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形勢進退兩難,隱藏在隊伍最東邊的兩個神秘灰袍人終於耐不住了。
從東圍牆偷溜進來後,他們等對手露面已經好一會兒了。
就等著對手自以為得逞的這一刻。
“袁賊休傷我天翔人!”
只聽一聲暴喝,一件灰袍驟然飄揚。
將其扔下的短髮老者接連虛踏兩步,躍起的身影徑直向前飛去。
“驚龍槍起!”
話音一落,老者背後以黑布纏繞的長槍忽然衝出了束縛,銀光一閃,棒身已然被牢牢握在手中。
“呼呼呼!”
一陣眼花繚亂的體前舞動,燦金龍頭咬住的銀色槍頭寒芒乍現,整支長槍宛若一條游龍四下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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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龍化江!”
老者極速衝到了一眾學院高層的面前,手中長槍從背後繞到腰間,再從腰間舞到胸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老者的身前頓時化出一道金色屏障。
“轟!”
墨綠色獅頭與燦金遊龍對撞的瞬間,氣爆聲差點穿透了眾人的耳膜。
兩技互抵的洶湧能量呈圓面擴散,就連運氣抵抗的邱正也不住地往後仰去,用力抓地的兩腳險些就要鬆動。
前方大片的水泥地全部碎裂,塵土飛揚間,懸在半空的袁昆帶著一臉的驚訝倒飛一陣,略加調整後才穩落於站臺後方。
能量波動消失後,羅蔣兩位副校喘了口氣,定睛一看,當即大喜道:“老耿!”
等眾人身前的灰塵彌散開來,這才看清楚前方持槍穩站的短髮老者。
“天翔校長耿天華在此,袁賊還不束手就擒!”
聽到老者自報家門,正兩手死命捂住耳朵的陳平身體一個激靈,立馬晃著腦袋抬眼看去。
佇列前方果真站著一位老者,正是他在校簡報上看到的人。
不是幌子,或者說,敵人弄假成真了。
耿校長真的及時趕回來了!
一瞬間,陳平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他才不像前方的學院高層一樣依舊全神戒備。
一悲一喜之下,陳平下意識地將及時救場的耿天華看作神仙一般。
彷彿只要有他在,剛才還兇惡萬分的敵人便會立即失去勝算,戰局也會隨之扭轉。
陳平趕緊直起上半身,一邊揉著腦袋,一邊仔細觀察前方的持槍老者。
本以為地級靈尊的耿天華會是一副仙風古道、白髮束起的強者風範,可近在眼前時,陳平才發現:
若是將其手中的驚龍槍隱去,再給靜立的耿天華換上一件花襯衫,這個寸頭老者和小區門前逗鳥的大爺幾乎沒有兩樣。
可是耿校長一旦將長槍舞動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立馬超脫於眾人,身影躍動時煥發出的氣魄完全不像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
不管怎麼樣,陳平相信,既然耿校長能趕回來,他就一定有辦法阻止眼前的可怕敵人。
“砰!”
地磚斷裂的聲響後,手持獅頭柺杖的袁昆再次出現在了站臺上。
眼看天翔的話事人突然出現並擋下自己的攻擊,袁昆沒有因為一擊不成而感到懊惱。
相反的,他那雙陰鷙的眼睛中反倒閃過某種期待已久的熾熱神色,彷彿一頭臥地潛伏的獅子終於蹲到了獵物。
一看到耿天華的臉,袁昆心中的無盡怒氣忽然爆發出來,過往幾十年擠壓的仇恨宛若洩洪一般湧出。
他額頭那道傷疤似乎也開始隱隱作痛。
重重地踩在站臺上後,袁昆的胸口不住地劇烈起伏,腦海中的已逝袁家成員也逐個出現:
袁家老祖,他的大伯二叔,他的父親,還有他的二弟,也就是除袁康以外的另一個弟弟......
因為那場武界大戰,這些親人直接或者間接死在耿天華和修協的手裡。
雖然沒法找修協報仇,但是袁昆卻將目光轉向了那次圍剿行動的隊長,同時也是親手殺死他二弟的人:
一手創立天翔學院的耿天華。
哪怕後者忽然出現,一切依舊在袁昆的計算之內。
“怎麼,都是七十歲的人了,不知道進山拜佛,進屋叫人這個道理?
莫名在我的學院裡作亂,一臉傲然地站在那邊,你好像比我還心安理得?”
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半眯一下,耿天華冷冷地嘲笑了一番。
他從沒想過當年的餘孽竟然有膽跑來撒野,更沒想到後者想要血洗無辜的師生。
這種惡行,果然和他家族當年的所作所為如出一轍。
聽到耿天華的嘲諷,袁昆反倒冷靜了一些,手中握杖的力道也輕了點。
眼神緊盯著前方的仇人,袁昆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心安理得。
耿天華,當年你們對我袁家趕盡殺絕,我僥倖得以脫身。
以後的每個夜晚,我都能夢到你殺我二弟的畫面;每天早上醒來,我都要摸一下額頭上的這道疤。
多虧你留下了它,我才能時刻提醒自己要向你復仇。”
“復仇?哼!”
耿校長將身前的長槍揮舞一個角度後直插地面,冷笑道:“別把自己裝成一副義士,好歹都是快八十的人了,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要講舊賬,四十六年前季家塘的五十五條人命,你袁家有愧疚過嗎?
十五年前王家莊十三條人命,你有懺悔過嗎?
你跟我講復仇?
我只恨當年的驚龍槍不夠長,沒能一下刺死你這老東西。”
聽到耿校長忽然和敵人互罵起來,陳平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反差。
他原以為耿校長是那種和藹且沉穩的前輩,現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者卻不失果決與潑辣,語氣中更是反壓了敵人一籌。
忽然,耿校長將目光移到站臺上沉默好久的莊鶴立身上,冷笑道:“我想,當初逃竄的目標恐怕不止一個吧,閣下還不速速現身?”
當即,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落到了莊副校的身上。
就在剛才形勢兇險的時候,眾人差點忘了與袁昆一起進場的莊鶴立。
“小莊,你!”聽到耿校長提醒,羅雲生和蔣鈞立馬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
再過去三年的相處中,他們倆從未感覺到莊鶴立有異樣,就連耿天華自己也沒發現後者的貓膩。
不過,作為內應的莊鶴立此刻已經被卸磨殺驢了,眼前這個莊副校依舊是假冒的。
又是“呲啦”一聲,袁康也將人皮面具撕去,頓時把一眾師生嚇的不輕。
他們實在不能接受,過去幾年內一直尊敬的副校長,轉眼竟成了天翔的敵人。
自袁康露出真面目的剎那,耿天華便一言不發地盯著。
他已經能猜出,一直潛伏在身邊的奸細另有其人,而眼下這個人顯然是借用了那個奸細的臉。
不過耿天華確實有些懊悔,三年前莊鶴立忽然轉入天翔,他卻沒有仔細調查後者的背景,也沒有在日後多加注意,這才釀成今天的局面。
果然還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