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三人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就從前方的一個院子傳來，瞬間令三人警惕。
走在前面的蕭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已經拉開了很長距離，走進了那座傳出血腥味的院子。
方源三人相視一樣，最終神色凝重跟上。
片刻後，方源三人看清楚情況，當即神色震動。
只見李世民三人被圍在中間，地上橫七豎八十多具屍體。
李世民的臉有些發白，身上濺滿血跡。
李君羨身上的血更多，一條手更是自然垂落，血滴不止。
除了長孫皇后，李世民和李君羨兩人的狀態看上去都很不妙，氣喘吁吁。
“陛下？！”
杜如晦驚呼出聲。
驚慌向李世民三人走去。
“克明？！”
“方源？！”
“妙顏？！”
李世民三人驚呼出聲。
他們先是一喜，然後臉又沉了下去。
還以為救兵來了，但不曾想竟然只有杜如晦三人。
總共六人，能戰之力只有一半，面對那麼多黑衣人毫無勝算。
“蕭瑀，你喪心病狂！”
杜如晦朝著不遠處的蕭瑀咆孝。
該死的，蕭瑀竟然真的造反，真的要暗殺皇帝。
悔不該不聽方源的意見，悔不該將帶來的衙役留在外面。
現在，只有他們三人，他和方源的戰力幾乎可以忽略，如何救人？
“杜相所言極是。”
“準備好的話就一同上路吧。”
蕭瑀冷笑，揮揮手，黑衣人將方源等人包圍住。
儘管剛才李君羨斬殺了十多個黑衣人，但黑衣人的數量依舊很多。
而且這裡是宋國公府，蕭瑀還有些力量沒有用上，只是沒有調過來而已。
“陛下，您有沒有受傷？”
杜如晦終於走近李世民，擔憂道。
“朕暫時沒受傷，但有些虛脫。”
“你們怎麼會到這裡卻沒有帶來援軍？”
李世民沉聲道。
要不是蕭瑀想要將杜如晦三人一同殺死。
他都要以為杜如晦三人同樣是毗沙門的人，要來殺他的。
現在的李世民懷疑很敏感，因為他一開始也不相信蕭瑀竟然會暗殺他。
卻沒想到，蕭瑀竟然不僅是毗沙門的人，還要暗殺他，以至於陷入生死關頭。
“我......是我的錯！”
“方源察覺到蕭瑀有叛心，調動了兩百多衙役到來。”
“但我覺得蕭瑀不是那樣的人，且他又是國公，故而不是很支援他，將衙役都留在了外面，只是我們三人進來看看情況而已。”
杜如晦滿臉愧疚道。
要不是方源堅持進來，他自己都不想進來。
悔不該當場，真的悔不該當場啊。
“你，你湖塗！”
“方源，現在怎麼辦？”
李世民罵了聲杜如晦，隨即帶著期待看向方源。
應夢賢臣就是應夢賢臣，他這都知道自己要身陷危機中。
一旁的長孫皇后也是如此，夫妻兩人現在將方源當作是救命稻草。
實際上，這一刻，杜如晦和杜妙顏也是看向方源，將方源當作是希望。
“陛下莫慌！”
“蕭瑀，投降吧！”
方源向李世民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蕭瑀。
“投降？”
“你的人都在外面，你有資格讓我投降？”
蕭瑀冷笑。
對方源所言嗤之以鼻。
剛才得知方源帶兵趕來的時候，他嚇得半死。
但是還算沉穩，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去迎接方源幾人。
現在單獨將方源三人迎接進來，他們就是進入了龍潭虎穴，沒有救命可能。
地獄無門偏要闖，這就是你們的死期。
“我既然敢進來，那我肯定就有把握。”
“投降，或者陛下還能饒你一命。”
方源胸有成竹道。
“你，你能有什麼把握？！”
蕭瑀頓時一驚。
他想了想，變得更加謹慎。
既然方源知道調動兩百多衙役過來。
那就代表真的懷疑他，甚至還是有很大的把握。
要不然，以自己國公之尊，方源應該不敢這麼出格的。
所以說，方源真的有把握，所以才區區三人進入自己國公府？
“你投降，我就告訴你，甚至還能許你一條生路。”
“但你若冥頑不靈，等到你的將會是死亡，和抄家滅族。”
方源看著蕭瑀，自信道。
李世民幾人看著方源，感覺到方源的自信，慢慢松了口氣。
“哈哈哈......”
