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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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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青年的手懸在半空, 手背上的經絡由於用力而變得清晰分明,蒼白的指尖猶如蝴蝶垂死的觸鬚,在黑暗中微微地顫抖著, 但是卻無法再前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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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玄拽著他的手腕, 將他的手一點點地拉離那顆肉瘤。

拉的越遠,懷中的青年掙扎幅度就越大。

他本能地抗拒著, 掙扎著, 但是卻無法擺脫對方的臂膀,緊貼著自己後背的胸膛猶如堅不可摧的磐石,將他死死地禁錮在距離母親一步之遙的地方。

“噓……”男人用低沉輕柔的聲音安撫著。

他湊到葉迦的耳邊呢喃著,聲音中有著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溫柔寵溺:“那個不能碰。”

那是母親的一部分。

即使只是從她身體上移除的肉塊, 也能在短時間內獨立成活,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純然的惡意,汙染著,蠱惑著, 滲透著。

她是所有怪物和厲鬼的母親, 是世界上一切黑暗惡念的源頭。

她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慷慨地遞到葉迦的唇邊, 誘惑道:吃下去。

——吃下去,就能成為她的孩子, 她的臣民, 她的愛寵。

吃下去就能回家了,回到她陰暗而死寂的懷抱中,感受她的慈愛, 成為她的一部分。

嵇玄垂下眼,冰冷的唇落在青年溫暖的肩頸。

對方頸窩處的皮膚細膩溫涼, 如同被捂熱的玉石, 一層單薄而緊實的皮肉覆蓋在還骨骼之上, 貼近時幾乎能夠嗅到皮膚以下血液湧流的芬芳,令人控制不住想要咬住一小塊,在齒列間細細地研磨。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嵇玄沉迷地吻著對方脖頸和肩膀連接處那一小塊柔軟的皮膚,深深地將青年身上還沾染著濃重血腥味的氣息吸進肺部,將他舔化,嚼碎,嚥下,好填滿自己空蕩蕩的,冰冷的,死寂的胸腔。

手掌之下,他能夠感受到,對方那長長的,柔軟的眼睫微微地顫抖著,彷彿某種小動物的絨絨的毛髮,緩慢地,輕柔地刷過他的掌心。

想要收緊手指,將那令他心癢的感覺牢牢地攥在手裡,又擔心握的太緊,把它捏碎。

破壞的衝動和憐惜的慾望在他的胸腔內打著架。

嵇玄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對方的肩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要是他能一直這麼乖就好了。

但是恰恰相反,嵇玄非常清楚,只要對方一清醒過來,就又會變回那個鋒利的,殘忍的,戰無不勝的ace,會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武器劃開他的胸膛。

太可惜了。

嵇玄伸展開自己的鬼蜮。

空氣中裂開一道猩紅色的縫隙,只見它緩緩地張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枚仍舊在向外流淌著液體的肉瘤納入其中。

最終,肉瘤的最後一絲氣息也被隔絕在外。

母親的氣息消失了,城市的異化也隨之停止。

天空的血色猶如潮水般緩緩地退去,逐漸地露出原本的顏色。

地面上,厲鬼和怪物不再狂化,活屍身上長出來的肢體自然脫落,它們跌跌撞撞地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走著,時不時地栽到地面的縫隙裡,然後躺在裡面不再動了。

那些本就愛藏身於黑暗中的生物刺溜一聲再次鑽回到了黑暗當中。

除了惡意極深極重,無差別地對人發動攻擊的冤魂厲鬼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怪物和鬼魂都不再具有那樣可怕而狂躁的攻擊性。

怪物大軍一觸即潰。

奮戰到此刻的人們茫然地對視著,每個人的面容都蒼白而疲憊,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沾滿了各種顏色的鮮血和□□,看上去格外狼狽,他們的手因脫力而微微顫抖著,站在幾乎看不出原貌的街道上,呆愣地看著遠方。

血色盡褪。

地平線上,燦爛的陽光彷彿千絲萬縷的金線一般穿透雲層。

——破曉了。

大樓裡。

晨曦的微光透過玻璃的照射進來,印在光滑的地板上,驅散些許黑暗。

但是大樓深處卻仍然如同永夜般漆黑,彷彿照不進一絲光亮。

那顆鮮紅的肉瘤消失之後,原本猩紅的微光也消失了,整個大廳再次變得冰冷黑暗。

嵇玄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臉色卻越白了幾分,在陡然暗下去的房間內顯得如同幽魂般慘淡。

