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憋著一肚子氣進了廚房。
自從錢氏走了之後，家裡的飯都是她在做，裡裡外外也都是她在忙活，成天累死累活的，還沒落著個好。
從前還能讓錢氏幹，可分家之後，就剩下她了。
平常做做飯就罷了，現在過年還要她做飯！
更可氣的是，錢氏跟個客人一樣穩穩的坐著，一點都沒有要幫忙做飯的意思。
“分個家真把自己當客人了。”喬氏憋著一肚子火，卻只能暗自嘀咕，還不敢發出來。
錢氏見著喬氏進灶屋的身影，嘴角勾著冷笑，她能來大房，卻不代表她還要繼續在這邊當牛做馬！
快到中午的時候，老三顧明懷從外面回來，他手上提著一條魚，讓喬氏殺了中午吃。
喬氏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見著顧明懷提的魚，沒好氣的接過去，“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沒個人來幫我！”
顧明懷放下魚就朝著堂屋而去，好似聽到喬氏的話，也好似沒聽到。
一個人做一大家子的飯，忙的要死。
喬氏抽空從廚房出來，見到空閒的杏兒，把她叫了進來。
杏兒滿不情願的進了廚房，卻也無可奈何的做飯。
顧雲見喬氏跟杏兒母女倆在廚房裡忙活的樣子，心中就覺得爽。
“二哥！”顧明懷一進門，見到顧明山，巴巴的湊上去，“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顧明山有點疑惑，“昨日爹孃來……”
顧明懷經常不在家，因此不知道，聽得顧老爹說，才明白過來。
“爹說得對，我們兄弟三人都是一家人，過年就應該在一起吃個團圓飯。”
顧明山有點愣愣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
老三顧明懷是兄弟三個當中唯一讀過書的，還考了幾次秀才，雖然沒考上，但一直覺得自己比兩個哥哥強。
對大哥還好，對他這個二哥，平常話都不愛說。
但現在……
顧明懷沒覺得自己態度相差的太大，甚至顧老爹和顧明忠話語間都對顧明山透著熱絡。
一家子熱情的讓顧明山有點不知所措。
從前在家中，他一直都算是透明的那一個，好事輪不到自己，出力的事情倒回回都有他。
怎麼一時間變化這麼大？
顧明山很是不適應，但也樂在其中。
中午，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顧明忠還站起來親自給顧明山敬酒。
“老二，大哥沒啥好說的，你能帶著大哥一塊幹，就說明咱兄弟的感情一如既往，大哥先幹了！”
顧明忠說完一飲而盡。
顧明山連忙舉起酒杯，也仰頭喝了酒。
“大哥，什麼一塊幹？”顧明懷聽得雲裡霧裡。
顧明忠就笑呵呵的把顧明山願意帶著他一起去岐山村的事情說了一下，顧明懷一下子瞪大眼睛，接著對顧明山的態度就更加熱情了。
顧明山本就不勝酒力，被哥哥弟弟勸說著喝了幾杯酒下去，有點上頭，沒注意到錢氏霎時間變了個臉色。
錢氏臉色沉下來，她現在才知道顧明山竟然揹著她答應帶著顧明忠一起幹。
但現在一家人都在一塊，錢氏只得壓住自己的火氣。
酒過三巡，顧明懷也喝的有點上頭，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二哥，我早就想問了，之前小雲兒弄的那些菜，在哪兒弄的？”
“什麼菜？”
顧明山愣了一下，腦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顧明懷見著他的反應，也愣了一下，笑道：“別逗了二哥，你能不知道這事兒？跟弟弟說說，又不是外人。"
“什麼菜，我真不知道。”顧明山糊里糊塗的，沒聽懂顧明懷在說什麼。
怎麼喝著喝著就扯到什麼菜身上去了。
顧明忠看過來，他倒是想起來一些，之前喬氏和杏兒親眼瞧著顧雲跟燕兒運了一車的菜去縣城，也不知道大冬天的他們哪兒來的蔬菜。
喬氏也豎著耳朵聽。
她之前就覺得自從顧雲病好之後，二房就變得怪怪的，所有東西好像忽然都冒出來了。
顧明忠說：“是啊老二，你給我們說說。”
見顧明山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樣子，顧明懷就道：“我都從王掌櫃哪兒知道了，如意酒樓裡面的菜都是你家小雲兒提供的，能供一個酒樓的菜，這數量怕是不少。二哥，是不是你偷偷種的？”
這只是顧明懷一個猜測，要不是偷偷種的，難不成是憑空冒出來的？
顧明山聽到如意酒樓的王掌櫃，才恍惚想起來。
他之前從採石場回來之後，錢氏就把他走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下，有提到這件事。
只是錢氏知道的也並不具體，當時很多事情，她都沒有親自插手。
跟他說就更說不清楚了，只簡單的提了一嘴。
顧明山當時也沒有追問，後來慢慢的又從燕兒口中知道一些，顧雲不僅跟王掌櫃有合作，跟那個什麼季老闆也有一起做生意。
但到底是做的什麼生意，又怎麼賺的錢，他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家裡有錢就是。
顧明山見識到顧雲做生意的天賦過後，就更加沒有過問這些事情了，也懶得過問。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顧明山遲疑一下，點頭說道。
顧明懷說：“我就說有這回事吧，二哥，你跟我們說個老實話，那些菜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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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顧明山實話實說：“你也知道，我當時在採石場那邊，家裡的事情都是雪慧帶著兩個孩子在弄，我並不是很清楚，至於你說的偷偷種的，不可能。”
雖然其他事情不太明白，家裡有沒有種菜，他還是清楚的。
顧明山是真的不清楚，但這些話落在桌子上這些人耳朵裡就不是這樣了，覺得顧明山還瞞著他們。
顧明忠滿不樂意的說：“老二，一家人在一起，你還跟我們藏著掖著，這就沒意思了。”
話語間帶著點逼迫的意味。
顧明懷也說：“是啊二哥，你是一家之主，還能不知道？”
面對兩兄弟的逼問，顧明山一時間啞口無言，最後求助似的看向坐在另外一邊的顧雲。
“小雲兒，那些菜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