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長嘶,使勁搖頭。
“哦,那你應該是出去溜達了,碰巧遇到它?”趙德柱耐心猜測。
這一次,黑馬賤兮兮的咧嘴並點頭。
趙德柱實在受不了它咧嘴笑的賤模樣,便將老鼠放在馬背上。
誰知,小老鼠很忌憚的跳下去,然後人立而起跟在黑馬身旁,低著頭跟個做錯事的小孩那般,亦步亦趨也不敢逃跑。
見狀,趙德柱有些瞪眼咋舌。
搓了搓下巴,這種情況似曾相識,在地球的學校時,貌似只有小弟才不敢輕易冒犯老大,眼下的情形何其相似。
“這不會是你收的小弟吧?!”趙德柱瞠目結舌。
這話一出,黑馬頓時昂首挺胸,尾巴高高翹起,跟個大尾巴狼似的,別提多神氣了。
趙德柱再一次嘴角抽搐,被雷了個外焦裡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無言以對。
不過,久別重逢,倒是一件不算太壞的事情。
何故?
那是因為趙德柱對這匹馬頭疼,死活要跟著他,這下好了,又甩不掉了,還跟了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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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匹馬在身邊,也算有個傾訴者,能解解悶,不至於什麼都憋在心裡。
那樣難受!
騎著馬來到山洞前,趙德柱下馬,黑馬蜷臥在腳下,他也不嫌髒,隨處落座。
倒是那人立而起的小老鼠,離得有點遠,似乎是因為陌生而保持距離。
“吭哧吭哧”
小老鼠小心翼翼的啃著靈藥根莖,很拘謹,都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
趙德柱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小老鼠估計被他先前的行為嚇壞了,不然不會這般。
輕輕撫摸著黑馬的腦袋,它很受用的眯著眼睛。
趙德柱抬頭望天,看著天上的星辰,時而皺眉,時而疑惑,他在尋找那顆遙不可及的星辰。
有一種說法,每一個星辰其實都是一個大世界,就如同地球一樣,那顆水藍色的地球一去不復返,畢竟環境汙染,開發資源等等造成。
趙德柱就在找尋它,可惜並不能找到。
天漸漸明亮,月隱星移。
趙德柱就這樣靜靜地呆坐了好幾個時辰,沒有倦意,倒是小老鼠打著哈欠,靈藥根莖都啃完了。
黑馬早已昏昏欲睡,蜷臥著閉上眼。
朝陽伴著微風,九天之上白雲疏朗,隨風遷徙。
趙德柱迎著朝陽運轉《光明寶典》,每一寸血肉晶瑩發亮,血氣旺盛,臟腑發出轟鳴,將黑馬與小老鼠驚得目瞪口呆,嚮往不已。
就這樣,一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一人一馬一鼠廝混熟識了,三天兩頭聚一次。
半月光景,趙德柱每日早出晚歸營造出一種‘辦事’態度,免得趙廣與李秀念有所懷疑。
這一天黃昏。
趙德柱端坐在李家鎮外的山洞附近,與他一起的自然是一匹馬與一隻老鼠。
黑馬慵懶的蜷臥著曬太陽,小老鼠則四處挖坑,不時抽動鼻子,在土地裡尋找有靈氣的植被。
唯有趙德柱取出兩塊金屬薄片,那是合在一起的撲克牌。
自從五十四張撲克牌全部報廢之後,他就很少動用它們。此時一拿出來,趙德柱滿臉肉疼,心都在抽搐。
“明老,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修復撲克牌嗎?”
“等你掌握了道之痕再說吧。”明喬元冷不丁的道。
趙德柱一臉遺憾,他現在都不知道道之痕長啥樣,若等他接觸到,怎麼說也要好長一段時間,甚至黃花菜都涼了。
“哧”
突然,撲克牌發光,合併在一起之後,光芒也跟著黯淡。
趙德柱原以為有奇蹟發生,誰知竟是如此,不免失望了。
幽幽一嘆,他將合在一起的金屬薄片收好,而是想起什麼來,探手入懷,拿出了一個古樸無華的小盒子。
這是當初從李勝手中奪來的,裝著天地之晶的的木盒。他並沒有丟掉,而是自那日之後便將這小盒子放在小客棧自己的房裡,這些時日回來後看到,才又收了起來。
將小木盒放在手心裡,依然有一股淡淡的生命精氣在瀰漫,吸一口神清氣爽,趙德柱意猶未盡,一陣回味。
誰知,四處挖坑的小老鼠湊了過來,它早就不怕生了,順著趙德柱的後背爬,跟攀巖似的,而後站到他肩頭。
“吱吱吱吱!”
