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說。”
方源點點頭道。
“蕭銳，你先回皇家商行等我。”
襄城公主正準備開口，但看到蕭銳幾人也在這裡。
當即板著臉，下令蕭銳先離開這裡，不想被他聽到自己的想法。
“公主，我是你的駙馬！”
蕭銳強調道。
他現在不確定襄城公主和方源的關係。
兩人要支開自己私下聊天，這讓他很不爽，不想同意。
“現在還不是！”
“你要忤逆本公主的命令嗎？”
襄城公主臉色一沉，冷聲道。
不要說現在不是，就算是駙馬也得聽公主的。
“臣不敢！”
蕭銳連忙低頭。
同時心中疑惑，襄城公主怎麼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她明明是那麼的雅禮有度和端莊賢淑的。
現在卻好像是霸道之中帶著優雅，還彷彿是個女王。
但蕭銳卻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更加喜歡此刻的襄城公主。
“那就先回去。”
襄城公主再次命令道。
“是。”
蕭銳乖乖應是。
帶著他的兩個隨從離開。
離開前，他深深看了方源一樣。
“方源，我們裡面說吧。”
襄城公主指著刺史府裡面說道。
這裡是街道上，雖然現在沒有人，但也怪冷的。
而且正事更不可能在街道上聊。
“公主請。”
方源點點頭道。
做出邀請的姿勢，請兩人進入。
很快，三人就換了地方，改換刺史府會議室。
州吏備上熱茶，然後關門離開。
“方源，你下午的時候，在渦雲山幫我分析的方法，是已經知道我身份的是吧？”
襄城公主直入正題道。
剛才方源說了，已經知道一段時間。
那麼就是在今日之前已經知道她的公主身份。
杜妙顏一愣，詫異看向方源，這一刻她也想起了這件事。
方源已經知道了襄城公主的身份，竟然還敢提出破壞婚約一事。
膽子好大啊！
那可是皇室的聯姻！
“是。”
方源沒有否認，平靜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那樣說？”
襄城公主驚訝道。
既然知道，就是幫忙毀掉皇室婚禮。
皇室聯姻可不是一般的聯姻，事關諸公利益的。
“我那時候也說了，作為遼州刺史，有些話我不能說。”
“但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追求自己的幸福。”
方源澹然道。
“既然作為朋友，那私下你和妙顏一樣叫我婉秀吧。”
“同時作為朋友，我還有件事想要拜託你的，事關你的辦法能不能成功！”
襄城公主沉吟片刻，開心笑道。
她認真想了想，方源猜到自己是公主後還幫助自己，是真心當自己是朋友。
如果是虛情假意的，直接不理會就是，沒有必要在此事上插一腳進來。
畢竟蕭銳不是普通人，是蕭瑀的嫡長子，蘭陵蕭氏南梁房繼承人。
在這件事上，得到公主的友誼所帶來的利益，絕對沒有得到蕭氏的敵意大。
故而方源對自己的友情事純潔的，不摻雜著利益。
“什麼事？”
方源問道。
“替我隱瞞，不要告訴父皇我已經對你暴露了身份。”
“否則他肯定會不開心的，我再破壞和蕭銳的婚事也會難上加難。”
襄城公主沉聲道。
這事很重要，關乎皇帝對她的態度。
皇帝的態度是她反抗和蕭銳之間婚事的重要手段。
“這沒問題。”
房源沉吟片刻，正色道。
“好，擊掌為誓！”
襄城公主對方源伸出手掌。
方源沒有猶豫，和她蓋了一掌。
“呼，終於松了口氣。”
“方源，你為啥知道我們身份，還表現得不知道啊？”
襄城公主松了口氣。
擔心的終於都能夠放下。
有方源的同意，皇帝那裡就不會知道了。
至於蕭銳，他對此事一知半解，回頭再警告警告就行。
“為什麼要表現得知道？”
方源反問道。
表現得知道後卑躬屈膝？
唐朝臣子和皇帝的關係雖然不是主子和僕人的關係，但也不是朋友關係。