懷中的青年就像是被剪斷提線的木偶般軟了下去。

嵇玄及時用手臂摟住葉迦的腰肢,然後緩慢地俯身下來,將他輕柔地放了下來。

但是,還沒有等他抽身離開,懷中的青年就毫無預兆地睜開了雙眼。

嵇玄動作一滯。

“……”葉迦低聲地呢喃著什麼,喉音模糊,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他長長的眼睫輕輕地哆嗦著,緩慢地抬起,露出其下漆黑如墨的眼珠:“……餓。”

毫無預兆地,葉迦猛地將嵇玄壓倒在地:

“餓。”

他的聲音低而軟,帶著清淺的鼻音,就像是在撒嬌似的,但是動作卻強勢兇猛,極具攻擊性,就像是獵食的猛獸,優雅地將自己的獵物摁在身下。

嵇玄微怔。

他抬起眼,猩紅色的血瞳死死地注視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沉寂的胸膛突然急促地上下起伏,但卻半點都沒有掙扎。

葉迦俯下身,嗅了嗅對方的下唇。

鼻尖冰涼,緩緩地從男人的脖頸向下滑,輕柔地觸碰著對方的皮膚。

嵇玄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暗紅色的眼眸變得幽暗深沉,在黑暗中彷彿緩慢流動著的血池。

他抬起手,按住了葉迦的肩膀,掌下也不施力,似乎在鼓舞著什麼。

葉迦茫然地思考了幾秒,然後張開嘴,一口咬住了對方的喉結。

嵇玄“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但不是疼的。

他的喉結顫了顫,老半天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嘶啞的聲音,就像是被明火燎到似的,乾澀到幾乎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祖宗,你……”

你這是逼我犯罪。

葉迦低著頭,他的大腦裡混混沌沌的,就像是被塞入了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線團,理智卻被壓在黑暗的最深處,怎用都無法從下方翻上來。

“餓。”

他低聲地說。

那個讓他感覺到安心和誘惑的存在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在那瞬間,先前吃下去的所有能量彷彿都失去了控制,在他的身軀裡衝撞著,尋找著出口,身體的骨骼和血脈都火辣辣地疼著,但是飢餓卻壓倒了其他的一切感覺,又麻又癢,在腦海中瘋狂而尖銳地叫囂著。

緊接著,他覺察到,自己的身旁出現了一個格外誘人的味道。

即使他不睜開雙眼,依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就像是在黑暗中唯一亮起的光源,源源不斷地向外輻射出光和熱,那香甜的氣味擴散開來,勾引的他口舌生津。

葉迦鬆開口,然後再次一口啃在了嵇玄的鎖骨上。

這次他咬的很重。

尖銳的牙齒磕破皮膚,甜腥冰冷的液體從傷口中湧出,被溫暖的舌尖貪婪地卷走。

嵇玄的瞳孔緊縮。

慾望在蠢蠢欲動,他在自制力極限的邊緣徘徊著。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要控制不住地做出些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了。

事實上,嵇玄並不介意對方吃掉自己。

但問題是,葉迦吃的越多,他就越向著怪物的方向靠攏,就越會逼近那個模糊的界限,母親也就越容易將他從這邊推到另外一邊。

如果是以前的嵇玄,他是完全不會介意的。

兩個怪物豈不是更相配?

但是……上次在遊戲中,差點被捅死那件事給嵇玄敲了警鐘,倘若再次操之過急,不擇手段,對方恐怕永遠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而且還有一個更自私,更強烈的原因在嵇玄的心裡作祟。

之前在鏡靈幻境中的那三天雖然短暫,但是卻給他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發現,自己現在分外懷念的,居然是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自己以一個小孩子的模樣和葉迦相處時的情景。

在廝殺間隙,對方會垂著眼,溫柔地喊他:“阿玄。”

可惜,對於當時的嵇玄來說,那還不夠。

他還要更多。

——他永無止境的慾望將兩個人推到了無法彌合的邊緣。

但是即使到了現在,嵇玄也依舊沒有改變。

唯一不同的是,曾經的他會更容易滿足。

無論是不擇手段地將葉迦鎖在身邊,還是透過吃掉葉迦,甚至是讓自己被吃掉的方式和對方融為一體,這些嵇玄都能接受,而且會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但是,那三天讓他變得更加貪婪,也變得更加難以滿足。

