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八章 醉翁之殤
蕭凡能夠清晰的看出醉翁的狀況，這等層次的戰鬥，他絕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最多也就半盞茶。
半盞茶的時間後，即便神仙也回天乏術了，蕭凡心中焦急到了極點。
他很想阻止醉翁，但是一想到醉翁之前那堅定的眸子，蕭凡又有些不忍。
以醉翁的心性，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身為血樓樓主，他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夠死在戰鬥中。
這是蕭凡沒有阻止他的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卻是他也沒有能力治好醉翁，所以蕭凡只能成全他，算是作為一個徒弟對師傅最後敬重。
此刻，蕭凡的眸子已經通紅無比，心跳也開始加速，醉翁的狀態越來越差，隨時都可能倒下。
“哈哈，老不死的東西，你終於窮途末路了吧！”司空羽仰天狂笑，他渾身是血，一直被醉翁壓制著，心裡憋屈無比。
同階之中，他司空羽還從未怕過誰，但是今日，卻是一直處於下風，哪怕醉翁已經將死，也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凡兒，為師此生無憾了，最後傳你點東西，你看好了。”醉翁根本沒有理會司空羽，反而看向蕭凡大笑道。
“老師！”蕭凡渾身劇烈顫抖著，拳頭握的咔咔作響，他很想阻止醉翁，但是現在阻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老東西，給我去死！”
司空羽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速度突然暴增，一道可怕的掌罡打向醉翁，不給醉翁發力的機會。
醉翁眸子淡然，神色古井無波，攤開手掌，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柄普通的長劍，眼看司空羽那掌罡即將靠近之際，醉翁手中長劍輕輕一劃。
噗！
那霸道兇猛的掌罡在醉翁面前就好似一層薄紙一般，一捅即破，一道白色的劍氣更是所向披靡，直衝司空羽而去。
司空羽反應很快，但依舊被那劍氣掃中，頭上的髮束被斬落，夾帶著血絲的濃密黑髮在風中飛揚，整個人顯得狼狽無比。
“看懂了多少？”醉翁沒有停手，再次朝著司空羽殺去。
“三成左右。”蕭凡眉頭緊鎖道，心中輕語著：“這一劍，沒有任何天地之力，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是最普通的一劍，為何最普通的一劍如此強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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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大概捕捉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三成，已經很不錯了，再來。”醉翁臉上浮現著滿意的笑容，這一輩子，他一共收了三個徒弟，以蕭凡的資質最好。
醉翁能夠讓蕭凡擔任血樓九長老，就能夠證明他對蕭凡的厚愛。
“般若龍象，千龍之力！”
司空羽咆哮一聲，在他身後，浮現出一頭巨大的龍血蠻象，可怕的威勢直接崩碎了虛空。
剛才那一劍，差點斬了他，現在他完全不敢小覷醉翁了，從醉翁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劍斬天穹。”
醉翁輕語，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他的速度很快，卻又感覺慢到了極致，下一刻，只見一道白色劍虹閃現，把虛空都切成了兩半。
那劍氣依舊沒有任何天地之力，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是最普通的一劍，但是這一劍，卻是讓在場的人都頭皮發麻。
“我明白了！”盯著這一劍，蕭凡瞳孔猛地一縮，好似瞬間抓住了什麼。
劍芒落下，時間彷如定格在這裡，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劍芒從司空羽身上穿透而過，司空羽的身形驟然一止，依舊保持著前傾的動作。
“不可能，你無法施展魂力，為什麼還能這麼強！”司空羽顫聲看著醉翁，雙眼欲裂，驚駭到了極點。
“是你太無知而已。”醉翁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噗！”豁然間，司空羽眉心突然裂開，出現一道血痕，他的身體也驟然爆散而開，屍體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死了？
人群全都傻眼了，那可是戰神殿四長老啊，戰聖境巔峰至強者，竟然被醉翁一劍斬了。
瞬息間，全場一片死寂，遠處戰鬥的祁曉也是瞳孔微微一縮，司空羽的實力他很清楚，同階之中也算是小無敵了，但是現在卻死了，難道諸葛青玄真的這麼強？
那幾個被司空羽叫來的戰聖中期強者見到這一幕，心膽發寒，在他們眼中，司空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但是現在，司空羽卻眼睜睜的死在他們面前，如果還留在這裡，死的會不會是他們自己呢？
幾人心中有些遲疑，失神的一剎那，小金直接一爪子拍死了一個，其他人幾人嚇得毫不猶豫的退去。
也就在這時，醉翁探手一招，一道流光從司空羽的的身體上飛射而出，浮現在蕭凡身前，那是一枚魂戒。
蕭凡抓住魂戒，不過心神卻不在司空羽和魂戒之上，而是快速朝著醉翁飛去。
呼！醉翁的身體驟然朝著地面墜落而去，手中的長劍飄落，當蕭凡抱著醉翁時，已經只剩下一口氣，體內氣血完全枯竭，精氣神全部消散一空。
“老師！”蕭凡眸中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身體微微顫抖著，滾滾玄妙的能量輸入醉翁體內。
“師尊！”一聲大喝從天際傳來，卻是一襲紫袍的血無絕快速趕來，出現在醉翁身邊。
他準備前往玄域，特意來跟醉翁道別，卻沒想到這竟然是他最後一次見自己的師尊，血無絕心中慶幸，幸好自己來了。
“剛才一劍，你看懂了嗎？”醉翁笑道，死亡在他眼中並不可怕，在死前，自己的兩個徒兒都陪在身邊，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呢？
“嗯。”蕭凡點點頭，“老師是想告訴我，任何外力都只是一種助力而已，自身變強才是真正的強，哪怕不用魂力和天地之力，也能成為同階的佼佼者！”
醉翁滿意的點點頭，道：“為師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修羅殿主，就怕你太過依靠修羅傳承的力量，現在你能領悟，為師很欣慰！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不是別的，而是修者自身！”
“謝謝老師，徒兒知道！”蕭凡已經有些泣不成聲。
這時，醉翁又看向血無絕，道：“無絕，你的天賦也不錯，以後成就不比為師低，為師就怕你衝動，凡是要三思而後動，凡兒，你心性沉穩，要多提點你師兄。”
“老師（師尊），我會的！”蕭凡和血無絕兩人同時點點頭。
“如此，為師也就放心了……”醉翁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再也沒有任何聲息，臉上帶著笑容，好似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