兩者之間的身份有無法跨越的鴻溝，方源是個喜歡自由的人，不喜歡對人行禮。
也好在不是穿越到元明清，否則跪禮更難受。
“額，這好像沒毛病。”
襄城公主和杜妙顏相視一眼，愕然道。
“方源，你知道我身份了嗎？”
杜妙顏看向方源，帶著期待問道。
“尚書右僕射杜如晦之女？！”
方源不確定道。
管家老杜的身份他已經確定。
但杜妙顏是不是杜如晦之女方源就沒有調查。
實際上，李婉秀是哪位公主方源也沒有查過。
是當時李世民介紹為大女兒，方源才猜測是襄城公主。
“嗯嗯，就是我，我是大女兒。”
“是我爹叫我來遼州找你，認識認識你的。”
杜妙顏連連點頭，激動中帶著幾分嬌羞。
是我爹選中了你作為我的夫婿，所以讓我來認識你的。
但是這麼露骨的話杜妙顏說不出口，但其實也差不多。
“杜相對我有恩情，你哪天回去跟我說聲，我備點禮物。”
方源點點頭，鄭重道。
從已知的訊息中，杜如晦似乎幫了自己三次。
第一次，按照自己的履歷，幾乎是沒有資格晉升遼州刺史的，最可能就是調到上縣做縣令，但聽說杜如晦親自到吏部拍板，這才有遼州刺史之位。
第二次，剛上任那段時間，遼州一城三縣諸地百姓聚集刺史府門口，聽在長安城的關係傳回訊息，很多官員彈劾自己，但被杜如晦壓下。
第三次，也就是對付喜聞裴氏，對付裴寂的時候，方源的想法是藉助王珪幫忙，沒想到杜如晦也伸出援手。
這是一位和趙英才一樣的貴人，方源很感激他們。
“想感謝不需要什麼禮物，對妙顏好些就行。”
襄城公主搶先，插在杜妙顏之前說道。
杜妙顏的臉變得更紅，都不太好意思看方源。
但是她性子相對清冷，還沒有害羞到低頭不敢見人。
“那是自然。”
“在遼州，必定不讓人欺負她。”
方源正色道。
“說到回去，我是要提前回去了。”
“原本還想多玩幾天，但蕭銳來了，就不留了，早些回去也好。”
襄城公主白了方源一眼，暗罵方源不懂自己話中話，隨即感嘆道。
“那我也跟你回去吧。”
杜妙顏沉吟片刻，緩緩道。
她答應過幫襄城公主的，而且也離家很久了。
最重要的是，十二月了，今年即將結束，回家過完上元節再來。
“確定一下時間，我備些禮物給你們。”
方源沒有挽留。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下次見面也許會更好。
“也快放年假了，方源你有什麼打算？”
杜妙顏問道。
她有點想邀請方源到長安城玩。
“去朗州拜訪一位貴人。”
方源笑道。
這位貴人就是趙英才。
在武陵縣接到上任文書沒能親自去感謝趙英才的栽培，方源覺得過意不去。
現在年底，終於有七天假期，不過怎麼說都得和張三幾人親自去拜訪一下。
“那挺好的。”
杜妙顏笑了笑說道。
既然是拜見貴人，那還是拜見貴人重要。
長安城會一直在那裡，什麼時候去玩都沒有問題。
“那就不說啦。”
“還得回去警告那個短命鬼。”
襄城公主嘆息一聲，起身道。
得知蕭銳是短命鬼後，她更加反感這場聯姻。
不管怎麼說，她都會努力一次，事在人為，失敗也不後悔。
“我送你們。”
方源也跟著起身。
“不用啦，有妙顏在。”
“你回去方府注意點才是真的。”
襄城公主拒絕方源的好意。
刺史府和皇家商行就百來米距離，不需要送。
而且有杜妙顏這個超級高手在，根本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要不還是一起吧。”
“我和你先送婉秀回去，然後我再送你回去。”
杜妙顏提議道。
夜已黑，她擔心方源安全。
“如此太麻煩了。”
“在刺史府就無人傷得了我。”
方源呵呵笑道。
同樣拒絕了杜妙顏好意。
杜妙顏沒有堅持，與襄城公主離開。
兩人離開後，方源召來張三，安排些事情。
轉眼三天過去。
襄城公主和杜妙顏離開。
方源沒有親自送，但備了不少禮物。
時間又過去幾天，十二月已經走到下旬。
唐朝官員年假有七天，在新一年的前三天開始放。
方源需要在放假之前安排好值班等等的事項。
十二月二十號這天，方源召開全體會議。
