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來有些震驚,從小到大,他的師傅就算是再生氣也從未打過他,而今日卻二話不說直接用最狠毒的一招打他的要害部位。
若不是長久以來,他勤於修煉,恐怕會被這一掣肘,給活活打死...
“師傅...您...”。
師傅面沉似鐵,沉吟說:“姜來,姜鴻客。你打小就在我這裡長大,我教你功夫、功法、醫學、藥學、五行、八卦、六門、四罩!你年紀輕輕已經接觸了福祿醫館基本上大半的傳承,除了《狹義論》的最後一章,你已經繼承了千百年來福祿醫館的一切,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姜來低下了頭顱,一語不發...
劉富貴續道:“這代表你這輩子,這條命已經歸屬福祿醫館。你有著天生的武學細胞以及對醫學上的絕對領悟,可以說你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既然是天才,更應該遵守福祿醫館的規矩...,姜來,不是為師不袒護你。主要你的身份太過敏感,你現在是我手下最大的徒弟,也是福祿醫館如今的招牌。”。
“知道。”,姜來靠在槐樹前,默默點頭。
“清楚就好,這一肘是給你提醒...,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按規矩辦事兒,廢除你的所有武功,打斷你的七進六脈,讓你永世不可學武。並且砍其雙手,毀其雙眼,你便永世不可給人醫病。希望你以此警醒!”,劉富貴背負著雙手,雙眼死死盯著姜來...,一臉凝重。
姜來清楚師傅說的話,他一定會兌現...,這些警告不是真的封鎖他的路途,而是老人家他不想失去這個苗子。
福祿醫館千百年來,沒有出現過一介叛逃者...,就是因為此規矩,規矩就是規矩,無從更改。
若是身為大師兄的他走了卻沒有任何懲戒,對於師弟們成才之路會帶來很大的風險,也會惹的江湖人的不憤以及唾棄福祿醫館的規矩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謊言。福祿醫館已經存在了千百年...,這個規矩很重也很沉。
......
風惹的銀鈴浮動,發出清脆的恍惚聲,“他們”在享受風給他們帶來的嬉戲,使得“他們”在房屋前可以盡情嬉戲。
風帶給銀鈴舞動,銀鈴隨風舞動,好似牛郎織女只有在一方奔波,一方迎合之時,喜鵲才會搭起鵲橋...,愛情兩個人的事兒,風向著銀鈴踏出九十九步,銀鈴只需向著風的方向踏出一步便可。銀鈴若是沒有在風中動搖,風也會變換方向,去往他鄉。
“風惹銀鈴動,是多麼好的故事啊!”。
修煉一日的餘小魚坐在螢燈下,瞧著房梁上銀鈴與風的愛情故事有感而發...
這些時日在邱家的歲月靜好,讓餘小魚內心充滿了危機感...,因為他明白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歲月靜好,就像海上的風浪不會一直停歇,它們總是會翻來覆去,來去無常。
不能以現在的生存環境來代表以後的日子,雖然他真心喜歡這種沒有任何顧慮的生活,但內心的思緒把他拉回了現實。
邱家的生活很平靜,沒有像是別的府邸那般不平凡,每日都有糟心事兒。這得多虧了那個能言善辯的本田大叔以及邱黎明邱家大總管的諸多照顧,這兩個人的出現使得邱迪生可以在做錯事兒之後,也能安然無恙的在其中悠閒自在...
也正因為這般的生存環境,餘小魚才能在自己畫像漢陽漫天飛舞之時,還能立於邱家處於不敗之地。就算是再精明的六扇門捕快,他們也不敢在沒有城校府的通緝文令,隨意進出搜查別家府邸...
小院子裡面,餘小魚每日都會在那屬於他的小池塘邊,看看那些池中鯉魚...,鯉魚從小就被抓到了這裡,他們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他們只是知道這裡他們可以安然無恙的一直生存,絲毫不顧及自己會不會因為有一天主人家不在了,他們會不會餓死,被人飼養慣了的野獸也會成為家禽。
餘小魚怎麼會不清楚這一點呢?