曾經的願望再也不足以填飽他的胃口。

比起曾經那些殘酷而強硬的方法,嵇玄更希望……讓對方心甘情願地,永永遠遠地陪在他的身邊。

像是落入蛛網的蝴蝶,在它發覺之前,豔麗而輕盈翅膀就已經被網牢牢地黏住,即使再怎麼掙扎也無法離開。

嵇玄用力地閉了閉雙眼,緩慢地將對方從自己的鎖骨上拉離。

葉迦睜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無聲地望著他。

他的唇抿起來極薄極利,頗有種不近人情的意味,但是此刻卻半張著,蒼白的唇被粘稠冰冷的血液染成深暗的緋紅,唇線顯得溫柔而模糊,看上去彷彿……邀請。

嵇玄的喉結緩緩地滾動了一下。

忍到一定程度,總有忍不下去的時候。

他抬起手,冰冷寬大的手掌按住對方的後頸,然後吻了上去。

這個吻激烈而兇猛,鋒利的牙齒劃破對方的口腔,冰冷的血和溫熱的鮮血在舌尖交纏,怪物和人類不分彼此。

青年身體中因殺戮而匯聚起來的陰氣被對方一點點地舔舐吸食,飛快地從他的身體裡流逝。

他力地垂在身側的手指逐漸熱染上屬於人類的熱意,他的心跳因為接近非人而放緩,但是此刻卻逐漸恢復了正常的搏動頻率。

嵇玄能夠聽到,從對方緊貼著自己的胸腔內,傳來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聲——

“砰嗵”——“砰嗵”——“砰嗵”——

過了許久,他終於捨得將對方放開。

青年的呼吸因為窒息而變得紊亂而急促,半垂著雙眼,那雙被掩在眼睫下的眼珠卻已經退去了不正常的墨色,變回了原本琉璃般的淺淡顏色,他的瞳孔有些散,似乎仍舊沒有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他的眼眸中蒙著一層生理性的水汽,霧氣濛濛地望向對方,豔紅色的嘴唇半張著,似乎在為現在的情形感到茫然和疑惑似的。

嵇玄沒忍住,低下頭,舔了舔對方被自己親腫的下唇。

只不過,他這次只是淺嘗輒止。

讓對方從那種近似怪物的狀態轉化成人形,方法多的是,只不過,出於私心,嵇玄選擇了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他彎了彎唇,輕柔地將對方放平在地上。

突然,嵇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遠處黑暗的角落中。

他勾了勾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個黑色的影子慘叫著飛到了他的手裡。

小黑手死死地閉著雙眼,發出淒厲的慘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嵇玄皺皺眉:“閉嘴。”

現在葉迦已經恢復了人類的狀態,倘若這只鬼繼續這麼尖叫下去,說不定真的會把他吵醒。

小黑手驟然收聲。

它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那種壓倒性的強大令它根本無法移動——只要對方想捏死自己,它根本沒有半分的還手之力。

小黑手瑟瑟發抖,慌的快哭出來了:“王……王。”

它哆嗦的快出現殘影了:“我,我我我,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

這個倒是真的。

在嵇玄出現的瞬間,小黑手就夾著尾巴光速逃跑了,但是可惜它的靈體被綁在葉迦的周圍,所以只能縮在自己能跑到的最遠距離,然後祈禱對方不要發現自己。

不過,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小黑手依舊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王!!!救了大佬也就算了!!!

居然還佔大佬的便宜!!!!

這,這,這是什麼展開?!

小黑手這時才真切地意識到,什麼叫做傳言的不可信。

這他媽怎麼可能是始亂終棄之後因愛生恨?分明是意圖舊情復燃並且饞他身子!!!

畫風一下子從復仇爽文變成了不入流狗血小黃文!!!

小黑手淚流滿面。

感覺自己不僅性命不保,還可能被挫骨揚灰。

我命休矣!!

嵇玄挑挑眉,倒是頗感興趣地問道:“嗯?你什麼都沒看到?”

小黑手:“……”

說漏嘴了。

完球。

它渾身僵直,差點昏死過去。

“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嵇玄慢條斯理地把玩著小黑手的靈體,將它搓扁捏圓,看著它在自己的掌心裡變型:“看來他肯定把你藏的很好。”

“看來,你怕才是離他最近的鬼呢。”

他的咬字越來越冷。

到最後一個字,小黑手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那洶湧的殺意……和醋意。

——它要是有腿,它現在就能兩腿一蹬昏過去。

比王更可怕的,是吃醋的王。

嵇玄將小黑手打了個結,平靜地注視著對方在自己的掌心裡掙扎著,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

“可惜了。”

要是弄死它,葉迦會發現的。

而且他記得在自己匆匆到來之前,是這只弱小的鬼試圖將葉迦將遠處拉,也算是有點微不足道的功勞。

嵇玄漫不經心地想。

就當小黑手已經不抱希望,以為自己即將命喪當場之時,對方卻鬆開了手。

它傻眼了,維持著身體被打著一個結的詭異姿勢,看向嵇玄。

嵇玄眸底幽冷,唇邊笑意加深:

“如果我下次在他的身上聞到你的味道,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明白嗎?”

