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又過了一個月,時間也從夏季進入了秋季,不過只是初秋,氣候還不是很冷。
鬼舞辻無慘死後,費了不少力氣,才從無限城中脫離出來。而後為死去的人舉行了葬禮,還有其他細碎的事情處理,這麼一拖,本該解散的鬼殺隊就留到了今天。
當然,產屋敷有意解散鬼殺隊,畢竟大敵已死,留著這麼一個非政府的武裝力量,並不是好事。但或許因為產屋敷還活著的緣故,大家也沒有解散的想法。只不過,這樣的時間不會持續太長,因為產屋敷活不了多久了。
是的,原以為無慘一死,就能破解詛咒的他,並沒有迎來好轉,反而好像因為心事已了,反倒是出現了衰亡的現象。即便以緋村雲和珠世的力量,也難以挽回他失去的生命。
而一旦產屋敷死去,群龍無首,鬼殺隊不解散也得解散了。
不過,這不是緋村雲該操心的,參加過葬禮,又因為調理產屋敷身體而留到現在的緋村雲,終於打算啟程了。
他打算今天就離開這個世界,去往那個和他有記憶共鳴的世界。不過離開之前,還需要打點好一切。
於是,一大早,他就離開了蝴蝶屋,來到了產屋敷的宅邸。
之前因為炸藥的關係,宅邸是徹底毀了,但產屋敷好歹也是富足人家,擁有的宅邸倒也不止一處。即便沒有,也是可以用錢買的。
新的宅邸稍微有些遜色以往,但作為修養的地方,卻是比之前的宅子要好得多,至少清淨了不少。
再度見到產屋敷的時候,死氣已經爬滿了他的臉。
“你快死了!”
緋村雲倒也直言不諱,絲毫不顧及可能打擊到患者這件事。當然,產屋敷也不在意,大敵已死,他活著的意義,好像也沒有了。而且身體早就達到極限了,他也沒想著能活。
能親眼“看”到鬼舞辻無慘死去,他已經覺得足夠幸福了。
所以,產屋敷聞言,也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是啊,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大限將至。”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活下去。”
說話的瞬間,緋村雲的雙眼已經化為梅紅色,鬼氣在他身上流轉,一旁的產屋敷天音覺察到這般變化,不由得有些愕然。
“你......”
產屋敷的感覺何其敏銳,和鬼打交道了一輩子,自然不會感覺不出鬼氣的存在。
“鬼舞辻無慘死了,但你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吧?”
像是自問自答一般,緋村雲迅速給出了答案。
“是我奪取了他的力量,將他化為了人。也即是說,我現在才是鬼舞辻無慘。”
產屋敷有些驚訝,又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
“你只是繼承了他的力量,但卻沒有繼承他的意志,這樣很好。”
沒有殺人之心的緋村雲,即便擁有了鬼的力量,也不會危害到其他人。明白這一點,產屋敷便釋然了。
“因為我沒有他的缺陷,他不能曬太陽,但我可以,所以沒有需求的我,自然不會襲擊人類。當然我也沒想過就是了。不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讓你變成和我一樣的人,擁有
不死之身的人,而不是鬼。”
產屋敷天音有些緊張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卻見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不用了。雖然好像沒有什麼副作用,但我還是希望以最完整的自己迎來終結。而且人一旦活得久了,很難說不會變成鬼。”
漫長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產屋敷不知道長生的自己會不會徹底淪為鬼物。即便身體上沒有改變,但思想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瞭解到這一點的緋村雲,終於放棄了勸說。
“你說得對,長生不死隨之而來的寂寞和孤獨,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心,讓人變得不是人。只是,可惜了,我其實不怎麼希望看到你死去,我想鬼殺隊的人其他人也一樣。”
“他們都很優秀。就像雛鳥長大了,總會飛離父母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沒必要被我這樣的人束縛。辜負了你的好意了,我的朋友!”
“不,你說得對,這個世界,不需要長生不死的人。生老病死才是一個人,失去了任何一樣,都是非人了。我今天來,其實是和你道別的。”
產屋敷有些詫異,問道:“去哪裡?”
“尋找我失去的記憶!”
“有線索了?”
“是啊,不過地方有些遠,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所以離開之前,想和你見最後一面。”
離別總是感傷,產屋敷雖然早知道自己會死,但看到自己的難得的朋友就要遠行,和自己估計也沒機會再見了,也忍不住有些悲傷起來。
“那最後,再陪我喝一杯花茶,賞一下落花吧!”
