了...她的屍體被送到我的身前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她死去的時候，很安靜...據她的隊友說，她是笑著死去的...她們遇到了一個荒王，她主動留下殿後...”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是那麼一個善良的人，所以我一直說，不要出去...別離開。”楊華生的眼淚流了下來，蓋住了他有點渾濁的眼睛。
“之後的兩年，我已經記不清了...無日無夜的撲在了研究上，因為每次我停下來，都會想起她的摸樣，我根本忘不了...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日子。”楊華生繼續嘶啞著聲音說著，“我的女兒，一直沒有抱怨的陪伴著我，但是我卻連她的生日禮物都沒有買過...”
“直到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楊華生咬著牙齒，卡擦的聲音傳來，“我的研究成果非常的優秀...優秀的過分了，不僅僅讓高層意識到了這個成果的重要性，更加的將我自己暴露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
“我當時卻不知道，獵殺者公會沒有庇佑我...所以軍部的人施壓了，不允許我繼續研究...於是我被放逐了。”楊華生渾濁的眼睛裡面痛苦不已的神色讓葉千寒看著也是一陣心悸：“藍兒她被...抓住了，作為人質...被一個勢力的人挾持，要挾我繼續完成研究...”
“我沒有一個地方的人可以依靠，卻要一個人獨自的完成研究，這個時間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楊華生低聲的吼出聲來：“但是我也應該知道，藍兒的性子跟她的母親一樣，根本不可能去乖乖的等著我...”
“難道...”葉千寒聽到這裡，心底也多出來了一絲不妙，他已經有點猜到了結果了。
“藍兒她趁著一個機會逃了出來，她天生就是靈能者，而且是絕對元素系的靈能者，實力即便不需要修煉一樣增長的飛快...她的力量已經很快的增長到了三階...然後她來見我了，那天她很開心的對我說了很多的話，我那時候才知道，我一直不是一個人在痛苦，她也一樣，失去了母親，父親痛苦的樣子都落在她的眼中，她的痛苦是我的多少倍...”
“好了，不用繼續說下去了...”葉千寒打斷了楊華生接下來的話。
“不！讓我說下去...”楊華生咬了咬牙齒，似乎在忍受著什麼，“但是當我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時候，藍兒她在我身前，被殺死了...”
說完了這句話，楊華生的身體似乎都被抽空了力量，全部的力氣都消失一空，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心口處似乎被撕裂出一道鋒利的口子，疼痛一點點的滲入了靈魂之中....
“心臟被刺穿，意識渙散...我知道，她已經死去了...”楊華生過去了好久之後才有點力氣繼續的說下去：“她是我最後的生存的理由，連她都失去了的話，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活著的意義了...”
“但是你卻現在來了這裡。”葉千寒皺了皺眉頭。
“沒錯，他們就是這麼一群無恥的人，在乎著自己面子上的榮譽，卻用著令人不齒的方式來獲取利益。”冷笑著，楊華生沙啞著聲音如同惡鬼一樣，“我將藍兒的身體冰封住了，希望能夠藉此來儲存她的身體，她的靈能火焰還沒有完全的熄滅，只要我的研究完成，她就有救...”
“之後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被放逐了，他們抹黑了我的名譽，讓我如同過街老鼠一樣，我的研究成果也毀於一旦...”楊華生嘿嘿一笑，蒼老的面孔上的皺紋顯得有點猙獰...
“你的研究，到底是什麼！”葉千寒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居然此刻也有點感受了一種寒意。不過同樣，他也多出了一絲同情，讓這個楊華生的人生毀於一旦的研究，他卻不僅不能徹底的毀掉它，還要繼續完成它，因為那是他最後的希望...明明是絕望，卻成為了希望，真的讓人感到諷刺。
“你真的想知道？”不知道為何，葉千寒在楊華生的臉上看了一種名為獰笑的表情...