小老鼠大聲叫著,模樣激動,小爪子比比劃劃,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
黑馬聽到它叫嚷個不停,唧唧喳喳,嗚嗚哇哇,也被吸引了。
“嗬嗤嗤!”
聽完小老鼠的訴說,它也激動了,立起身子來,不斷甩著腦袋,還用身體蹭著趙德柱。
趙德柱卻是一頭霧水,這丫的唱雙簧,可他根本猜不透它們什麼意思。
最終,黑馬伏下身子,趙德柱明白了,上了馬背。
小老鼠這一次也跳上了黑馬身上,頓時,這匹馬化作一陣風一衝而過。
“這是去張家鎮的方向。”這條路,趙德柱走了不下三次。
“我說你們到底想幹嘛?”他還是不解。
只可惜,他們卻不能正常交流。
一路風馳電掣,黑馬的血脈覺醒之後,體魄強健,這一路它狂猛無比,化作一道黑光如飛而去。
“張家鎮外……”趙德柱認出了這片區域。
雖然來過張家鎮沒幾次,更別談去張家鎮附近轉悠,但他往返之時還是會四處觀望,記在心底。
兩旁景物在倒退,密林出現一條長長的痕跡,風吹草動,泥土四濺,空曠的嗒嗒嗒聲在迴盪。
最後,一人一馬一鼠在一片古木狼林的深山裡停下。
黑馬發出一聲長嘶,小老鼠從它背上跳下。
“你們帶我來這幹嘛?”趙德柱下馬,四處打量著四野。
此時黃昏已過,夕陽西下,天色開始昏暗,但總算還沒徹底黑天。
“吱吱!”小老鼠比劃著,指了指趙德柱手裡的小木盒,又指了指深山老林的某個方向,嚷嚷不停。
“你是說,你曾見過這種東西?!”趙德柱露出驚色。
小老鼠卻搖頭,依然還是那副姿態。
“你感受過這種氣息?”
這一次,小老鼠拼命點頭。
“這個地方莫非還真殘留有天地之晶?”趙德柱激動了。
當初,張家集結壯丁到深山老林中採集老藥,卻意外發現一個山洞,也正因為如此,才發現了那一小截天地之晶的存在。
如今,小老鼠也是這個意思,它天性使然,喜歡挖坑打洞,或許真的感受過這種天地之晶的氣息也不一定。
“快帶我去!”趙德柱聽聞這個訊息之後,激動地都要手舞足蹈了,恨不得狠狠親兩口這小老鼠,只是還有些理智的他沒那麼做。
然而,小老鼠卻不動了,露出懼色,似乎經歷過什麼,心有餘悸的渾身顫抖。
黑馬在一旁搖頭,似乎有些膽小,聽聞小老鼠的話語之後也不再向前。
“靠!有我在有什麼好怕的?”趙德柱見狀,很是無奈。
“吱吱”
小老鼠用小爪子指著前方,敬畏有加。那模樣貌似在說: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敢!