“跟我玩心理戰術？”
“上，亂刀砍死他們！”
蕭瑀緊緊盯著方源。
片刻之後，他哈哈大笑。
他以為，方源若是有把握，現在就動用了。
完全沒有必要和自己拖拖拉拉，無非是搞心裡戰術而已。
李世民等人頓時一驚，也不得不懷疑蕭瑀所言是真是假。
“慢著！”
“先給你看樣東西！”
方源大喝道。
就要衝上來的黑衣人慢慢停下。
他們看向蕭瑀，等待蕭瑀命令。
蕭瑀眉頭皺了皺，緊緊盯著方源。
他有必勝的信心，認為方源翻不起風浪。
方源看到他的樣子，從懷裡掏出火種一根棒子。
眾人都看向方源，不解方源手中的到底是什麼。
只見方源微微一笑，開啟火種，點燃那根棒子。
呲一聲，那個棒子外露的引線被點燃，煙花要被綻放。
“看好了。”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方源舉起手。
眾人就看向方源手中之物。
蕭瑀神色凝重，緊緊盯著方源，隨時下令動手。
突然間，休的一聲響起。
只見一刀星光劃破夜空，向更高的方向飛上。
當到達一定的高度之後，砰的一聲響起，煙花綻放，燦爛如星空。
那一瞬間，這片天空是亮的，這片天空也是美麗的。
作為女人的長孫皇后和杜妙顏瞬間被這美麗的一幕吸引住。
而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也是感覺驚豔，對這神奇的東西感到好奇。
“殺！”
“立即動手！”
蕭瑀也是感到驚豔。
但片刻間，他就知道問題嚴重了。
這麼一個閃光爆炸，一定是通知外面的衙役。
“妙顏，李君羨，堅持住，我們的人很快就衝進來！”
方源當即大聲提醒。
同時抽出腰間的佩刀。
來的時候，方源特意帶上武器。
現在，正是用上他的時候，至少能防身。
但是下一刻，方源手中的刀就被李世民奪走。
“方源，你照顧皇后，朕要大開殺戒！”
李世民朗聲道。
頃刻間，方源感覺有具香玉撞進他懷裡，下意識抱緊。
但很快，方源就嚇了一跳，連忙鬆開，因為對方是長孫皇，被李世民推過來。
“咳，陛下年輕時武功一流，讓他搏殺比較好。”
長孫皇后乾咳一聲，神色澹然。
方源本來還有些不爽的，但聽到這個解釋後松了口氣。
這樣也挺好的，現在他和長孫皇后還有杜如晦在最中間的位置。
而李世民和李君羨以及杜妙顏則是將他們圍在中間，庇護他們三人安全。
有皇帝親自保護，總得好過自己保護皇帝，畢竟自己三腳貓功夫真的很不夠看。
不過杜妙顏沒有佩帶武器，恐怕不容易反擊，只能被動防守。
“只防不攻，等待援軍！”
李世民手持長刀，殺氣凜然。
但他頭腦清醒，不與這些黑衣人來硬的。
因為沒有勝算，還得確保長孫皇后等人的安全。
“是！”
杜妙顏和李君羨沉聲應是。
“殺，殺，殺！”
“去調弓箭手過來！”
蕭瑀大聲咆孝。
更想到要從府上調動其他力量過來。
弓箭是遠端殺器，可以不用和李世民硬碰硬，更加方便。
黑衣人已經殺向李世民幾人，幾人隨時有可能會被黑衣人斬殺於倒下。
另外一邊，宋國公府外。
鄭九和尤成周以及皇宮的侍從等候著。
突然間，天空一聲爆炸，燦爛的煙花迷人眼，令人沉迷。
因為大規模衙役出動引起不少權貴注意著，也看到了這一刻的煙花燦爛。
“聽令，踏破宋國公府，迎接陛下和杜相！”
鄭九突然神色大變。
他大聲咆孝，下令破門。
更是身先士卒，最先衝撞宋國公府的大門。
尤成周等人都是一愣，但他們知道鄭九是方源的心腹，當即跟上。
