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這光頭還是隊長?”
陳平的嘴巴張得快塞下一個雞蛋了。
不過昏昏沉沉的他總算有點眉目了。
“原來如此,我怎麼就把王瑋的話給忘了呢?”陳平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就在時代廣場點名時,他曾問過王瑋有關聶林實力的問題。
當時王瑋回答黃級靈將的時候,自己還嚇了一跳。
如今仔細一想,一個黃級靈將的修煉者怎麼可能被一根普通的長鏢偷襲致死。
早該想到的!
這些偽裝成劫匪的人全部都是聶林派來的,或者說是天翔學院派來的。
從一開始的空中遇襲、聶林身死,再到後來的眾人被俘、飽受凌虐,這些全部都是一場戲。
一場演給自己這些準新生看的戲!
導師聶林先是假意中鏢,不僅弄出了鮮血特效,還特地露出那副痛苦的神情。
隊長王春龍隨後扮演起了窮兇極惡、辱人為樂的劫匪頭子,給自己這些人來了一個下馬威。
更妙的是,早在點名出發之前,聶林就往陳平等新生裡安插了一名學院的人。
剛才那名臥底便配合王春龍的飛刀演了一出苦肉計,目的就是增加整個戲的真實性。
這樣一來,矇在鼓裡的眾新生便會對劫匪的狠毒手段深信不疑。
好演技吶,實在是演得好!
欲哭無淚的陳平幾乎要為這些老師的腦洞跪下了。
這些人的演技個個都能提名金河馬獎,哪裡還輪得到那些只會瞪眼咧嘴的流量小生。
“怪不得光頭剛才說沒有我,遊戲早該結束了。”
忽然想起了自己被帶到匪首前的畫面,陳平低聲喃喃道。
確實,如果沒有提前跳雕,這些人也不會再花時間去搜尋自己。
如果沒有假意被俘而後又突然出手,恐怕這場演習也不會變得如此混亂。
只是...
只是自己浪費的一塊充能符石怕是得當做門票了。
這一瞬間,陳平倒是沒有記起剛才的驚心動魄,反而為他的道具惋惜起來。
若是系統有自主意識,恐怕得狠狠嘲笑一番這個摳門的傢伙了。
陳平的反應還算正常,受了一頓毒打的王瑋可就沒這麼容易接受了。
“聶老師,你玩我們?不行,我非得把那拳腳和鞭打還給那位老兄,他可真下得去手!”
齜著牙的王瑋一邊揉著紅腫的肩頭,一邊憤憤地喊道。
他的話倒是引起在場許多新生的共鳴,一大票受虐的男同胞率先吵吵起來,隨後便是那些差點被嚇昏厥的女生了。
他們何時受過這樣非人的待遇,有些出身富貴的新生更是叫囂著要投訴學院。
“夠了!”
聶林忽然怒喊一聲,頓時打斷了所有人的嚷嚷聲。
整個營地忽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眾新生的驚訝目光中,面帶怒色的聶林字字鏗鏘地訓斥起來:
“看你們這點出息!這麼點苦難就受不了了?我告訴你們,剛才的演習我也經歷過,不僅是我,每屆入學的新生都經歷過形式不同、地點不同,但內涵相同的考驗!”
接下來聶林說的每句一話,深深地刻在了在場每一個新生的腦海裡。
當然也包括陳平。
在往後的日子,這些話或多或少地影響著他們的人生選擇:
生死考驗,意志拷問,是每個天翔人的必經之路!
一個真正的修煉者,不是站上巔峰卻蔑視眾生的人,更不是一個拋棄原則不擇手段的人。
他可以因天賦而流於平庸,但他的精神應該有著遠超實力的造詣。
他可以倒在更強者的手下,但在心臟停止跳動的前一秒,他都不應該向敵屈服。
修煉者,首先要修煉的應該是自己的意志,其次才是身體素質和功法武技。
如果不是這樣的順序,那麼請設想,一個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的人獲得超強的實力,他會對這個社會造成什麼影響?
這番話講完,在場的三十四名新生全部啞口無言,有些人更是把腦袋低到了極致。
“申飛宇、蓋陽秋、葛林......公羊萱,出列!”
聶林忽然喊出了一連串的名字,一聲令下,這些人便從新生堆裡站了出來。
眾人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這才發現九個人赫然是當初舉手答應條件的人。
“很遺憾,你們沒能透過最終考核,而且天翔學院將永不錄取你們!”