“固所願也。”
當花落茶涼,產屋敷這才悠悠的說道:“永別了,緋村君!”
“嗯,永別了,耀哉!”
最後的最後,緋村雲終於叫出了產屋敷的名字,這讓他萬分欣慰。
話音剛落,緋村雲的氣息便已經遠離,但產屋敷卻記住了這一瞬間的美好,悠然地喝下一口茶水。
作別了產屋敷之後,緋村雲回到了蝴蝶屋,又去見了禰豆子。
事實上,鬼舞辻無慘死後,炭治郎兄妹就定居在了蝴蝶屋裡,他們沒少往來。禰豆子在鬼舞辻無慘死後,變回了人類,只是託詞,只有緋村雲明白,對方和自己類似,成為了這個世界中的另一種另類,那就是人之身,卻擁有鬼之力。
他最後向和禰豆子見面,僅僅為了一個答案。
“禰豆子,你是想徹底變回人類還是以現在的狀態活下去?”
鬼舞辻無慘已死,炭治郎不必在面對死亡的威脅,禰豆子自然沒必要留著鬼之力。要知道,炭治郎兩年來,日盼夜盼,就是想讓自己的妹妹變回人類。而不是像鬼,或許像現在的異端。
緋村雲以前是能力不足,但現在擁有者鬼王之力的他,完全有能力剝奪對方殘留異變的力量。
“我想變回人類!因為這是哥哥的願望啊!”
“是嗎?我成全你!”
......
料理了瑣事之後,緋村雲終於在日暮時分,悄悄地離開了這個他住了大半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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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他的世界,無論他多留
戀,都必須離開。以往感覺還不清晰,但得到了鬼之力後,他開始感覺到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
是的,排斥。他就像是入侵人體的病原菌一樣,遭受到免疫抗體的敵視和驅逐。
可能過去他的威脅不大,所以排斥不明顯,但現在不一樣的。他不知道有沒有比他更加異端的存在,但他知道即便有也很少了。如今他就是這個世界最強的異類,自然無法受到這個世界的優待。
所以,他只能離開。
原本還想和蝴蝶忍和香奈乎作別的,但想到他那軟心腸,說不定就被挽留下來,還不如硬氣一點,一走了之。反正以他的能力,想要回來應該不困難。
老實說,他現在實現短距離內的空間轉移,已經沒有什麼難度了,但想要開啟兩個不同世界之間的大門,對他而言還缺了不少。所以他有必要找到共鳴的橋樑,以此作為基礎才行。
這也是他打算回到緋村那個地方的原因所在。
否則,手一招,直接打通時空門,穿越過去,不就完事了,那裡用得著那麼麻煩。
不過他人還沒走多久,一襲黑色的身影便趕到了他的前頭。黑色的鬼殺隊隊服,側馬尾和蝴蝶頭飾,來人不是慄花落香奈乎,還能是誰?
“香奈乎?”
“為什麼要一走了之?”
“因為我不能不走,你知道我的來歷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也不歡迎我。我現在無法長時間留在這裡了,否則可能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香奈乎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已經習慣去相信這個少年了。
“至少要說一聲。”
香奈乎有些不滿,隨即又道:“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雖然不是我的世界,但有你們,有你,還有忍,這裡就是我的家。只要條件合適,我會回來的。”
“我不願意!”
“誒?”
“我不想你離開!”
香奈乎扯著緋村雲的衣袖,低著頭,眼中滿是落寂。她不知道這種心情是什麼,但她真的不想和對方分開,即便她覺得這麼做是不好的。
香奈乎有這麼可愛嗎?
或許從沒有好好正視過對方,他一直沒有發現香奈乎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只顧著看著蝴蝶忍,卻忘記了身邊的人。
緋村雲摸了摸香奈乎的頭,隨後笑道。
“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就當是旅遊!”
聞言,香奈乎瞪大了眼睛,然後放開了手。
這樣的舉動讓緋村雲大為受傷,他覺得自己又做了自作多情的事情。被蝴蝶忍拒絕,現在又被香奈乎拒絕,他都快心痛死了。
難道自己注孤生了?
心裡雖然翻江倒海,但緋村雲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和可愛的妹妹作別。沒錯,當不成情侶,也可以做家人的,不是嗎?反正在心裡,他已經把蝴蝶屋的眾人當做是親人了。
就在他失望之際,香奈乎忽然伸出小尾指,說道:“我不能拋下忍姐姐。所以和我約定吧,你一定要再回來,我和忍姐姐會一直等你的!”
緋村雲展顏一笑,同樣伸出尾指,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