在方源進去之前，就對他們有過交代，讓他們聽鄭九的命令。
而鄭九則是提前知道煙花作為訊號，看煙花則衝進去。
“陛下有危險？”
皇宮侍從們紛紛大驚。
他們看著彼此，沒有人帶領他們。
但很快，看到鄭九等人破門之後，他們也跟著衝了進去。
瞬間，宋國公府被鄭九等人攻下，守門的護衛嚇得半死，慌亂逃回去。
“這邊！”
鄭九在最前面帶路。
他剛才特意觀察過煙花可能在的方位。
進入宋國公府之後，他立即朝著那個方向帶隊。
片刻間，宋國公府到處都是驚慌吵鬧聲，呵斥鄭九等人。
宋國公府人手眾多，出來極少數的人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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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是什麼歹徒那麼大膽，竟然還敢闖宋國公府，於是謾罵聲不斷。
有甚至想要阻止的，直接被鄭九斬殺任何試圖攔路的。
院子處。
蕭瑀將弓箭手叫來。
但他的弓箭手並不多，只有十人。
弓箭手來的時候，蕭瑀立即就從其中一人搶來弓箭。
“射，給我射死他們！”
蕭瑀狀若癲狂。
現在已經容不得他有任何怠慢。
再有半點延誤，門口外的兩百衙役就要衝來。
兩百啊，他府上有這麼多人，但沒有這麼多可戰之力。
而且造反之事，怎麼可能讓太多人知道，更多人都是不知的。
蕭瑀很快拉滿弓箭，先是對著方源，然後眼神一冷朝李世民放箭。
“陛下，小心！”
杜如晦盯著，當即大叫。
他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向李世民躍去。
噗的一聲，杜如晦胸口中箭，為李世民擋住蕭瑀的偷襲。
“爹！”
“克明！”
“杜相！”
眾人大驚。
方源快步扶住杜如晦。
“我，我沒事，小心點。”
杜如晦咳血，叮囑方源和長孫皇后。
因為黑衣人都在奮力殺進來，李世民和杜妙顏分身無暇。
眾人都是有氣又怒，對蕭瑀突然出弓箭而驚怒，只能更加小心背後偷襲。
“該死的！”
蕭瑀大罵。
差一點，就差一點。
差一點就射殺李世民，差一點就計劃成功。
弓箭手齊齊射箭，李世民和杜妙顏躲開，李君羨中箭。
黑衣人的衝刺更加瘋狂，李世民身上已經負傷，體力更加不支。
這一刻，李世民不得不懷疑，援軍到底還能不能及時趕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
“方令，我們來呀！”
鄭九怒吼，聲音震動黑夜。
他衝在最前面，奮不顧身衝進戰場。
薛博武也出現，比鄭九表現的更勇勐。
方源等人一喜，心中也松了口氣，得救了。
隨著鄭九衝進來，跟多的衙役衝進來，最終皇宮侍從也衝進來。
片刻間，形勢逆轉，鄭九等人很快就破開重圍，將李世民和方源等人保護在中間。
哪怕是最外面的蕭瑀等人有弓箭，也沒有辦法射殺李世民等人。
“克明，你怎麼樣？”
李世民終於有機會關心杜如晦。
他哽咽著，眼睛發紅看著躺在方源懷裡的杜如晦。
要不是杜如晦，他現在可能已經被射殺，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
多好的一個臣子啊，忠心耿耿，護主超過本人，李世民心中無比感動。
“我，我沒事......”