“你認為，我就算現在說了我不想聽，就能夠撇清全部的關係麼？”葉千寒知道楊華生此刻在想什麼，對他來說，一切都可以利用，一切都可以出賣，只要能夠救下他的女兒的生命就行，其他的都是敵人，所以他沒有理由相信自己。
葉千寒停頓了一下語氣，他並不打算在言語上說服這個已經快要一無所有的蒼老男人，或許對他來說，一切的承諾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務，你完成你的研究，我們沒有任何的衝突。不是麼？”葉千寒最後只能說出了這句話。
“說的...也是...”楊華生的眼中的警惕沉寂了下去，獰笑也消失不見，他抬起頭來，低聲的說道：“我研究，很簡單...其名為——聖戰天使...”
“人形的靈能兵器，靈戰靠著自己本身的力量來戰鬥，而機戰靠著靈能兵器的組合來戰鬥，而我想打破這麼一個限制，如果有著一個人形的靈能兵器，這一點就足夠被打破。”
“為了完成這麼一個命題，我需要很多的資料，史前的，最新的靈能研究成果。全部都需要...”楊華生輕聲的說道：“人形的靈能兵器需要一個材料，那就是一個靈能戰士...如果是還活著的，那自然不行，但是如果是死去的戰士的屍體卻是多的數不勝數。”
“我曾經遇到兩個巨大的問題，一個是如何保證靈能兵器的自我意識，一個是如何保證靈能兵器與人類一樣的成長性。”楊華生伸出了兩根手指：“然後我都解決了，自我意識可以寄宿在靈能之中，只需要保證使用者和靈能兵器之間的相合性和同步率就能夠讓靈能兵器的自我意識得到保證，第二點困擾了我足足兩年的時間，最後我只能夠得出一個結論，除非是人類否則不可能做到跟人類一樣有著成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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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決定用人類來製作聖戰天使...而且不能是死人...”葉千寒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寒氣...
“沒錯，我嘗試了使用生命來製作靈能兵器，當我第一次使用活生生的人來做實驗的時候，我才發現，真的是可行的...我的確親手殺死了很多的人，但是我說過！為了我的女兒，我什麼事情也做的出來...”楊華生同樣看著葉千寒，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遲疑，唯獨只有這一種掙扎的痛苦以及痛苦。
“那麼，你現在到底完成了多少！”葉千寒煩躁的轉過頭去，再次問道。
“百分之九十九...”楊華生低下頭去，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全部都完成了，製作的步驟全部都完成了，無論是核心系統，還是靈能共鳴的共振系統，全部都完成了，唯獨缺少一個最後的步驟...”
“最後的步驟，是喚醒麼？”
“對，無論怎麼說，將一個人類製作成聖戰天使，對於他們自身來說，都是經歷過一次死亡，但是想要將已經死亡的人再次喚醒，需要什麼，我卻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人研究過這個命題，甚至一點參考都沒有...”楊華生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所以我需要關於人體研究的資料。”
“只要有著舊紀元的人體研究的資料以及生體強化系靈能的資料，我絕對能夠輕鬆的完成最後的一個喚醒的步驟！”楊華生的目光滿是炙熱...
“話說的確如此，不過你的女兒的屍體應該在那個勢力的手中吧。”葉千寒撇了撇楊華生一眼，“你確定當你完成你的研究的時候，不會被立刻殺死麼？而且剛剛的殺手是怎麼一回事，你應該明白。”
“他們拿走的不過是一個假的而已！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將我的女兒和我分開...”楊華生冷漠的笑了笑，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葉千寒，似乎在說：你還是太小看我了。“他們應該就是發現了之後，才會派殺手過來。”
“呵呵...倒也不錯。”葉千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的盡頭已經微微染上了一層白色，都快要天亮了。“天亮了...”
“楊博士...這次的委託我接下了，”葉千寒敲了敲已經被劈成了兩半的桌子，冷漠的目光之中多出了一絲笑意：“我的確想看一看完成之後的聖戰天使是什麼樣子，暫且，現將你的性命，交給我保管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