“今年是本官和長史就任的第一年，所以今年年假本官和長史要回家，不能留下值班。”
“司功、司倉、司戶、司田、司兵、司法、司士剛好七人，你們年假七天分別值班一天，可有意見？”
方源緩緩道。
目光掃向在場七曹參軍。
“下官沒有意見。”
七曹參軍紛紛發表意見。
正常而言，只要是外地官員都不需要留下值班。
他們幾個都是遼州本地人，幾乎每年都是這樣安排的，沒有意見。
“本官不在期間，你們能處理則處理，不能處理則不處理，待本官回來再說。”
方源澹然道。
按照正常情況，過年期間的桉件都會堆積起來，等到年假之後再處理的。
但是過年期間的事情也挺多，有些沒辦法，不能耽誤，只能當時處理。
“是。”
七曹參軍紛紛應是。
“鄭九，黃大大，趙二娃，各州吏以自願為原則值班。”
“凡是願意值班的，三倍月俸，但尸位素餐的，逮到一個嚴懲一個。”
方源看向鄭九三人說道。
現在三百州吏，在他們三人掌控中。
位居隊長，雖無正式官職，但方源給足足他們地位。
“是！”
鄭九三人恭聲應是。
七曹參軍幾人頓時露出羨慕的眼神。
“你們七個也是。”
“通知下去：往後所有假期值班的，月俸三倍。”
方源注意到他們的神色，鄭重道。
“謝州尊！”
眾人一愣，隨即激動感謝。
朝廷的月俸有嚴格的剋扣制度，但沒有獎勵制度。
獎勵掌握在當權者手裡，當權者覺得這個人可以獎勵就獎勵。
故而方源的這個獎勵是從自己的錢包裡掏錢，眾人不禁更加愛戴方源。
方源點點頭，隨即看向城北商業街的代表。
城北商業街作為重要的部分，方源也讓人過來開會。
還有各大商行的老闆，在遼州城的都過來，不在的派廠長過來。
“賴英喆，你的上級生病了，年假期間也請你看好商業街，一切以百姓的利益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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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不要怕，記下等本官回來處理。”
方源看向城北商業街的代表說道。
“小，小人定不讓州尊失望！”
賴英喆先是一愣，隨即激動站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是在商業街裡告訴方源名字的。
那時候方源光彩萬丈，讓他發自內心深處的佩服。
只是完全沒有想到，方源竟然還記得他這種小人物。
“好好幹，本官看好你。”
“相信你的未來不會侷限在一個小小的商業街。”
方源呵呵笑道。
右手向他的方向微微下壓，示意他坐下。
“謝謝州尊！”
賴英喆大為激動。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被重視。
對權力的慾望也變得空前的渴望。
“各工廠也注意休假的問題，月俸是否調整則是內部自行商議。”
方源看向商行和綠夏那邊。
他們內部更應該也有自己的管理制度，所以方源並不準備過度插手。
接下來，會議繼續聊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眾人也提出自己的問題，會議持續一個時辰才結束。
最後眾人離開，方源讓鄭九留下。
“本官離開後，遼州的一些世家可能會不安分。”
“你如果應付不了，就去方府請人，本官給你安排了後手。”
方源沉聲道。
“請州尊放心。”
“屬下一定看好遼州等大人迴歸。”
鄭九沉聲回應。
他明白，方源單獨留下他一個，是對他的看重。
故而不管是肝腦塗地還是粉身碎骨，他也會帶著州吏守護遼州。
“很好，有你這話本官放心了。”
方源擺擺手，呵呵笑道。
鄭九離開，方源慢慢陷入思索中。
自己離開後，那些本地世家應該會不安分吧？
幾天後，方源和張三請一天假，裝了一車行李離開遼州城。