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提爾吸了一口煙，又吐了一口。隨後瞥見緋村雲一臉嫌棄地和自己保持距離，不由得有些傻眼。手裡拿著的香菸，也不知道要放回去口中，還是丟掉。
但仔細一想，自己吸菸和對方有什麼關係，於是又很自然地放回嘴裡，繼續聽著奧雷歐斯那不切實際的發言。
“人類的大腦無法儲存更多的記憶，那就成為非人類不就好了。吸血鬼，這種擁有悠久的壽命的種族，他們自然擁有著可以儲存無限記憶的方法。”
如果是以前，史提爾也會相信這種鬼話，當經過上次的科普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或者說他們這些魔術師，其實知識和觀念有點太落後了。所以對於奧雷歐斯的發言，他不僅感到好笑的同時，也有一種優越感。
“所以，你囚禁擁有【吸血殺手】的少女，就是為引出吸血鬼，從他們身上獲得無限記憶的方法？”
“我沒有囚禁任何人，她是自願的。”
少女姬神秋沙也終於不再沉默。
“是的，我的能力只會招來死亡，我是自願呆在這裡的，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吸引到那些吸血鬼，也能避免殺害他們。而且如果我這樣不詳的能力能夠幫助到別人的話，那我就更不會拒絕。”
史提爾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但是如果失敗了呢？如果吸血鬼沒有那種方法怎麼辦？”
奧雷歐斯自信地笑著，“很簡單，那就讓茵蒂克絲成為吸血鬼。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忍受每年都消除記憶的痛苦。”
“變成吸血鬼？你認真的嗎？”
“當然，只要使用我的黃金煉成，什麼都做得到。”
緋村雲聞言，不屑地笑出了聲。
“蠢死了！你要說的只有這個？還以為你會說出什麼高明的話，結果不過是白日做夢的妄想。”
如果這樣就能解決，緋村雲早就那麼幹了。他不知道吸血鬼是怎麼樣的，但至少成為鬼的話，緋村雲是有辦法的。
且不說這樣做其實沒什麼用，即便有用，緋村雲也不想這麼做。因為那違背了患者的意願。
就像他的朋友產屋敷，如果可以，他完全有能力讓對方永生不死。可是對方拒絕了，他想以純粹的人之身迎接死亡。所以，他只能忍痛尊重對方的選擇。
“茵蒂克絲有這麼拜託過你嗎？她願意成為吸血鬼嗎？不尊重他人的意願，根本稱不上拯救，你不過是自我滿足而已。用三年的時間，你就考慮到這個？簡直要笑死人了。”
“說的沒錯。”
上條當麻也肯定了緋村雲的話，“煉金術士，你根本就是在自我滿足，你沒有救人的資格。”
“閉嘴！”
奧雷歐斯憤怒地看著緋村雲和上條當麻。
“你們什麼都不懂，如果見識過她受的苦，你們還說得出口嗎？自我滿足？我只是想要拯救一個無辜的少女而已，你們才是，只會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你們連揹負黑暗的勇氣都沒有。”
史提爾嘆了口氣，雙方都沒錯，只是各自的信念不同而已。他更沒有資格否定對方的行為，只是......
“到此為止吧，奧雷歐斯，憑你是無法拯救茵蒂克絲的。”
“連你也要阻攔我嗎？史提爾。你應該明白我的感受。
”
“是的，我能明白。三年前是你，前年是我，我們都經歷過那種無助和無奈。但是啊，我還是要說，憑你是做不到的。”
奧雷歐斯怒視著史提爾，“不要把你的無能強加到我身上。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我會證明，我才是對的，我才是那個拯救她的人。”
史提爾依舊不急不緩地吸著煙，“要我說多少次都行，你想在是絕對做不到的。要說為什麼的話？喂，你老告訴他。”
說著，他瞥向上條當麻，示意他接著自己的話。
“要說的話，你也可以說啊，幹嘛非要我來？”
雖然有些抱怨，但上條當麻倒也沒有拒絕。
“史提爾說的沒錯，你現在是做不到的，因為茵蒂克絲已經沒事了。她再也不用每年都清除一次記憶了。也就是說，你準備了三年的東西，已經沒有使用物件了。話說，你到底多久沒有關注過外面的事情了？”
“就是這樣，奧雷歐斯，茵蒂克絲已經得救了。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他，茵蒂克絲今年的搭檔。他做到了我們兩個都做不到的事情。茵蒂克絲無需再清除記憶，而且她和現在的搭檔也生活得很開心。我明白你的不甘心，但這就是事實。”
“他？這不可能！”
奧雷歐斯已經被震驚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一個普通人，連魔術都不懂的傢伙，怎麼可能拯救得了茵蒂克絲？這不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昏睡中的茵蒂克絲忽然叫出了上條當麻的名字。這讓嚴肅的場面新增了一絲搞笑的氛圍，但同樣也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哈哈哈！你們居然這樣踐踏我的心意，好啊，那你們都給我去死！”