小黑手瘋狂點頭。

嵇玄垂下眼眸,看向葉迦。

只見青年無聲地平躺在地上,表情沉靜,呼吸平穩,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顏色偏淺的發散亂地擋住他的前額,晨光一點點地攀爬進黑暗的大廳,落在平滑的地面上,照亮他的下半張臉,猶如油畫一般。

嵇玄眼底冷意不知不覺地消融。

他俯下身,用指尖在葉迦的下唇上蹭了一下,對方唇上的傷口瞬間治癒。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可以掩蓋自己行蹤的辦法了。

嵇玄最後深深地,眷戀地看了他一眼。

哥哥,好夢。

他收回視線,轉身向外走去。

血蠱魚趴在大樓外,一雙黑漆漆的眼洞緊緊地盯著大門,在看到嵇玄出現的瞬間,它立刻飄了起來,彷彿出膛炮彈的似的,猛地衝到了嵇玄的面前,它焦急地擺著自己的尾巴,一邊繞著嵇玄轉圈圈,一邊用森白的頭骨頂著對方。

“別著急。”嵇玄拍了拍它的手:“他沒事。”

血蠱魚似乎這才放心下來。

它安心地擺了擺尾巴,開始習慣性地用頭蹭著嵇玄的掌心。

但是,嵇玄卻避開了。

他說:“你這幾天跟著他。”

血蠱魚茫然地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主人。

不知道為什麼,它的主人看上去……似乎蒼白了許多。

嵇玄收回視線。

——他剛才的舉動,無異於直接忤逆母親,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身邊必定腥風血雨。

嵇玄倒是不在意這些,他的地位從來不是來源於所謂“嫡系”,他的能力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踏平屍山血海得到的,但是,這幾天他必定分身乏術,恐怕很難關注葉迦這邊的動向。

他更擔心母親會在這段時間對葉迦下手。

還有……那顆肉瘤。

他只是將它收入自己的鬼蜮而已,卻並未試圖觸碰和消化它,母親的力量要比他想象中的更難纏,他需要找個別的辦法處理它。

嵇玄看了眼血蠱魚:“保護好他。”

說完,他轉過身,猩紅色的鬼蜮裂開,將他的身形吞噬進去。

大樓門口空無一人。

大樓內。

葉迦緩緩轉醒。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抬起手,遮擋住照進自己眼裡的陽光。

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昨天晚上的記憶飛快地湧入他的腦海。

鬼門大開,百鬼夜行,緊接著,為了阻止群鬼進化,他來到了市中心……

然後呢?

葉迦緩慢地坐起身,渾身骨頭彷彿都在嘎吱作響,彷彿被大車碾過一般疼痛,他皺皺眉,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環境。

乾淨的,沒有絲毫戰鬥痕跡的大廳,透過玻璃門照射進來的陽光——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正常,正常到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太陽出來了,空氣中也沒有了陰氣和血腥氣,一切應該都結束了。

但是葉迦卻沒有絲毫昨天晚上的印象。

他眉頭緊皺,扭頭向身旁看去。

只見在一旁的地面上,滴落著一片鮮紅色的痕跡,就像是油彩般凌亂,已經乾涸,但是卻顏色卻仍舊濃烈。

葉迦一怔。

這……?

在那瞬間,許多模糊破碎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中閃過,黑暗中猩紅的一點,地面上濃墨重彩的塗鴉,以及一個黑暗而濃烈的……吻?

但是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將那些畫面捕捉到之前,它們就像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迦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平滑,冰冷,沒有傷口。

夢嗎?

他這才想起來小黑手,不知道為什麼,以往都喜歡待在他肩膀上的小黑手這次卻躲得遠遠的。

“昨天……發生什麼了?”