黑馬更是抬頭望天,一副你也別叫我同行的態度。
“真沒用!”趙德柱無語。
密林幽幽森森,隨著天色漸黑,一股令人心裡發毛的感覺在蔓延。
趙德柱踱步向前,雖然埋汰黑馬與小老鼠,但他沒有掉以輕心,而是提起戒備向著林中前進。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小老鼠那麼忌憚的模樣,讓趙德柱不敢以平常心去探尋。
密林靠山,老樹蜿蜒曲折,根鬚粗壯,枝繁葉盛,枝杈向天挺拔,蒼勁無比。
一陣陰風忽起,仿若一隻厲鬼的叫聲在耳畔炸裂,讓趙德柱頭皮一麻。
“好古怪的地方!”他定了定神,剛剛確實被嚇一跳,但奈何藝高人膽大,頃刻之間便鎮定下來。
這裡有路,似乎早就被踏足過了,留下痕跡。
順著走過的路前進,大約二百多米之後,趙德柱看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口。
這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若非有夜視能力,可就要兩眼一抹黑了。
山洞陰森森,陰風陣陣,吹拂在趙德柱身上,讓他激靈靈的打冷顫。
不過,他確實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氣息,那是天地之晶的獨特氣息。
“這個山洞應當是先前被張家集結的壯丁意外搜尋到的那個,可為什麼……”趙德柱自語,有些不解。
“或許有漏網之魚。”明喬元突兀出現了。
“可能嗎?”趙德柱瞪眼。
據說當初發現一個死去多年的修士,天地之晶便是從他歸隱的山洞搜到的,可這就很蹊蹺了,那名修士得到了天地之晶,卻並未將它消耗,反而身死。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明喬元的話語傳出。
趙德柱點了點頭,如今他也不算太弱了,若是遇險,相信能有反應的時間與實力。
“嗚嗚”
陰風嗖嗖,耳邊炸裂,心裡莫名發寒。
“窸窸窣窣”
這是踩在某些從樹上脫落下來的樹枝發出的聲響,趙德柱緩步前進,不多時接近山洞口。
“哧”
他周身騰起璀璨的金光,這是護體神光,不但能夠保護自己,還能如一盞金燈般照耀四野的環境。一舉兩得。
山洞幽深,金光閃爍間,趙德柱勉強能看到三米之內的環境。
他向前踱步,卻突然一陣恍惚。
“嗡”的一聲,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了,心神不定。
趙德柱捂住心口,因為這裡竟如刀割那般生疼,並且,一股神秘的力量佔據他的意識,強勢奪取。
“‘神印’……”他一陣窒息,身體裡的‘神印’竟然有了異動。
可也就在這時,《光明寶典》運轉,抵制住那股神秘力量的執行,噴薄出一股熾盛的金光將它裹住。
趙德柱這才稍稍能踹口氣,也漸漸心神穩定。
當初,在神門時,樊清暗中讓趙德柱種下‘神印’,卻被明喬元發現了並破除,那時為了以防萬一,趙德柱為了敷衍凌峰,便索性按照‘神引之法’的路線修行,待‘神印’形成時將它壓制。
這件事情混過去了,但‘神印’卻遺留在趙德柱體內,一直將它忽視。
誰知,這種下的‘神印’今日竟然反客為主,險些讓趙德柱中招。
“這是怎麼回事?”他大驚失色。
“或許,‘神印’早已被以某種手法操控,暗中下了指令,在特定的地方才會異動。”明喬元猜測道。
“真的可怕,我差點就中招了。”趙德柱咬牙。
“這種法確實防不勝防,稱得上附骨之疽。”明喬元對此贊同。
趙德柱先是點頭,可很快面色古怪。
“你說這‘神印’發作的前提是什麼?”
“老夫又不是施法之人,我怎麼知道。”明喬元沒好氣道。
頓了一下,他悶聲道:“如果我是施法之人,自然會給中法的人下一道與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如出一轍的指令。”
“凌峰的目的……”趙德柱搓著下巴。
“神門一直有個心病,那便是找尋當年神天門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這麼說?”趙德柱的表情慢慢轉變成震驚。
“先別急著下結論,神天門的遺蹟就算真的存在,你以為那麼好找?”明喬元卻搖了搖頭,潑冷水道。
趙德柱頓時情緒冷卻,訕訕的點了點頭。
確實,若是真有那麼好找,神門早就找到了。
而‘神印’有異動,或許可以解釋為,凌峰下的那道指令只是針對深山老林的地方,每當中法之人去到這些地方,神印便會控制他們,不論能否找尋到線索都如此。
“進去看看吧,既然有天地之晶的氣息,說不定真有漏網之魚。”
趙德柱應了一聲,舉步進了山洞。
金光橫溢,照亮山洞內的環境。
山洞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腐敗味兒,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內部空間很小,有一張不平整石床,以及一塊蒲團,除此之外便是一些頑強的花花草草鑽出石縫,生命力強大。
“奇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啊……”趙德柱一眼就將山洞內部盡收眼底,卻沒發現什麼古怪之處。
“叮咚”
突然,一聲清脆的流水聲傳出。
趙德柱一愣,而後凝眸。
抬頭四望,藉助金光看到山洞內乾燥無比,就連那些生長在石縫中的小樹的根莖表面都呈現出白色,明顯的缺少水分。
但這滴落下來的流水聲又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