此言一出,不僅是那六男三女,就連陳平等人也吃了一驚。
終生無法進入天翔學院!
雖然他們這些人還有可能進入其他修煉學院,但是這種通告卻是恥辱到了極致。
儘管當了一回逃兵,可這種懲罰會不會太嚴重了?
“聶老師,這不公平!我們不過是想保留住有生力量,曲線求存。難道我們就應該陪著弱者白白受死嗎?難道你喜歡想看我們全軍覆沒嗎?為什麼取消我們的終生入學資格?”
九個人中忽然跳出一個一臉憤慨的男生。
滿心不甘的他似乎沒有半點羞愧,反而覺得聶林小題大做,自己不過是遵從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罷了。
聽到這位男生一連三問的反駁,本就慍怒的聶林臉色更差了。
他扭頭看向這名男生,一雙星目犀利地盯著後者。
“如果我沒記錯,你叫葛林是吧?就衝你剛才那番話,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聶林將手一指,厲聲訓斥道:“就因為學院的老師不要貪生怕死之徒!就因為學院的學生不要臨危棄義之友!”
說得對!
雖然話鋒指著別人,可陳平卻被這兩句話徹底震撼了。
如果說剛才自己還為這九個人存有一份惋惜之意,那麼現在他已經站在了聶林這一邊。
因為他也不想以後執行任務時,背後被捅一刀子。
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心懷感激:
是天翔學院主動當這個惡人,將他身邊的可能威脅減少到了最大程度。
此時,在場的九個人,連同剛才一臉憤慨的葛林全部默不作聲。
誰也不知道即將返回海市的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是萬分的懊惱和悔恨?
又或者依舊心懷不甘?
看到眼眶含淚的九個人被王春龍的部下帶走後,陳平的心裡忽然蹦出了一個想法。
一步走錯,便再不能回頭了。
或許這只是一場演習,可修行之路,不會給修煉者第二次機會。
“那麼我宣佈,在場的二十五名同學,恭喜你們正式進入天翔學院!”
聶林的目光回到了營地中央,鄭重講完後,他率先鼓起了掌。
啊啊哈哈哈
聽到自己終於是天翔學院的一員了,原本七零八落的新生猛然清醒過來,下一秒便陷入了幾近瘋狂的驚喜叫喊中。
剛才還氣呼呼的王瑋此刻也把那點小情緒全部扔在了腦後,他一把抱住身邊的陳平開始狂呼起來。
“陳平,我們過了!活下來了!我們是天翔學院的學生了!”
陳平自然也抱著死黨,在大夥兒的情緒渲染下,他的眼眶也溼潤了起來。
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透過了。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可如果一併被鎖在鐵絲網內,相信自己也不會舉起那只手的。
陳平暗暗地承諾道,雖然有些事後諸葛的嫌疑,可他覺得並不晚。
如果沒有這場逼真的生死演習,或許眾人還不會有如此激動的情緒。
現在,這二十五個人更加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入學資格了。
稍稍平靜之後,陳平倒是悄悄感慨起另一件事。
如果不是墜落後遇到虎紋熊,自己也不會觸發支線任務。
如今獲得了新技能【映象】,還真得感謝這場別出心栽的演習了。
半小時後,聶林帶著二十五人的隊伍重新升空,並迅速往天翔學院的方向進發。
至此,陳平才知道原來這些金螳雕受過專業訓練,可以在距離不太高的情況下假意墜落,並且還能保持自身毫髮無損。
想來也是。
學院不可能每年都犧牲一批本就緊缺的飛行獸,更不可能讓新生因為演習而受到致命傷。
正因如此,發現陳平失蹤後,演習指導隊的王春龍立馬派人返回搜尋。
而當陳平被手下抓住後,王春龍自然也暗暗舒了一口氣。
轉眼間,飛行隊已經快要離開兩市交界的山地區了。
經過剛才那番“激戰”,安坐在金螳雕背上的陳平想起檢查自己的系統狀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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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檢視時,腳踩飛劍的聶林忽然減速來到他的身邊。
“陳平,雖然有些小毛病,剛才的表現卻讓我刮目相看。在我帶過這麼多屆的學生中,你是唯一一個逃過空襲,還能返回救場的人。”
聶林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希望到了學院後,我能有幸知道令師的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