聽了葉迦的問題,小黑手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一進大樓我就暈過去了。”

——當然,它倒是希望自己暈過去了。

葉迦狐疑地皺起眉頭,但是還沒有等他繼續問下去,卻感到有什麼東西碰了碰自己的小臂。

他扭頭看去,只見血蠱魚歪著一顆大腦袋,在他的背後擺著尾巴。

見到自己吸引了葉迦的注意,它湊上前來,張開嘴。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

一個特製的試管從它的嘴裡掉了出來,滾到了葉迦的手邊。

葉迦一怔,將那個試管撿起來。

這時那只冒牌貨血蠱魚的核心,特製的試管內部封閉著一滴綠色的血液,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幽的詭異色彩。

雖然裡面的血液是厲鬼的,但是外面的試管卻一定是人類的手筆。

只要順著這個線索追蹤下去,一定能夠找到線索。

葉迦彎起唇角:

“你也太聰明了吧。”

血蠱魚似乎聽懂了他的誇獎,飛快地衝他擺著尾巴。

它咕咚一下翻了個身,開開心心地向葉迦露出肚皮,好像在撒嬌似的。

“行行行。”葉迦無奈地嘆了口氣,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輕柔而不太熟練地撫摸著血蠱魚在森白肋骨下包裹著的肚子,對方快樂地擺著尾巴,不停地往葉迦的身邊蹭。

似乎是陽光太強烈。

葉迦被身旁的反光閃了一下眼睛。

他向著光線的方向看去——那枚試管靜靜地躺在一邊,金屬製的頂端在陽光下閃耀著。

忽視著那枚試管內綠色的血滴,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在葉迦的腦海中閃過。

血蠱魚的核心是厲鬼心頭血。

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手掌下方的血蠱魚,若有所思地想——

那麼,它的核心是哪只厲鬼的心頭血呢?

答案呼之欲出。

但是,另外一個猜想也隨之浮現出來。

血蠱魚的肚皮是半流質的粘稠鮮血,緩緩地上下起伏著,那觸感就像是……將手掌伸入了一盆還會蠕動的果凍中似的。

葉迦的手掌施力,緩緩地向它肚子的深處陷了進去。

血蠱魚察覺到不對,扭過頭,用黑漆漆的眼窩疑惑地望著葉迦,但是它卻並沒有反擊,就像是格外相信這個人類不會傷害到自己似的。

葉迦的手腕沒入其中。

他皺著眉頭,在血蠱魚的胸腔中摸索著——

終於,葉迦觸碰到一個帶著溫度的,圓圓的核心,端端正正地待在血蠱魚的肋骨深處,源源不斷地向外散射著能量。

他調動一點力量到指尖,感受著。

下一秒,葉迦猛地瞪大雙眼,呼吸一窒,似乎被某種出乎意料的情形震懾到了。

血蠱魚的核心,不是一滴,而是……兩滴液體。

一滴厲鬼的心頭血。

而另外一滴是人類的……

眼淚。

在覺察到這給事實之後,葉迦猛地收回手,跌了回去。

他的瞳孔緊縮,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記憶中的畫面再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來。

蒼白瘦弱的男孩站在血海間,漆黑的發,猩紅的眼。

他的胸膛破開一個巨大的洞,就像是被某種利器穿透。

青年近在咫尺,他的臉慘白,呼吸起伏不穩,薄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筆直冷硬的線條,但是卻仍然在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他的手中握著閃爍著寒光的利刃,直直地捅穿了眼前男孩單薄的身軀。

汩汩的鮮血從男孩的胸腔中湧出。

他有些好奇地低頭端詳著自己胸口的傷口,蒼白的手指被湧出的鮮血打溼。

男孩抬起頭,向著眼前的青年看去。

他原本平靜的神色猛地一震,猩紅色的眼瞳微微緊縮。

男孩微怔,向著對方伸出手。

一滴透明的淚水順著青年的臉頰蜿蜒而下,落在了他小小的,染血的掌心之中,那被鮮血浸染的掌紋被暈染開來,變得模糊起來。

在那瞬間,男孩眼底陰冷的,偏執的,瘋狂的神情如同消融的冰雪一般化開,消弭,再無蹤跡。

他勾起蒼白的唇,快樂而天真地笑了:

“……真好。”

緊接著,男孩閉上雙眼,輕飄飄地向後倒去。

血蠱魚翻過身,再次遊了過去,用自己的大腦袋蹭著對方的手掌。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你這麼聰明。

——原來這就是你為什麼會親近我。

葉迦勉強地笑了下。

但是,下一個振聾發聵的想法毫無預兆地浮現。

血蠱魚,從來,只親近兩個人——嵇玄,和他。

那麼,作為主人的嵇玄,會不知道自己寵物的核心是什麼嗎?怎麼可能。

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它喜歡你。”

“你可以摸它。”

一個乍然而現的念頭瞬間當頭砸了過來,令葉迦的大腦當即停止了轉動,一片空白中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話:

——嵇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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