杜如晦笑了笑說道。
但話還沒有說話，就暈死過去。
“爹！”
杜妙顏大驚失色。
俏臉頓時雪白無人色。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也是大驚，一時間腦袋空白。
方源也是大驚，但還算鎮定，大手立即放在杜如晦脖子處的脈搏上。
“只是昏迷過去。”
眾人一聽，慢慢回過神來。
李世民站起站起身，要親自指揮戰場。
時間拖得越遲，那麼對杜如晦來說就會越困難。
有李世民親自帶領，再加上本身人數上的優勢，結局很快主動。
蕭瑀看著一個個黑衣人隕落，臉色難看得像是豬肝色一樣，眼睛都冒火。
但他明白，失敗了，計劃終究是失敗。
蕭瑀深吸口氣，朝通道口的方向衝去。
“走得了嗎？”
杜妙顏冷喝一聲。
衝開人群，擋在蕭瑀的面前。
蕭瑀被嚇了一跳，最終沉著臉不再逃跑。
很快，戰場結束，所有黑衣人都被殺死。
李世民太憤怒了，一個都不想留，直接殺死。
“傳太醫，將宮中所有太醫叫來，快！”
最終，李世民下令，讓宮中的太醫都過來。
杜如晦現在受傷，不適合奔波，最合適的就是就地醫治。
宮中侍從立即應是離開。
“蕭瑀，你有什麼話要說？”
李世民很憤怒。
緊緊握著刀走向蕭瑀。
他眼神如刀，恨不得一刀砍了蕭瑀。
但卻怎麼都想不明白，蕭瑀為什麼還要造反？
堂堂國公，又曾經做過左僕射，自己更將公主嫁給他的兒子，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罪臣無話可說，請陛下送上路吧。”
蕭瑀張張嘴，但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只是多少都有些痛心，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結局。
“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待朕，你為何要判朕？”
李世民咆孝。
一刀向蕭瑀噼去。
蕭瑀嚇了一跳，下意識閉眼。
但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生，李世民的刀停在蕭瑀的脖子處。
“陛下，動手吧。”
“罪臣沒有話要說的。”
蕭瑀嘆息，眼神帶著落幕。
“你！”
“你想死想得太輕鬆了。”
李世民被氣得發抖，更想殺人。
但蕭瑀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連國公都是毗沙門的人，那朝廷還有沒有其他人是毗沙門的？
就算沒有，那蕭瑀身為國公，在毗沙門裡的地位應該也不低，肯定知道更多毗沙門的事。
隨即李世民下令，命人將蕭瑀綁起來。
人剛剛綁起來，宋國公府外傳來急速的腳步聲。
聽聲音的規模，有一兩百人那麼多，瞬間令李世民等人警惕起來。
“方令！”
鄭九立即走近方源。
與薛博武和杜妙顏等人站在一起。
這麼突然出現的勢力，在場眾人的心都提起來。
只有被綁起來的蕭瑀依舊一副死志，沒有半點神色波動。
片刻後，方源等人終於看到來人，是金吾衛。
不過帶隊的卻是金吾衛右郎將蕭銳。
“陛，陛下？！”
“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蕭銳還沒有衝進院子就停下。
他停在院子口，驚慌地向李世民行禮。
在前面的金吾衛也看到是李世民，紛紛行禮。
“免禮。”
李世民看一眼蕭銳，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蕭瑀，沉聲道。
“爹？”
“這，這，這......陛下，發生了何事？”
蕭銳收回利益，要走進院子。
但當看到被綁起來的蕭瑀後，當即大驚，踉蹌後退。
李世民沒有說話，而是向李君羨使了個眼色。
“來人，將蕭銳拿下！”
李君羨忍著傷痛，上前幾步，沉聲道。
話音落下，蕭銳臉色又是一變，帶來的金吾衛們也是譁然一片。
“本將的命令沒有用嗎？”
“拿下！”
李君羨眼神一沉，冷聲道。
“是！”
金吾衛們頓時正色。
快速將一臉駭然的蕭銳控制住。
“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銳沒有掙扎，只是看向蕭瑀求證。
“陛下，罪臣之事蕭銳全然無知。”
“請看在他無知和襄城公主的份上，饒他一命。”
蕭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李世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