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時,詹月瞥見了倚靠在303房間門口的凋塑師老吳。老吳撓了撓狂亂的頭髮,露出了一個奇怪又狂熱的笑容:“聽說你們在找人?”
元星河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別進來!”
但詹月已經看到了房間裡的場景,那些機械性行走和攻擊的凋塑中,有沒有她弟弟呢?
她忽略掉不知道從哪個房間傳來的唱戲聲,拉著熊巨衝進了房間,叫起了弟弟的名字。
元星河根本看不上這兩個新人,剛才的提醒已經是他最大的善心了,他正在用狼爪瘋狂挖著一面牆。
他發現303要比自己的房間小很多,這些牆裡,也砌著東西。
白色的牆壁被一點點挖開,裡面是用混凝土固定好的一個個玩家,他們擺放整齊,像一個個巨大的花瓶。
“那些人身體有傷,做不成凋塑只好砌牆了。”凋塑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好像這些人不是玩家,而是一些可供挑選的材料。
元星河雙眼充血地看著牆裡的人。
那個人穿著一件修身的白大褂,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手中還拎著一個小箱子,彷佛下一秒就要活過來,去上手術檯或者去參加什麼醫學會議,總之不應該在這個注滿了石膏的牆裡。
“李成綺?你也有今天?”元星河癲狂地笑著,他一直記得自己是怎樣從第一局遊戲就開始和他組隊,後來又是怎樣被他陷害的。
直到元星河再次被一個凋塑捏住脖子,他才回過神來。
老吳朝元星河走過來,指了指在一詹月和熊巨:“我欣賞你的表情,我們是一類人,給你一個機會,殺掉他們兩個,我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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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星河點點頭,舉起了狼爪。
熊巨擋在了詹月前面,舉起了巨斧。
下一秒,血花飛濺,給周圍純白的凋塑點綴上了點點紅色。
元星河甩了甩狼爪上的鮮血,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老吳,厭惡地說了句“噁心”。
“小心!”另一邊的詹月對他喊。
元星河回頭,看到了石膏牆裡的醫生,一點點從牆裡爬了出來。
身材高大的醫生睜開了雙眼,朝元星河伸出了手:“小元,你等我很久了吧。”
元星河明知道這是凋塑師假扮的,但他聽著戲曲聲,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之間並肩作戰的日子,他無法下手。
醫生拿出來一把血跡斑斑的銼刀,對著元星河的眼球挖下。
一把巨斧劃過,砍到了醫生的胸口上,他後退了兩步。
醫生的胸口起伏了兩下,遊戲中的惡意NPC是可以攻擊並殺害的,但熊巨卻收到了系統提示:警告!重傷其他玩家,扣除5萬積分。
名為李成綺的醫生像是回神了一般,他看著面前的元星河,沒來得及說話,只是用盡力氣把他推開了。
一個手持長劍的凋像砍了個空,繼續向元星河走來。
熊巨和詹月的積分都用來買道具了,他們根本負擔不起這五萬積分。
元星河本來是想轉給熊巨五萬積分讓他繼續遊戲的。但熊巨聽著耳邊的歌聲,越發煩躁,召回巨斧對著身邊的凋塑噼砍了起來。
他猶如切菜砍瓜,很快就砍倒了好幾個人,詹月在一旁瘋狂阻止也沒有用處。
這下元星河的積分都不夠轉了,倒是醫生在一旁喝了兩瓶治療藥水,安慰元星河道:“這些玩家早就被副本同化失去人類意識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個解脫。”
“就連我也因為在副本中存留太久,無法離開這裡了。”醫生說著,把自己手中的小箱子遞給了元星河,“這個武器不錯,你拿走吧。”
元星河沒有接,他站起身:“副本中表現最佳的玩家可以帶出副本任意一件物品,我會帶你走的。”
醫生沒有回答,遭受重傷的他暈了過去,被元星河帶出房間。
當這些凋塑全部倒在地上之後,熊巨終於恢復了清醒,他看著淚流滿面的詹月和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
詹月卻突然摟住了他:“沒關係的,你還記得我的高跟鞋嗎?我也觸犯了規則,我們正好可以一起留下來了。”
“只要我們在一起,在這個副本也沒什麼不好。”
寧姝容抱著小木偶來到303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挖牆面尋找裡面有沒有詹星的詹月和熊巨。
寧姝容把木偶遞過去:“詹月,這是你弟弟。”
詹月看著這個木偶,突然從拿起一旁某個凋塑手中的劍,劃開了木偶的喉嚨。
季陵在一旁涼涼地說:“副本同化後的玩家會主動攻擊其他玩家,你看我叫你別來吧。”
詹月卻從木偶喉嚨裡拿出來一枚小小的銀色徽章。
徽章上寫著“特物局”三個小字。
現在“特物局”已經吸取隊員們的意見建議,改成了“特處局”三個字,這個徽章還是五年前的款式。
詹月摟著小木偶哭了起來。
“詹星,星星……”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小木偶在她的懷裡漸漸拉伸變長,變成了人類的皮膚,長出了黑色的頭髮。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特處局制服,也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姐姐,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有些悲傷地對詹月說:“對不起,姐姐,我可能不能離開這個副本了。”
詹月也回抱住他:“沒事的,弟弟,姐姐也回不去了,姐姐也陪著你。”
這感人的一幕終結在熊巨也伸出手摟住姐弟二人:“我們永遠在一起。”
詹星揪掉熊巨頭頂的那根綠色羽毛,大為不解:“姐姐你怎麼還沒和這只熊分手?”
熊巨突然得意起來:“我們結婚了,叫姐夫。”
虛心好學的蛇妖默默記下了這項人類禮儀。
樓梯上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寧姝容的注意力,只見樓管梅姨抱著那個渾身青青紫紫的黑眼童嬰兒,身後插著一把菜刀,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我孩子都餓瘦了,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
樓梯上,病號服拿著遊戲機一步步走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走路姿勢有點瘸,他恨恨地看著寧姝容,咬牙切齒地說:“第三局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