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燕兒煞有其事的點頭，“爹回來的時候，老屋那邊的人隔三差五就上門來，沒個清淨的，還是爹不在的時候好。”
聽得這話，錢氏沒好氣的伸手點一下燕兒的額頭，“你這丫頭，你就這麼不喜歡你爹？”
燕兒捂著額頭，“娘，我哪有？不是你說爹不在家清淨嘛，我跟著你說的。”
錢氏臉就紅了。
顧雲在旁邊看的發笑，顧明山在的時候，夫妻倆吵個沒完，錢氏也有生不完的氣，但等人之後又會唸叨。
對此，顧雲也理解，她笑嘻嘻的拉上燕兒的手，“姐姐，咱們去看看青雲哥吧？他從書院回來我們還沒有去看過他呢。”
聽到去找何青雲，燕兒高興的答應下來。
姐妹倆帶著大牛一起過去，還拿了不少東西，錢氏說道：“早些回來，別玩太晚，明天跟我回一趟我孃家，去看看你們外公外婆。”
燕兒點頭說好，拉著顧雲就急沖沖的出門了。
路上，顧雲還有點疑惑，好半天才從記憶中想起來外公外婆的事情，不過很是模糊，記得不太清楚。
“姐姐，外公外婆住哪裡啊？”
“住在鎮子上啊，你不是去過嘛，忘記了？”燕兒停下來疑惑的看向顧雲。
顧雲撓撓頭說：“忘記了，姐姐你跟我講講外公外婆吧。”
她年紀小，錢氏也不經常回去，上一次去外公外婆家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兩年前小雲兒才三歲，不記得也正常。
這樣想著，燕兒就說：“外公外婆就住在鎮子上，家裡條件比我們好多啦，對我們很好的，每次去都給我們不少好吃的……不過娘不經常回去，每次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娘跟外公外婆的關係很奇怪。”
說到這裡，燕兒回頭看了看，見離家很遠錢氏聽不到之後，神秘兮兮的說：“好像跟爹有關，外公外婆不喜歡爹，娘執意要嫁給爹，娘跟外公外婆的關係就不怎麼好了。”
顧雲微微張大嘴巴，沒想到孃親也是為愛奮不顧身的人啊。
但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一定幸福嗎？
看錢氏現在的日子，幸福不幸福的，她也不好評判。
“我們去鎮子上那麼多次，我都不知道外公外婆住在鎮子上。”顧雲搖晃著小腦袋，感慨道，“姐姐，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
要是早說，她就替孃親去看看外公外婆了。
錢氏不經常回去是賭氣，才跟爹孃關係不好，但她想，孃親應該也很想外公外婆，所以今年打算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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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理直氣壯的說：“我又不知道你忘記了，再說你每次去鎮子上都有很多事要做，也沒有時間吶。”
顧雲：“……好吧。”
三人去到何青雲家，跟何青雲的爹拜了年，在何家待了半日，就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錢氏就把東西準備好，帶著三個孩子去往外公外婆家。
外公外婆家如燕兒說的一樣，家庭情況比顧家不知道好上多少，房屋是磚房，一個小院落收拾的乾乾淨淨，裡面住了不少人。
剛走近小院，顧雲就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站在門口，看到錢氏，眼中閃過詫異，隨後眼眶泛著紅，卻又強忍下來。
一看這樣子，顧雲就知道眼前的老婦就是外婆，錢母了。
錢氏看到親孃，眼眶也有點紅，她上前兩步，開口喊了一聲：“娘。”
“你還知道回來。”錢母嘴上這樣說，腳步朝著錢氏走過去，視線在錢氏身上打量好一會兒，眼眶又紅了。
“外婆！”顧雲用脆生生的聲音甜甜的喊了一聲外婆。
燕兒也跟著喊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大牛見此，抿了抿唇，並沒有叫人，不過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叫不叫人的。
“哎呦，兩個小丫頭。”錢母紅著的眼眶被顧雲這一聲外婆給喊沒了，見到兩個小丫頭，臉上頓時就露出笑容來，笑的皺紋都多了不少。
“小雲兒都長這麼大了，燕兒也出落的越發可人了。”錢母眼中帶著淚說道。
這時候，從裡面又走出來一老人，是錢父。
他看到錢氏跟三個孩子，情緒也有點激動，嘴裡一直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娘昨天還在說，你今年要不要回來，這人啊就是經不起唸叨，今天你就來了。”
錢父剛感慨一句，錢母就在他腰間掐了一把，疼的錢父倒抽一口涼氣。
錢氏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含著淚叫了一聲爹，錢父高興的連忙讓錢母把人迎進屋裡。
錢母擺正臉色，沒有讓出步子來，反倒冷哼一聲，說：“她既然願意在外面過，就在外面，永遠都不要回來。”
錢氏剛要往裡面走的腳步一頓，苦澀的說：“娘，這麼多年了，你……”
“這麼多年怎麼了？這麼多年你不也是不回來看？”
顧雲看到這一幕，連忙發揮自己屬於小孩子的技能——撒嬌。
她軟萌萌的保住錢母的大腿，仰著頭奶聲奶氣的說：“外婆不要生孃親的氣，孃親可想外婆啦，昨晚做夢還在叫外婆呢。”
錢母聽得一愣，錢氏也有點愣住，然後懷疑自己，她昨晚做夢真的喊娘了？
果不其然，錢母聽到這話，忍不住動容道：“她真的喊了？”
“小雲兒不騙人，更不會騙外婆。”
善意的謊言那叫謊言嗎？不叫，所以不叫撒謊。
錢氏趁著這個機會說：“娘，我現在過的真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這幾年不回來，也是因為……怕你見到我不高興。”
身為人母，錢氏慢慢的明白了錢母當初的心情。
給父母低個頭又能如何？
所以，錢氏才想著今年帶著兩個孩子回來看看，再有一點，從前是她真過的不好，沒有底氣回來，但今年不一樣了……
面對父母，錢氏很少說軟化，聽到這話，錢母臉上冷硬的表情軟下來。
沒有那一個父母願意跟孩子永遠都過不去，她語氣軟和下來，“真的好？你看你瘦的，身上就剩下一層皮了，還過的好……”
錢氏眼睛又紅了，連聲說她沒有這麼瘦，還把自己提的東西給錢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