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是無數黃巾軍弓箭手，每個人都屏息凝氣，只要他們的天公將軍已下令，他們就立刻瘋狂射箭。
城下，只有凌翊和張角兩人，四目相望。
張角淡然的一笑：“凌翊大人，果然英雄了的啊，能輸給你，也算是我的福氣了。”
我靠！
啥意思？
這還沒打呢，將軍怎麼就先客氣起來了？
對！這一定是計策！一定是使敵人放鬆的計策！
城牆上的黃巾軍們不約而同的想著。
凌翊則哈哈一笑，“張角，你給自己算過命了？”
張角點了點頭，“天命，不可違。”
凌翊問道：“你說的這個天命，是天庭之命，還是創世之命？”
張角的眼瞳裡閃過一絲驚訝，“這……有區別嗎？”
凌翊笑道：“當然有區別。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黃巾軍，應該尊奉的是三皇五帝，也就是創世教派，你要攻打的，則是以玉皇大帝為尊的天庭教派。”
張角哈哈哈大笑起來，“真沒想到，這天底下，最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凌翊笑道：“這麼說，你還真是創世道派的，可惜了。”
張角問道：“有什麼可惜的呢？”
“因為，我也不喜歡天庭道派。”
“天庭教派統治宇宙，無比強大，凌翊你難道不明白？”
“當然明白。但他的強大，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凌翊冷聲說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的確是被我世界中的天庭組織陰過的。雖然我還不能確定，我世界中的天庭組織，跟你這裡的天庭道派是不是一路的，但只要聽到天庭兩個字，我就不開心。如果你是天庭道派的人，我殺你就會非常順手，但可惜，你是創世道派的，我跟創世道派還沒有什麼仇怨呢，可我又不得不殺你，以終結這個時代。”
城牆上的黃巾軍們全在大眼瞪小眼，完全聽不懂凌翊在說什麼。
凌翊的每一個字，單拿出來，他們都聽的明白，但連在一起，卻像是在聽天書一樣。
而張角卻哈哈一笑，“凌翊大人，你可真是坦誠啊！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和參悟我所在的天下，這個天下，真的存在嗎？還是，我等都只是活在別人製造的夢境之中呢？我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我們死後靈魂又會去往哪裡？說實在的，越是懂的多，就越是迷茫。直到我今天見到你，我才明白，其實我們都不過只是玩物而已。”
“有句話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很多人都理解成為，天地不仁慈，把天下的萬物都當做狗來看待。”
“但其實，我倒覺得這句話，倒出了整個世界的真諦。”
“天地，其實就是宇宙。”
“不仁，不是不仁慈的意思，而是沒有感情的意思。”
“這個宇宙，是沒有感情的。”
“宇宙中的萬物，都受這個沒有感情的宇宙的擺佈，它擺佈我們，就像擺佈小狗一樣。”
“凌翊大人，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張角淡笑著說道。
凌翊全身的毛孔都炸裂起來了。
他怎麼能聽不明白張角這番話的意思！
這個意思，跟凌翊長久以來所暗暗思考的問題，方向完全是一致的！
實際上，張角還是說的足夠隱晦了，但意思很明顯！
所謂的天地也好，宇宙也好，其實所指的都是同一個：空間系統主神！
空間系統主神沒有感情！
為什麼會沒有感情？
因為空間主神不是人！不是碳基生命體！
而很有可能是機械體、光腦、或者是其他以凌翊這個維度文明所無法理解的事物！
但不管怎麼說，空間主神的本質，應該就是程式！
而所有的世界，不管是模擬世界也好，求生世界也罷，還是結界領域也好，所有的人，包括天庭道派，包括創世道派，包括凌翊，也包括其他文明，都只是主神程式中的玩物而已！
真沒想到，幾千年前的張角，在文明還不夠發達的時候，就已經參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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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明白了。”張角笑著說道：“那麼，我在這個天下裡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凌翊皺眉問道：“什麼意思？你造反，就是為了等著跟我說這番話？”
那這造反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哦對，張角已經參悟了天下的真諦，任何生命在他眼裡看來，就像是一堆資料字元一樣，甚至連他自己的生命，他也毫無在意。
如此豁達，真是得道高人啊。
張角笑著說道：“創世道派，跟凌翊大人淵源極深，我張角只是個小角色而已，能把這番話帶給凌翊大人，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至於剩下的事情，那就都是凌翊大人自己的命運了，可惜，我道行太淺，根本看不透凌翊大人的命數。”
說著，張角便緩緩的從背後拔出了桃木劍來，“來吧，凌翊大人，話已經說完了，我們該拼命了。”
這話說的跟開玩笑一樣，但張角拔劍的時候，全身上下充滿了灼目的道術光暈。
凌翊皺眉說道：“張角，我不想殺你，我心裡還有很多問題想跟你討論。”
張角卻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告訴凌翊大人的了，我最後的任務，就是全力跟凌翊大人絕殺。”
“可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
“打不過你，是我的命數，但是，跟你絕殺，卻是我的任務。”
“命數無法改變，任務也不可能不做。”張角笑吟吟的舉起桃木劍，“來吧，跟你作戰，是我期待已久的榮幸。”
凌翊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他真的也不想殺張角了，隱隱中，他覺得張角背後的創世道派，其實並不壞，但問題是，系統的懸賞任務，就是要殺掉張角，不殺張角，黃巾之亂這個位面時代不會結束，大神結界就不可能升級到二級！
“好吧，那我們就全力一戰吧。”凌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舉起了阿什坎迪·兄弟會之劍。
五百斤的重劍，在他的手中，宛如木劍般輕盈。
而對面的張角，手裡的桃木劍，卻像是有千斤之重一樣，幾乎快要舉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