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微微一徵，盯著顧雲一臉認真的小表情，心裡頭驟然一鬆，微微勾起了唇角，輕輕嗯一聲。
顧雲眼尖的看到他勾起來的唇，眼前一亮，覺得大牛淡淡一笑的樣子比平常不笑的時候好看多了。
“大牛哥，你該多笑笑。”顧雲認真的說。
大牛聽得這話，剛剛彎起的一抹淺笑有片刻的僵硬，而後耳朵根微微泛起了紅。
顧雲湊近了才聽到大牛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馬車的輪子攆過地面的聲音。
“師爺，你怎麼來了？”錢氏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還有燕兒的聲音，“師爺是來找小雲兒的吧？小雲兒在屋裡呢。”
師爺是不是頭一次來顧家了，所以錢氏和燕兒沒有初見時的緊張，也知道每次師爺來都是找顧雲的。
顧雲走出來，正好就看見師爺下了馬車站在家門口，錢氏和燕兒在跟他說話。
師爺點點頭，再一看就看到走出來的顧雲。
顧雲走上前，笑著問：“師爺怎麼來我家了，是縣令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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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正是，顧小姐，大人讓我前來拿種子，不知道顧小姐準備好沒有？”
“種子？”顧雲一愣。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去了一趟州城，回來又忙著胭脂和作坊的事情，要不是師爺來問，顧雲差點忘了要給陳縣令種子的事情。
師爺見顧雲疑惑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道：“顧小姐還沒有準備好？”
顧雲搖搖頭說：“倒不是。”
雖然險些給忘了，但她實驗室裡給陳縣令的種子早就準備好了，隨時都能拿出來。
“那……”
見師爺緊緊的盯著自己，好像她拿不出來就會怎麼樣一樣，顧雲趕緊笑著解釋。
“只是有點疑惑師爺怎的來如此之快，之前說好的開春之後才需要。”
師爺聽得顧雲這話，好似悄悄的鬆口氣，隨後搖頭道：“我也不知，只是奉命行事，既然顧小姐準備好了，便把種子交於我，我也好回去給大人交差。”
都親自上門了，顧雲也不好拒絕，“那師爺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屋給你拿種子。”
說完，顧雲轉身小跑進房間，她倒是能直接拿出來，但這不免讓人覺得她隨身把種子帶在身上，也太奇怪了，這才裝模作樣的回了一趟房間。
錢氏和燕兒沒聽明白什麼種子，卻還是熱情的讓師爺進屋喝口茶水什麼的。
師爺往顧雲跑去的方向看了看，拒絕了，他拿了東西就走，並沒有要多留的意思。
錢氏見此，就沒有再說什麼。
沒過一會兒，顧雲又跑出來，把種子交給了師爺。
“顧小姐，那我就先走了，種子之後若是有問題，還希望顧小姐能盡心幫忙。”
顧雲嘴角抽了抽，心道跟這些人打交道當真是累，表面上的意思是幫忙，暗地裡卻是隱含著威脅。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告訴她，要是種子出了問題，或者並沒有她之前說的那種效果，她跑不掉。
顧雲心中一陣無語，她還是個孩子啊，天天威脅她。
不過威脅歸威脅，該說的話她還是得說，提前打好預防針。
“師爺放心，若是種子有問題，我一定幫著解決。不過還望師爺告知大人一聲，現在如果把種子種下去的話，存活率並沒有多高，大人要有個心理準備。”
這些話她之前就跟陳縣令說過，也不知道陳縣令是不是忘記了還是什麼的。
師爺點點頭表示會轉告陳縣令的，隨後轉身就坐上馬車走了。
錢氏這時候才問：“小雲兒，你給了師爺什麼種子？”
燕兒也好奇的看過來。
“就是蔬菜種子，縣令大人想要，我不好意思拒絕，就給了他一些。”
錢氏聽之後，一臉古怪，好似在想，堂堂縣令大人竟然找一個小孩子要蔬菜種子，他一個縣令想要蔬菜種子還沒有嗎……
顧雲看錢氏古怪的神色，知道她把她說的蔬菜種子是當成普通種子了，她嘿嘿笑兩聲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縣令大人也太奇怪了，現在寒冬臘月的，誰家種蔬菜啊，種子撒下去根本活不了，這不是浪費種子嘛。”燕兒說道。
她表示不理解，甚至覺得縣令大人根本不清楚什麼時候該種蔬菜，什麼時候不該種。
顧雲看錢氏也認同燕兒的話點頭，不由笑了笑，然後搓搓胳膊。
“孃親，外面好冷呀，還是進屋吧。”
顧雲讓錢氏關上院子的門，回到堂屋裡，看見大牛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不過她知道剛才她給師爺種子的事情，大牛是看見了的。
趁著錢氏和燕兒都沒有在堂屋，顧雲對大牛說：“大牛哥，你說陳大人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找我要種子呀？之前說好的開春之後才要的。”
現在天氣太冷了，就算有溫鵬，溫度太低，種子種下去也很難全部存活下來，之前就告訴過陳縣令最多只能存活一層，他也答應了開春之後再說，現在卻是著急的把種子要了過去。
存活率這樣低的情況下，種下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搞不懂陳縣令在想什麼，也不懂他在急什麼。
“大牛哥，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顧雲也找不到別的人能幫著他分析，大牛比她聰明，看事情也看到遠些，說不準能知道些什麼。
大牛低著頭，沒有吭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顧雲說的話。
剛才外面一陣風吹來，火盆裡的火變小了些，他拿鐵棍隨意翻了翻，火一下子大了起來。
跳動的火苗跟溫暖的溫度讓顧雲覺得置身在暖洋洋的被窩裡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顧雲以為大牛不想說話的時候，大牛忽然輕聲說：“或許要變天了吧。”
他的聲音有些小，也沒有抬頭，若不是顧雲離得近差點沒聽見。
“變天了？”
顧雲眨眨眼，一時間沒明白大牛這話是在說外面的天氣，還是在回答她的話。
“大牛哥，你說的什麼意思啊？”
大牛搖搖頭，神色淡淡的，“沒什麼。”
顧雲看他並沒有要多說的樣子，只好放棄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