邱家給他的示好,並不是真的為了他好,只不過是他們看出了自己的利用價值。想當初自己殺了關曲進入邱家,他的內心早已經做好了一個決定,便是滅邱家滿門。滅人家滿門是個體力活兒,不是隨意就可以辦到的...,他必須清楚邱家到底有什麼人,有什麼嫡系或者親友之類,完全顧忌之後,再想著該如何去殺。
但自己在邱家一日,便會和這裡的感情深一日...,他看出了邱家並不是所謂的壞氏。可能在一些領域上會造福百姓...,這是讓餘小魚最自我矛盾的地方。
邱英玲可愛,多才,說話大大咧咧,一股子小丫頭勁兒。
邱迪生,反叛,顧大局,一股當家之氣。
邱黎明,識廣,調理分析。
本田叔,老狐狸。
看到這些形形色色的人,他竟然有些動容...,無法去理性的思考以及判斷。
無論如何說,自己殺了關名刀,本家並沒有殺...,自己做出這形形色色的特立獨行的事情,到底為何呢?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是壞人嗎?不見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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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思考,再思考...,成了餘小魚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
連他自己都無法敘說自己所做的事兒,是否為正義,他做事兒沒有原則。難道是還是自己把這裡的人與事物仍然當成是資料嗎?死不足惜嗎?可能吧!
愁思萬千...
與罷,餘小魚也不去想了...,緩步站起身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便沉沉地睡去了。
......
餘小魚睡著了覺,王令等人卻已經為他布起了局...,他們斷定餘小魚回來救高皋告的前提下...,半夜三更便在菜市口邊兒上帶上了人馬開始部署。說著明日的事宜,這裡放個暗哨,那裡布個人。所有人心中都想著,明天把那個攪亂漢陽治安的罪魁禍首,給當場逮捕...
王令甚至都想好了用什麼辦法折磨餘小魚...,讓他享受一些王朝所有的酷刑,來承擔他這一世所犯下的錯誤。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準備著,只有一人冷眼旁觀...,此人名叫歐洋,就是那個一直跟在王令身後,瞻前馬後的小跟班。
小跟班因為那一日,王令的一句話,徹底失去了對所謂意識上正義的理解,慢慢地變得曲折。
俗話說的好,“話是攔路的虎,衣服是滲人的毛”啊!
且因為一句話,徹底改變了歐洋對王令的崇拜...,他之前認為王令是一個明辨是非的清廉捕快,現在看來也一樣,只不過對他而言,他不是了。
罪犯也是人,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他也是人,王朝律法沒有哪一條是屈打成招的。一切事物的背後必有原由,隨意去摧殘一個人的靈魂是不對的...
公正只在真理之中...
“也罷,既然朝法施行不了絕對的公正。您不是說我是壞種的孩子嗎?那我便做一個壞種之人。請您記住,是您提醒我的,我是壞種之子!”。
江湖是一碗深羹,既然是羹,便需要長久的火煉...,往往人變幻的開始,並不是長久以來的壓抑,而是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舉止,足以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曾有人道:“人瘋了,人瘋了,而人瘋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歐洋一直以來,都做著最基礎的工作,正因為做著最基礎的工作...,他才能從察言觀色中看出百姓口中餘小魚的點點滴滴。他與餘小魚只有一面之緣,餘小魚算不上一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合格的壞人。這就有些矛盾了,壞人竟然還有合格的!
他甚至壞到了一種,大眾所認為壞的臨界點,讓所有人都不認為他是一個好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所以他開始獨自搜查餘小魚的蹤跡,最後還真讓他查到了點點滴滴...,知曉餘小魚現在正在漢陽的邱家當下人...,但這一點他不會告訴王令了。
他甚至要反其道而行之,告密。
在任務部署現場,歐洋在眾人的窺視之下,脫下了六甲六乙服,並且整整齊齊地擺放好,把“垂釣帽”放在摺疊好的衣服上方,就這麼往地上一壘。
從始至終王令都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著他把官服脫掉後,轉身離去...
王令瞧著歐洋回眸的一笑,他看到了一個惡魔的崛起。此刻,他竟然有些害怕,甚至想把這個人就在這裡就地正法了。
可是當官的得有證據,無奈,只好放任離去...
此去,歐洋便淪為了江湖過客,再與官府沒有半點關係。
就是從這一日起,到了最後一幕終...,江湖上會流傳出一句經久不衰地打油詩。
“大魔頭餘小魚,成也歐洋,敗也歐洋!”。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故事還在講,時間依舊緩緩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