本該是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替了，本該由自己去拯救的女孩，如今被人所救。這種被橫刀奪愛的感覺，讓他的頭髮越發翠綠，而他也因為這種境遇，徹底陷入了瘋狂。
奧雷歐斯從褲袋裡拿出一根金色的長針刺入了脖子，隨後準備發動魔術。
“請等一下！你答應過我不傷害他們的。”
姬神秋沙擋在了奧雷歐斯面前，正因為有著這樣的協議，她才會乖乖留下來。但眼見對方要打破之前的協議，她也忍不住站了出來。
只不過，她低估了一個瘋子可能會做出的事情。
“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敢擋在我面前的人，都要死！”
奧雷歐斯有一瞬間的驚訝，但怒火攻心的他已經不再顧忌什麼了。沒有為之努力的東西，也就沒有生存意義的他，不在乎將一切摧毀掉。
“死吧！”
雖然擁有特殊體質，但不存在特殊能力的姬神秋沙，在一瞬間便失去了自我意識，仰面而倒。
“上條，救人！”
“我知道！”
不用緋村雲提醒，上條當麻就已經衝了上去。他的右手可以對抗一切非現實的東西，所以奧雷歐斯的鍊金術同樣對他無效。
被右手觸碰到的姬神秋沙瞬間活了過來。而這一幕，也讓奧雷歐斯有些吃驚。
“你的右手很古怪。不過如果是右手無法觸碰的東西呢。”
“休想！”
緋村雲挪移步伐，擋在了上條當麻身前
。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這個人還沒壞到底，甚至打算將之前你暗算我的事情一筆勾銷。但現在看來，有必要算一算賬了。準備好了嗎？迎接我的審判！”
“就憑你？去死吧！”
詭異莫名的力量在接觸到時空之力的瞬間，就被隔絕了開來。
“怎麼會？”
“你的能力對我無效！那麼，輪到我了！”
緋村雲伸出了右手，隨即打了個響指。
啪！
一聲脆響，隨之而來的，是一切的凍結。
時間停止了！
能動手就不瞎逼逼，緋村雲為了避免意外，甚至不打算使用其他的能力，而是用最直接的的方式，凍結住時間。
雖然要定住這個房間內的一切，包括不合常理存在的上條當麻，魔術師史提爾，煉金術士奧雷歐斯，需要付出不少代價，但只需要短暫的片刻即可。
不是鬼，也不是荒神，只是脆弱的人類，還經不起緋村雲折騰。
一個跨步來到對方身前，然後一記手刀切在了對方的脖子上，而後，才解除時停。
奧雷歐斯在時停解除的瞬間，便腦袋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上條當麻也好，史提爾也罷，只知道對方打了響指，然後就突兀的出現在了奧雷歐斯身邊，然後對方就倒下了。
“這就解決了？”
上條當麻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他還想著會是一場艱難的戰鬥，結果怎麼就這麼倒下了？
“說了是審判，自然不會讓他有還手的餘力，否則，也談不上審判，不是嗎？”
史提爾沒有出聲，但他對緋村雲的忌憚提到了最高點。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對方用的不是超高的移動速度，也不是那種來去無蹤的空間能力，而是另一種，他所不知道的能力。
一個不是魔法側，也不是科學側的人，一個身上有著諸多秘密的人，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嘛，能簡單解決是好啦。”
“史提爾，這傢伙是你那邊的人，你來處理沒問題吧？”
史提爾吸了口煙，他也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但他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了。你和那邊的傢伙，可以先一步離開。”
“嗯，對了，記得解決之後打電話叫救護車，樓下還有一堆昏迷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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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上司嗎？
史提爾對於緋村雲這種命令式的口吻，弄得很不自在，只能點點頭。
“我知道了。”
緋村雲倒沒什麼想法，他只是提個醒，現在叫救護車又不是時候，只能讓史提爾這個收尾的人一起幹了。
“上條，把你家的懶豬抬走吧。”
“我說啊，這話要是被茵蒂克絲聽到，肯定會鬧翻天的。”
“那我就說是你說的。”
“靠，你真是我的朋友嗎？這麼坑我？”
“我都來救你了，還不能坑你一次嗎？”
“行行行，你們都是我大爺，真是不幸啊！”
上條當麻無奈地將茵蒂克絲背起來。損友就是損友，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